孩子,为师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样和“它”一直耗下去,咱爷俩今夜必命猝当场!
“再给我些时间,若是为师还没有,寻到那破敌的契机。”
“为师会用剩下的全部内里,散于周身!”
“到时候为师倒下,不要慌,不要乱”!
为师临走前,会斩出我的至强一击,根据刚刚的试探,能替你挡下三息有余!
每当老者话重一分,王衍的身体就不自觉个跟着抖动一分。
“三息,我知道很短,不过够用了!”
这也是为师上路前,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事,撑这最后一伞!
公西墨探视着天上的墨云,为师内力自持深厚,足挡它八十一个大循环之数。
待到天明,雨雾自散,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善用为师,护好你的周身,不能有一点马虎!
老者的态度决然,居高临下根本就不是在商量,而是以长者的口吻发出!
话已至此,前面的一切谜题皆已揭晓。
反观呆立在原地的王衍,喉咙如蛇虫扭动一般抽泣了起来。
这是他在世上,第三个对他这般好的人,身份还是他的师尊。
听着公西墨说的所谓的自救之法。
拿自己之命,填他人生机。
没有丝毫的犹豫,王衍脱口而出;
“哼,师傅老了就得认,一会您若是乏了,我来顶,您这体力也就到这了吧。”
“这区区小雨有何难缠,要是换我来,咱家必顶它个三天三夜!”
骂吧,王衍的嘲讽过后就该是那铺天的谩骂……
呵,老者也不傻,即将面对死局的他,还有什么事,是看不破的呢。
“徒儿啊你这小伎俩,往回收一收吧,为师在这也给你透个实底。”
“咱们这苦苦撑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沙哑的声音,诉说着历史……
不管放眼哪一代,这“贼云”若不收个本,又岂会罢休!
师徒两人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多久的沉淀,短短七日光阴,其实并不足以改变什么。
时间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老者的行为,却在无时无刻感染着王衍,提醒着他有“家”了!
听话!这是老夫该还的!
当年为师也是靠着你师爷的庇护,才苟延至今。
遥想当年的我,如同明日的你。
从今往后,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你也会有徒弟,我也会有徒孙的!
咱们门派能幸存至今,便证明了一代一魂,一魂抵一命!
生生不息,长流不止!
公西墨看着王衍那倔犟,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表情,仿佛知道该传递些什么了。
老者清了清嗓子,“今日起,无生门老夫便托付给你了!务要堕了它的名号!”
我的使命已经快要完成了,这代该你挑了!
有时候一个使命,就是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
传递完最后的信息,老者并没有侧辗出分毫的悲观。
转头又开始和这恐怖的灾厄,展开了新一轮对弈。
俩者之间,一个默默披撒着小雨,一个慢慢试探着尾巴。
一柄破旧的备剑,在此人手上挥洒自如,浑厚的剑气被老者掐算的近乎完美。
每一次剑影的亮起,转到乌云前的消散,除了个别的试探。
没有一道,是因为力量过盛而触碰到“墨云”的。
随着老者每次的试探,他渐渐发现,每当他尽全力对墨云发出猛攻时。
他残存在剑身上的力量,总会在触碰到墨云的一刹那,消失!
经过几轮不断的试验下来,每次对触及到“它”的挑衅,雨势总会在不经意间,上涨三毫。
人无完人,力有穷尽,当老者发现的时候,他渐渐的控制起了力道。
无意义的试探,只会更快的消耗他的内力,拖垮二人唯一的生机。
这样的僵局,又对峙了整整两个时辰!
直到从那遥远的天际,一声声鸡鸣声响彻山野。
老者发出了一声不甘心的撕喊,卯时到了……
黎明即将来临……
狂野的呐喊过后,公西墨归于了平静,双目有神的他,呆呆的直探云际,可始终有一层神秘的面纱,无情的阻拦着他的视线。
“徒儿,赏过剑嘛?”
身后的王衍:……?你才没见过!你全家都没见过!
来,靠近为师一点,接下这一剑你要记住喽!
公西墨仰面直视苍芎,傲视一笑,“糙是糙点,但这人间够用了!”
看好了……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潮湿的地面,坑坑洼洼的还淤积着不少水渍。
但当老者真正握紧剑那一刻,四周围不论是狭雨,还是它带起来的细风,统统止步在了上一刻。
随着老者威势,不断攀升到新的顶点。
一眨眼的功夫,王衍黑漆漆的双眸,隐约间看到了年轻时,那幅纵横天下的雄姿。
“斩……!”
一声爆呵,置身在当前的王衍,感受到了周身的空气、雨水、灰尘……
“碎了……”
身负六感识的他,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敏感!
这些周身之物,皆是从内里自行崩碎瓦解的,没有任何外力的掺杂。
如同花儿的凋谢,河川的干涸,是那么的自然。
一瞬间世界清明了,王衍的内心也超前的空灵。
此刻在他的感知里容不得其他,只有老者手中还未斩出的那一剑!
“愿你持剑之时也当如此!”
话音刚落,老者便毫不吝啬的斩出了,那破天一式。
耀眼的剑光,佐证了老者辉煌的一生。
仿佛是怕王衍看不清这式,剑光走的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
依依不舍的它,贪恋着尘世的繁华,在即将消失于视野的时候。
剑气疯了似的开始提速,音爆之声炸响在空中。
刚开始的它还同小家碧玉一般,含羞待放;
但当真正需要它的时刻,便如贞洁烈妇一样,悍然勇猛。
这束光带着师徒俩的希望,直冲云霄……
就当王衍还沉醉于其中之时,公西墨一个反扑,硬生生的将王衍扑倒在地。
俩俩之间,手对手,脚对脚,更过分的是,头点头……
两个邦硬的额头,顶在了一起,鼻嘴之间只有那可怜的几公分距离!
师傅不要啊……
唉,终究还是找年轻了,没能看透世俗那一坎。
正当公西墨运转功法,八十一个周天开始运转的同时,还得分心,思考如何劝服这头“倔驴”。
而空灵顿悟的王衍,还在回味着刚刚那一剑。
刚回过神来,老者便把他扑倒在地,疯狂摩擦着他!
隐约间,还听到了什么,年轻?世俗那一砍?
公西墨是左思右想,他是理子讲了,面子也讲了,不用心里上有压力,更不用他负责!
正当研究从哪个方面切入之时,王衍抢先开口;
禽兽!
小爷我是男的,你怎能下的去手啊!
公西墨脸色瞬间下沉,喘着大气,疯狂的平稳着自己的心境,关键时刻心法不能散。
他感觉此时若是倒下,绝对不是被“八重八”拖垮的。
王衍感受着这个衣冠禽兽,大口吞吐着气息,急不可耐!
嘴角喷涌的热浪,不停冲打着王衍稚嫩的面颊,耳边还传来一句,你这“小东西”真是有欠调教!
调……?
师傅求求您,我真的啥也不懂,放过我吧!
徒儿庙小,真容不下你!
老者感觉自己心跳骤停了一下,不行,不能跟他再墨迹下去了,时间不够了。
求人不如求己,老者自己在上,疯狂的扭动,调整着最为合适的角度。
但就在老者忙里忙外的时候,王衍还十分不配合的上下浮动。
看见这“小东西”这般的不配合,老者一句:忘了嘛?
“避天之法”
这下才把刚刚还处在半顿悟中的王衍彻底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