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烟尘随着轻风徐徐散开,此尘尚未散尽,却闻一声怒骂接踵而来。
“好你个阎老三,跟我玩真的是吧?”
“数百年的交情,也要一并斩断嘛,罢了罢了,算我姓罗的瞎了眼,认识了个你这伪君子。”
“什么亲兄弟,枉费我有机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我把你当手足两肋插刀,你居然在我背后放冷剑,得亏我后面护的紧,不然真着了你这老小子的道。”
“神仙?”怪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王衍兄妹这时,还未从那天空,降下两人的离奇事件中缓过来,转而又被这惊鸿一剑所震撼,情不自禁的同时发声。
“好,好,好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难道是我们老了,现在的凡人都这么奔放了?下辈子管好自己,不该来的地方不要来。”
说罢,黑衫男子袖袍一卷,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荡起的烟尘眨眼之见就消散不见。
空旷的山林之中,黑衫男子显得有些狼狈,衣衫上也出现了些许的破损,只见他表情怪异,歪着嘴漏出一份邪笑,颇是诡异。
兄妹俩也被这凉风捎带着一吹,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不用醒了,因为是彻底凉了。
回想起这俩“神仙”的大手笔,看着眼前黑衣人的邪笑,这笑透露出的是无限的愤怒,兄妹俩的脊椎骨是从上凉到下,这是插翅难逃啊。
来不及反应,一道似曾相识的小一号剑气袭来,这剑气肉眼已经无法捕捉,王衍突然发现,死亡原来可以离得这么近。
本来已成定局之事,刹那间发生了扭转,剑气临近王衍兄妹之时,奇迹发生了,相安无事?
灰尘散去,只见王衍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反手又捏了捏妹妹,疼的娃吱哇乱叫,恩,这个手感不错,绝对不是做梦。
只见那名白衣男子,挡在了兄妹二人面前,衣衫上沾满了灰土,手臂一扶胸口,一阵鲜血涌出,微微挂在了嘴角,转头对他们露出了一抹阳光般的笑容。
“阎!老!三!今日老夫跟你拼了!”
“你说的两只蝼蚁罢了,今天看来你是要做那好好仙人,护蚁人喽?”
额?嗯??
刚刚怒喝完的黑衣男子,突然漏出了一幅吃惊的表情,转而仰天长啸,笑的跟个疯子一样,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魔性般的笑声充斥着现场,笑归笑,黑衣男子嘴上,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打算。
“这有些日子不见,师兄灵力见“涨”啊,师弟我这随手一划拉,师兄居然咳了这么多血啊?可心疼死师弟我了,这要传回宗门,哼哼,就你这熊样也不过如此嘛!”
面对黑衣师弟的调笑,白衣男子则显的处之泰然,轻蔑的说着;
“传呗,让尔等且笑去吧,他们虽是蝼蚁,但也是活生生的两条性命啊,我无折花意,却有怜花心,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大公无私的话谁都会讲,但能说的如此的清新脱俗的,王衍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黑衣男子的耻笑,反观白衣师兄开始了以理胜人,“讲真的,你这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暴躁的臭脾气。
“汝莫要忘了,尔等从道之前,与其亦有何不同。”
听着这长篇道理,黑衣男子知道,这孙子又要开始长篇大道了,反嘲到,“去你的大道理,你这双手也不比我干净多少,能爬到咱们这个修为,哪个脚下不是踩着尸山上来的。”
“不对劲!”
“怪哉,这阎老三是最好脸皮之人,为何今日如此的不要皮面啊”。还有黑衣男子摊开手掌,仔细的瞅着自己修长的双手。
两个凡俗,我这剑指也没用多大劲啊,就算这老阴货睡那,我这击肯定也破不开他的防御啊。
“最重要的是还喷血了?”
抬起头来,黑衣男子看向他的师兄,一身白衣的他胸口比之前,多挂了点点的梅花“真他娘夸张,我就是敢往外说,别人也得敢信啊,还是说他在…?”
另一旁,白衣师兄也没有再理会,那边狂躁的师弟,反而俯下身开始安抚起了兄妹俩。
“孩子们不要理我的那个师弟,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他那臭脾气,几百年下来,想改都改不了,不过倒是你俩,这小小年纪,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呢?”
另外一边冷静下来的黑衣师弟,沉默不语细细观察着这三人。
时至现在,王衍兄妹才从死亡的边缘缓过来,两人额角之上,残存着豆大的汗珠。
看着眼前蹲在他们面前这人和善可亲,但心里都知道这温和的道士,哪还是什么神仙,简直就是地府来的邪魔,刚刚言语间便还想打杀他们。
强大的气场压的他们喘不上气来,同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让他们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兄妹俩如履薄冰,小心对答着,生怕说错了哪句,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两只妖魔现在还能披着人皮与兄妹二人交流,天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撕破脸皮。
眼尖的师弟这时也看出了端倪,笑骂道,“好你个老贼,合着在这挖坑等着埋我呢。”
直接坦言,“这个小女娃我要了”,今日之事我也不予你过于计较了,以后咱俩还是好兄弟,说着手臂便搂在了白衣男子肩上。
这白衣师兄,也非外表看似的这般柔弱,心里冷笑道“合着我这铺垫了半天,你这突然一来就趁火打劫,可能嘛?”
但表面上,他还是漏出了招牌笑容,轻声开口道,“这位道友,你谁啊?咱们认识嘛?别和我勾肩搭背,咱不熟!”
黑衣男子看到朝夕相处的师兄,突然间的变脸,“好你个阎老三,这演的挺逼真啊,要不是我下手有心数知轻重,掂的起自己几斤几两,还真就让你蒙混过去了。”
唉,知道被拆穿的师兄也不慌张,淡定的长叹一口气,转而轻抚着鬓间长发。
“贫道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但天下之大相似之人,总归还是有的,道友你肯定是认错了,还是请您速速打道回府吧。”
“笑话既然你不配合,我自己就演不下去了?”
看到面前铁石心肠之人,黑衣男子倒也洒脱,“哼,不认就不认,麻烦请你收起您虚伪的面容,太膈应人了,还有把嘴角的血渍擦一擦吧。”
“如果我没记错,您这口老血,恐怕伴了您百年有余了吧,看的太让人恶心了。”
面对挖苦,白衫男子倒也自在,“还是道友下手颇重,小道一时技不如人,倒也认栽”。
“不过好在,道友你能及时发现,认错了人就好。”
“既然道兄如此不待见阎某,那某就与小徒,先行告别了。”说罢便拱手做揖,拉着小姑娘就要溜。
突然黑衣道人,一只手拦于空中,“等等,道兄走便走,但为何要牵走我的爱徒呢。”
脸已撕破,白衣男子也不在躲躲藏藏,话中有话了,“哼,看来今天是要做过一场喽?”
“做便做,何须多言”,一股神秘的波动传来,虚空之中显现出了两柄法剑。
“一柄呈淡蓝之色,一柄显大气的赤红之色,在晴空之中摇摇欲试,场面一触即发。”
眼看局势即将恶化,之前的的牺牲将化为东流,白衣师兄眼睛一转,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道友咱俩在这边争的在凶,可曾征求过小姑娘的意见?”
是的,他们这种大人物,高高在上惯了,凡事都是一言堂,更何况还是收徒这种美事。
“双手缚于身后,黑色的发丝张狂的在风中起舞,我罗某人收弟子,从来都是别人打破头的想往里进,却暗自苦于无门,等她明事,自会知道这是何等机缘。”
“一声冷哼,轻拍着身上的灰尘,一副高傲的姿态显于人间,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说的我阎某人就像那籍籍无名的鼠辈一般?万千弟子尽入我眼,又进不入我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