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和时迁立刻审问了咩保吴仁,对此时迁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种师道给锦衣卫指定的诸多规矩中,就有没有得到命令不可以私自审问要犯的。
王定六没有跟时迁说如今种师道非常消沉,几乎是不理军政了。这次劫杀西夏使团,实际上是折赛花带着军机处诸将决定的。因此王定六对时迁说西夏军可能要有大动作对西军不利,因此必须第一时间拿到口供。
最终时迁和王定六一同提审了咩保吴仁,咩保吴仁乃是西夏丞相,如今被西军千里追杀,尤其是西夏国紧缺的军粮全部丢失,他此时心如死灰,只觉得天将灭夏。因此他并没有做任何隐瞒。把他和李乾顺定计去宋廷离间宋廷和西军,又把和张邦昌密谋西夏军要牵制西军,以配合及未来朝廷裁撤西军的事请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也看了朝廷给西夏国回复的国书,虽然这个国书中并没有说让西夏军帮忙对付西军的事请,但是从他们缴获的5万担军粮包装和1万斤生铁的烙印上,可以看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东京的府库。
时迁听了冷汗淋漓,他对王定六道:“赶快放信鸽通知延安府吧。让侯爷早做准备。”
王定六却道:“还是我亲自回去一趟,你压着咩保吴仁随后跟上来。信鸽就不要发了。劫到的西夏使团的东西先让胡日嘎送到包头,这些都东西不要进入大宋境内,以免遭人口实。”
李师师去见了耶律南仙几次,把折赛花给耶律南仙信带了进去,又把耶律南仙的回信带了出来。耶律南仙在信中说自己也是非常苦恼,现在延安府内流言四起,都说是她南仙日夜纠缠种师道,让种师道沉迷酒色,不理政务。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现在种师道就是每日听她弹琴,与她下棋。只不过种师道的棋艺非常差而已,而且种师道身体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是琴听多了,头发胡须都有一半变黑了。
腊梅夫人犹豫长期见不到种师道,到耶律南仙的府门前闹了几次,对着大门大骂“狐狸精”之类的难听的话,最后让种山拿着种师道给的鞭子对着腊梅夫人虚空的挥了几下,才把腊梅夫人吓了回去。
方琼找到了折赛花向她说明,她自己和单如圭、魏定国、王重阳等人都找种师道经过。他们都向种师道请教自己研究领域内的遇到各种问题。但是种师道也不太感兴趣了。他对方琼等人提到了自己就是个开挖掘机的没有什么本事,让他们自己好好研究格物致知和炼丹制药的学问,并说明这些学问比儒家经典在未来可以造福百姓。
听完方琼的回禀,折赛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她问道:“我父亲说道挖掘机是什么东西?”
方琼道:“侯爷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东西,自从在侯爷的指导下我们制成了飞梭后,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但是纱线供应不上了。侯爷当初就预见了这个结果,并且在1年前就让我们研究新的纺纱机,并且说用棉花代替丝麻,要更多棉布代替麻布。现在侯爷所有的预想都说正确的,我们新式的纺纱机已经造出来了,少公子(种天英)从高昌国送来了棉花,二公子(种世义)也从潞州带来了足够的织户,先在纱线多了,飞梭效率又低了,我和单如圭在商量这改造织布机……”
其实方琼说道这个结果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初期纺纱和织布两个行业良性互动,相互进行产业升级的国产,最终为了提高机器效率所需要的动力,瓦特改良了蒸汽机,匆而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
方琼的这番话也跟种师道说了,本来种师道是很高兴的,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这个世界太多了,自己对前进的方向有些失控。耶律大石的背信弃义和战略眼光让他汗颜,他觉得自己有很多的短板。如今自己虽不说功成名就,但是也可以让自己舒服的安度余年了,因此没有在前进的动力了。
这不过这些事请折赛花在怎么精明也是想不到的,她对织布、纺纱更是提不起兴趣。于是她阻止发琼的说话,问道:“那我父亲就没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吗?”
方琼想了一会,道:“就是南仙把王重阳叫走了,打听了一些周伯通也就是李仁爱的消息。后来侯爷,又跟王重阳说了说一些叫什么太极拳的东西,好像是想学太极拳。”
太极拳折赛花是知道的,这个是神医安道全创造的一种怪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折赛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种师道看上这个东西。
折赛花左思右想陷入了沉思。方琼见折赛花眉头紧缩不说话,小声的说道:“折姑娘,赛花妹子,要想劝动侯爷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折赛花大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急忙问道道:“何人?”
方琼道:“戒嗔。”
“他?”折赛花泄气了。她知道这个戒嗔号称墨家学说传人在格物致知上颇有建树,也许这个领域内折赛花是外行,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和尚有什么特别的。
方琼见折赛花怀疑,于是解释道:“这个戒嗔是个高人,侯爷的《物理集注》就是以戒嗔的格物心得为手稿为蓝本的。”
折赛花道:“那又怎样?”
方琼接着道:“现在那戒嗔不仅仅是在帮着西军炼钢,也在给他的徒弟元觉讲经说法。”
折赛花道:“这个我也知道,侯爷怕元觉再起祸乱之心,让元觉严加管束。他给元觉讲经说法也是为了化去邓元觉的一身戾气。”
方琼道:“戒嗔讲经开始还有人听,后来听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除了元觉听经,还有2个人也坚持听,就是石宝和王重阳。”
“什么!”折赛花一听大吃一惊,石宝听经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人闲在延安府多年了,种师道也不启用他,也不让他离开,他也是闲着没事。这个王重阳可不一般,折赛花早就看出来这个王重阳不但精于炼丹制药,更是擅长谈经论道,未来成为一代开山立派道教宗师也是有可能的。这王重阳虽然年轻但是极为自负,除了种师道好像还没有服过谁。据称他现在沉迷于炼丹、讲经、传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安道全会的那些医术在他眼里只是皮毛,他不愿意学这些济世救人的医学,而是要寻找宇宙乾坤的真理!
王重阳能听戒嗔的讲经,一个道士听和尚讲经,有点意思。折赛花道:“这个戒嗔看来有点意思,我去见见他。”
折赛花到了戒嗔处,元觉把她迎进了门。邓元觉原本是方腊手下一员虎将,折赛花子在乌镇与他交过手,她当时只觉得这个邓元觉透着一股子凶悍,可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和尚而已。折赛花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讲经真的能化解人的暴戾之气。
折赛花见到戒嗔还没有说话,戒嗔就道:“军师,你来这前王重阳已经找过我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
折赛花道:“可有化解之法。”
戒嗔道:“我在乌镇之时就看出侯爷有再造乾坤,救天下百姓的本领,只是当时他无法下定决心。后来我看延安府紫气冲天,想必侯爷决心以下,这才投靠西军,他日西军在侯爷带领下,重造乾坤,普救万民,我也算是出力了。”
折赛花道:“你这番话说的不错,只是家父如今突失进取之心,现在10万西军,百万百姓前途迷茫,大师若有妙法接之,还请赐教。”
戒嗔道:“侯爷本非凡人,岂是我这点道行可以劝动的。”
折赛花听戒嗔话里有话,道:“大师,尽管开出条件,真金白银不在话下。”
戒嗔笑了,道:“我若贪图富贵就在乌镇投靠西军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本事,我的师父却有这个本领。”
折赛花一听,大喜道:“尊师为谁?现在何处?”
戒嗔道:“家师名叫李修缘,家住在江南。”
折赛花一听愣了,道:“你们这些出家人,还有姓氏。是不是叫修缘,俗家姓李。”
戒嗔笑了:“道我师傅并不是和尚,我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出身,只是我再江南时候传授我的道法。”
折赛花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江南请他老人家。”
戒嗔笑道:“他老人家世外高人也,怎么能呆常驻在一地呢?”
折赛花道:“如何能够找到他老人家。”
戒嗔沉默了很久,道:“师父曾传我一法,说到十万火急之时可用此法召唤之。只是此法过于奇幻,几十年来从未用过。”
折赛花道:“如今关系道千百万军民百姓的前途,已经十万火急,自然可用。”
戒嗔下定决心,道:“请军师稍候。”
戒嗔出门不一会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锁。这个锦盒只是一个木制锦盒,除了在盒子上盖上有“急时乃开”其他并无特别指出。戒嗔对折赛花道:“盒中就有召唤之法。”
折赛花看着锦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赶快打开。”
戒嗔道:“师父留下锦盒只是曾经说明,紧急只是自然有人打开,因此没有钥匙。”
折赛花怒道:“你这秃驴,莫非用江湖上那些神鬼怪力耍笑于我。”
戒嗔一见折赛花发怒,吓得深施一礼,道:“阿弥陀佛,我刚才已说明这召唤之法过于奇幻,因此我儿……不徒弟元觉在乌镇被俘之时,我都无法打开。既然军师认为此时正是十万火急之时,敬请打开就是。”
折赛花看着锦盒不在犹豫,猛地抽出腰刀,对着锦盒劈了下去,道:“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蹊跷。”
只是让折赛花没想的是,折赛花这把锰钢打造的西军刀,劈在这个木制的锦盒上毫无反应。折赛花惊得倒退了两步,看着这毫发无伤的锦盒道:“莫非是妖孽。”
正在折赛花不知所措只是,突然众人耳中都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并非妖孽,而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