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平城坞堡两百步范围的土地也被鲜血染红了。
平城的弩箭差不多被射光了,石炮也打光了所有炮弹,现在孙青他们也不得不拿着弩箭帮忙防御城墙,因为鲜卑人日以继夜的进攻,整个平城坞堡不但伤亡惨重,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个巨大的黑眼圈,比996的上班族还要惨。
当然最惨的还是鲜卑人,这10天的时间,鲜卑人付出了1万伤亡,大量的鲜卑人死在平城坞堡四周。
但他们也终于把土堆垒到平城坞堡的城墙下了,现在的平城坞堡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拿下来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刻,雷公的战鼓声音传来了,鲜卑人士气大降,根本不愿意再攻打平城坞堡了。
落罗不破带着自己的部将回到平城,发现藤甲军的旗帜还在坞堡上,他愤怒道:“你们这10天在干什么,8万人打不下一座3000人防御的坞堡。”
他这10天为了阻击徐伟的前进,整整他的部下整整付出了5000条人命,但现在都白费了。
和连听到落罗不破厉声质问自己心中大怒,认为落罗不破不给他这个大汗的面子,当初他父亲做鲜卑人大汗,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他刚想出声顶回去的时候。
律日推演满怀歉意道:“这个坞堡太坚固了,弩箭也太多了,我们想堆土居高临下的进攻坞堡,但却没有想到这个坞堡当中还有石炮,而且这石炮还打的异常准,我们很多勇士都被石炮压死了,大家都不敢靠近这个坞堡,我们十天耗费了上万勇士性命,才把土堆靠近了坞堡,只是雷公来了,我们前功尽弃了。”
看着平城坞堡土地都被染红了,到处都是长箭和部落勇士的尸体,四周更是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落罗不破就知道律日推演没有说谎,这让他一身的怨气都不知道该向谁撒!
这个时候他看着和连身后的拓拔野咬牙切齿道:“我这10天一直在和雷公交战,一直想要找到雷公部的漏洞好战胜他们,但雷公的部下铠甲坚固,刀剑锋利,军阵严禁,完全是不输给汉庭北军的精锐,我的为了拖延雷公的步伐,战死5000部众,但即便这样我还是被他们一步步逼回平城,是谁说雷公部都是乌合之众!”
被落罗不破这样一说大家才发现,这马邑简直是一个巨坑,还没有看到马邑的城墙,他们就伤亡了1万5的鲜卑勇士了,要是再继续和雷公部交战,恐怕这里很多部落青壮都要被消耗光了。
这些部落首领一个个都冷眼看着拓拔野,就是他带着商人们说马邑富裕,但占据马邑的藤甲军却是乌合之众。
马邑的富裕他们算是看到了,不过是一个3000人的坞堡,居然有上百万支长箭,他们这10天见到的长箭比他们一辈子看到的长箭都要多,只是这些长箭都是射向他们的。
但要说藤甲军是乌合之众,这简直是在侮辱他们这十天的努力,是拓拔野他们谎报军情,才让他们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而这一切都要怪罪拓拔野这些商人,想到这里这些部落首领的杀意都射向了拓拔野他们。
拓拔野马上感知四周的杀意,小心的靠近和连解释道:“大汗,小人没有说谎,雷公只有2万部众,其他的部众都是种田的农夫,他们为什么会有现在的战斗力,小人也不知道呀。”
“农夫!”落罗不破听到这话怒发冲冠,一把把拓拔野拉出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连农夫都打不过!”
拓拔野慌张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大汗小人是你的人,你要救救小人!”
和连刚想开口保下拓拔野,但看着四周部落首领充满怒火的目光,想了想没有说话。
“老子砍死你这个奸险小人!”说完落罗不破一刀看中拓拔野的脖子,他的头颅像一个圆球滚落在地。
这幕让和连记恨不已,打狗还要看主人,落罗不破这个老家伙,连问都不问自己一下,就把自己的属下杀了,简直不把他这个鲜卑人大汗放在眼里,和连从来没有想向现在这样,弄死落罗不破这些老家伙。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出声的时候,因为拓拔野死后,四周的部落首领都欢呼叫道:“砍的好,拓拔野这个小人早该死了!还有很多人没有在这里,回去之后再杀他们!”
这些部落首领把所有的怨气,都释放在拓拔野他们这些商人身上,纷纷为落罗不破的行为鼓掌叫好。
和连忍住自己的怒气,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雷公部已经来了,大家要想一想如何对付雷公,而不是在这里杀自己人!”
这个时候这些部落首领才想起来,他们还要面对雷公这个强敌!
落罗不破第一个开口道:“我和雷公的部下交手过,他们的实力完全不输给北军精锐,要是我们继续和雷公部下交手,这里可以活着回去的人超不过一半!以我的看法,大家现在撤回草原,这样才可以保存实力,大汉上万里疆土,哪里不是我们的牧场,不必硬和雷公硬拼,这样得利的只会是汉人朝廷。”
不少的部落首领有点意动,落罗不破经历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在平城坞堡他们经历了地狱般的十天,每天天空都是长箭如雨,时不时的还有上百斤的巨石直接把人压扁,多少草原上出名的勇士,一身本领都还没有发挥就直接尸骨无存,这样的惨状让他们不寒而栗。
“不能撤退!”和连想都没有想大叫道。
这次为了汇集10万部众,他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和牛羊,收买了大量的部落首领,王庭基本上已经空了,要是不能占领马邑,他的部众要逃走一大半,他这些年的辛苦全白费了不说,王庭的势力也会大为减弱,这根本不是和连可以承受的!
和连现在像输光了筹码的赌徒,即便要借高利贷,这场赌局他都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