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听到有一间房,位置在这个方向。”君雅指了一下方位,“从这里往下两层,我听见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谈话。”
“你把谈话内容说给我听。”
君雅开始了述说她听到的内容,
“有好几个声音的对话,
‘这样不行,会有人怀疑。’
‘所以才要万无一失。’
……
‘怎么办?’
‘明天开始能行吗?’
‘成立一个防疫中心。’
‘主要是不能让人探望。’
……
‘部队有什么变化?’
‘你得找信得过的人。’
‘时间不多了。’
……
‘要隐秘。’
‘杀手锏,你知道吗,不能随便拿出来。’
‘最坏事的先搞掉!’
……
‘重要的是时间。’
‘要让人不起怀疑!’
‘实在不行真来几下!’
‘保密,保密很重要!’
……
‘已经有人怀疑了。’
‘饲料怎么办?’
‘起码要有民主样子。’
……
”
君雅在墙壁间的隧道艰难的穿行,不停的探听各个房间的动静,她听了一整晚。她觉得大部分的房间是有人的,因为能听到里面有东西搬动的声音。但基本没有人说话,这让她有些怀疑,她常常有进去一看的冲动,但金老知道后绝对严格命令的阻止了她。不知道是敌是友,绝对不要冒任何的险。
在君雅爬的手脚酸软,有些犯困的时候,终于有个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她努力的靠近墙,却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这些话。
“爸,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君雅说完看着金老。
金老掀起君雅的睡裙,摸摸君雅发红的胳膊和膝盖,有些心疼。
“今天的收获非常大,赶紧睡吧,大病初愈难为你了。”
“没事的,不过我还真有点困了。”
在夹层中穿梭一夜,非常消耗体力,大病初愈的君雅有些脸色苍白。那些夹层并不好穿越,有些隧道只容一人勉强爬过。黝黑的隧道加上压抑的气氛,给人一种被活埋的感觉,君雅每天晚上都在里面度过,遭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睡吧,好好休息。”金老给女儿盖上被子,摸摸她的头。
“嗯,爸,他们说话的内容,有很多疑点,我觉得我们要好好推断,感觉他们在商量很恐怖的事情。”
“乖,剩下的爸爸想。”金老摸摸君雅的头,“有爸爸在呢,不怕哈。”
“嗯。”君雅看着爸爸笑笑,她实在是累了,这次即将返回时才听到有人进一个房间,所以又多耗了一些时间,所以很累,感觉闭上眼就要睡着了。这些天的劳累,君雅觉得自己越来越累,但是不想告诉爸爸。
看着乖巧的君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金老爱怜的做在一旁看着女儿。他在女儿每次侦查实,也不曾睡着,因为他担心女儿随时回来。做为父亲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女儿的疲倦。他恨不能替代女儿去侦查,但有时候门口的狗腿子会突击检查,这让他没法离开。至于让女儿休息一晚,君雅却不愿意,她认为不能浪费时间,倔强的和金老一样。
等女儿熟睡以后,金老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轻轻的踱步。这段时间里君雅得来了太多的消息,他要把这些消息连贯起来,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大约十几分钟后,金老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忆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回忆他所亲眼看道的,而不是道听途说的事情。
一年前,自己和女儿回到基地,开始负责建设,刘星在此前负责纺织工作,管理大量女工,崭露头角,众人称呼他刘主任。
两个月后,人尽皆知刘星是君雅未婚夫,他开始负责后勤。
半年后,刘星成立卫生所。
八个月后,刘星发展后勤部,扩张了管理干部。
距现在三个月前,刘星把制作驱虫药粉的人员整合,扩张。
而距现在两个月前,刘星扩建了医疗中心。
……
金老思考着刘星的问题,又思考着基地发生的事件。
因为大量的年轻男子离开,失踪,牺牲,下落不明。很多女子开始寻求感情寄托。小广每次虽然都救回来人,但也带来了许多永远消失的人员名单。
生存的压力让人们无暇旁顾,但也让有些人开始放弃和堕落。每当夜幕将降,有些男女开始了不合道德的苟且,他们用麻痹自己当做借口,为自己的背叛找理由。
后续归来的人员,有很多并没有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生活,大约就是发现了这种情况。在这里,没有民政部门去负责离婚,没有居委会去调停,更不可能有谁去为了女人大打出手。
人们靠着原有世界的观念在这里续存。在面对生存的压力,死亡的威胁,短期内还可以保持,时间一长,就成了空谈。年轻女人数量态度远远多于男人,本能的世界观和原始的冲动,使得女人企图靠男人获得食物和资源。原始的环境和技术潜意识里,让她们靠男人的思想占了主流。
当金老发现问题的时候,正是刘星开始组织大批管理人员去接手科技人员的时候。这一点上让金老很是不满。金老认为,在任何一个建设时期,都应有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员去主导,才能真正的保质保量的完成。期间管理人员起到的作用,只是协调各部门技术主管之间的交流。
而刘星的做法显然就是过于政治化,他把管理和服从至于技术部门之上,成为了一个独立的行政部门,通过行政命令,去制约各部门的发展,强行规划各部门的进度和方向。为此,金老和科学技术人员有过多次不满,然而,做实事的永远说不过政治,手段也没有那么下作和卑劣。最重要的是,科学家的脸皮永远没有政治加后。气愤不已扭头而走的学者,往往给了行政主义唾手可得的机会。
君雅在这里类似公主搬的存在,刘星娶了君雅自然有他的政治资本。而金老数次私下和刘星商量,他认为即便不能回到原有的世界,也应当借此机会摒弃人类发展史的污点,用这些高素质的人群,去建立一个世外桃源,真正的开拓一方新世界。
但刘星阳奉阴违,管理部的权立越来越大,架空了金老和一众学者。也正是此时,金老发现刘星和不少女子有染,他终于看透了刘星和他的团队,于是写信给小广,寻求带君雅远离的机会。
然而金老却没料到事情发展的如此快。小广去寻找苏老的队伍,貌似失败九死一生。苏老女儿带来的消息似乎给那些坚持的人们痛苦的打击,却给那些早已找到退路的墙头草一颗定心丸,那些不忠诚的女人和不道德的男人们,终于不用担心正主回来后的冲突了。
当许德凯毅然正面刚刘星,带着最后一批性情刚烈的女人们出走基地后,剩下的就是安于稳定,不愿惹事的老实人们和上窜下跳的小丑们了。一时间她们和他们公然秀恩爱,完全的放飞自我,而且自我美化为新世界代表。
基地,沦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