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坤饿晕的事并没有在营中泛起大的波澜,便在众人阵阵的惜叹声中归于平静,大护法姽媚虽对妫坤疼爱有加,却也一反常态并未深究其因。但以妫乾为首的其他少年七子,仍怀深深的自责与愧疚,私底下猜测着此事的缘由。也曾委托拉珍私下偷偷询问妫坤,她只是含羞摇头,笑而不语。妫坤苏醒后,姽媚便遣散了围观的人群,众人也似乎很快忘记了此事,无人再提起议论;反而是“清虚法上师”情急之下,以江湖传闻的神秘法术“绝尘轻功”,飞身大帐门前的传言,却在众武士私底下传的是沸沸扬扬……江湖传闻,“绝尘轻功”是昆仑墟空玄教护教侍卫传内不传外的镇教轻功法术,施功者可御风而行,空中擒雁,道行十分了得,可睥睨天下各路门派顶尖轻功。为何身为”赎世法门教”的教主,却身怀空玄教之法术绝技?这一简单的疑问,陡然间在众武士中传得神秘莫测,扑朔迷离。……日月如梭,转瞬间苏寒婷回到营地已过五日,一切如大管家苏寒婷所愿,满载而归的粮草犹如雨霁初晴的一缕阳光,洒落在营地里的每一处角落,涤荡着昨日悲观、茫然的阴霾,冷血、黑衣两派的武士腾起昂扬的斗志,每日切磋浸染着名自的灵力绝技。和衣斜卧睡榻上的“清虚法上师”却是心事重重,暗自推演着进入昆仑墟后,自己夺宝的每一个行动步骤……突闻帐外众众武士习武的喧嚣之声,心生烦意,轻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挑开门帘,迈步望向天空,刺目的阳光让他顿感耀眼生花,一下眯起了双眼。温柔的阳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淡淡的白云飘浮在一望无际的青碧天空中,随风变幻着各种姿态,时而象座雪山锋,时而好似一只虎……倏忽间,他似乎隐隐看到那个让他厌恶的恶兽穷奇的身影在奇幻的云中一闪而过,急忙抬手揉了揉眼,举目再望,洁净蓝宝石般的天空中哪有什么穷奇的踪影。面露苦笑,暗暗调侃,“未老先衰,竟然是先花了眼。”“清虚法上师”收回目光,望着营中朝气蓬勃的武士,心中暗道:“这几日碧空如洗,惠风和畅。众武士也是一片生气勃勃,正是赶路的好时机,姽媚却是静如寻常,不知为何迟迟不见有拔营启程之意?”心念一起,难测其意,不由得暗自焦急,便有些沉不住气,想着前往大帐探探姽媚的口风。边走边喃喃自语,“这女人的心思真如深海般神秘莫测”。临近大帐门前,帐内隐隐传来妫坤讲话的声音,”清虚法上师”的脚步突然迟疑起来。看着站立门旁的护卫,讪讪一笑,转身向后走去。他走出大帐不远,抬眼便见拉珍迎面款款而来,“清虚法上师”本就心烦意乱不愿客套,便加快脚步低头想从她的身旁绕过去……“教主留步!小女有事请教!”拉珍突然停下脚步,不由分说挡住他的去路。“清虚法上师”缓缓抬头,默不作声地望着拉珍,眸中光华空洞无物。“坤姐是不是将自己的口粮给了你?她晕倒后,我偷偷打开她的口粮袋,才发现里面塞满了野菜根和杂草。”性格直爽的拉珍黑着脸单刀直入,口吻也是不容置疑。“清虚法上师”骤然间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受到斥责的孩子,喃喃道:“这……这要问你坤姐才对,何苦为难我。”“看着我,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样!你虽不认我也猜出八、九。今日只送你一句话,他日你若负了坤姐,必会受到世上最怨毒的诅咒,几世不得安宁……”拉珍顿了一下,目光柔和地看向“清虚法上师”,想着别因自己的气愤与偏激而伤了和气。未料“清虚法上师”却是神色一振,气势徒增,面色肃然,言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情长意短,污秽之言,你不知雌雄八卦阵,绝的就是一个‘情’字吗?”这一番以退为进的言语,让拉珍瞬间凌乱,面色气的通红,举手指点着“清虚法上师”,结结巴巴嗔怒道:“你……你……”拉珍狠狠捶了一下自己,却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清虚法上师”扫了她一眼,不再言语,迈步径直而去。……姽媚只所以迟迟未下令起程,是在等二个重要的帮手,她的心觉已嗅到了到达昆仑墟后的危险气息,而这个威胁不仅仅来自空玄教。便想引借助他俩的力量破局。这两个帮手就是上古恶兽穷奇和雪魔“夜帝”,二日前的深夜,姽媚盘守静坐进入冥想状态,以魔界使者的身份,使用意识咒语召唤“雪魔“和恶兽穷奇速来护卫。穷奇并非臣服魔界麾下听命效力之兽,而是独立特行的远古四凶之一,在帮助指引者法师保护“血兰花”的时,“穷奇”轻松消除了“至暗鬼王”空中的弑杀力量血蝙蝠的威胁,却因未得令而擅自行动惹恼了“清虚法上师”受到指责。“清虚法上师”的无端指责,也引得一些草原贵族“荣誉近卫”为穷奇忿忿不平。桀骜不羁的恶兽恶奇根本不理会“清虚法上师”的恶意指责,战斗结束后,便与姽媚招呼了一声,便自行离去。谁也不知什么原因?穷奇只忠诚且服从效力于姽媚的个人意志。此刻,姽媚盘坐帐内,暗自盘算着“雪魔”的路程……穷奇收到姽媚的意识信息,三个时辰便飞到胡杨林中营地的上空,但他没有入营拜见姽媚,而是迅速隐身于林中,因姽媚给他的指令是:”暗自潜伏林中待命,不得暴露。”独自走进大帐的妫坤,打断了姽媚的思绪,她笑着站起身迈步迎了上去……妫坤正欲开口讲话,姽媚突然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而手指了指帐外,用手语说道:“隔墙有耳,我知道,筹谋很是顺利,都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