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古楞颇显诧异并非做作之举,是有缘由的,因为他和独臂老人聊过珂玥和初七能否加入义军的话题,独臂老人当即眉头一蹙,说道:“我在荒庙偶遇二人时,曾有意邀请他们加入义军,却遭到了珂玥的婉言谢绝。”珂玥转目望着阿云古楞,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请求加入义军!”此刻,阿云古楞听得是真真切切,似梦初觉,满目喜色对视着珂玥,连声说道:“好,好……珂姑娘虽说是豆蔻年华,却抱负不凡,怀济世情怀,凌云之志,义军举事有珂姑娘相助,如虎添翼,实乃众望所归。”珂玥转变态度,为天下百姓苍生自愿请缨加入义军,让他如获至宝,甚至是一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的珂玥仍沉浸在适才的思绪中,情绪激动,胸脯剧烈得起伏着,拱手抱拳说道:“人族乃远古神族遗留的子民,尚在开悟智慧,自我救赎的漫长岁月中,空玄教却忤逆造物主法则,妄图修改人族基因建立新生物种群,带给人族世间必是一场灭顶的浩劫。”阿云古楞却显平静一些,大大咧咧接过话,“空玄教改造人族基因,建立新的物种必定是痴心妄想,如若人族的生命是一组基因代码,我相信人族的基因中隐藏着爱,是任何的力量都不能改变的!”“对,那是对众生的悲悯!”珂玥未有丝毫的犹豫,脆生生地将话接过来。“好……好一个虚无生有的世间大爱,它的高频能量,超越世间维度,人之本性。”阿云古楞闻言,神情一振,不由得连声赞叹,而后带着几分敬畏,继续说道:“天下之大,为众生悲悯的人却屈指可数,一些有识之士义无反顾加入义军,皆在唤醒百姓民众,他们的意识世界很丰盈,是用生命去兑现自己的爱与良知,世间的公平、正义、平等、自由要靠天下百姓自己去争取。”他口中说着话,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珂玥,不知何故,见她只是微微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想寻一个珂玥感兴趣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问道:“听独臂老人讲,珂姑娘来自西域冰川雪峰,打算前往神密境域的昆仑墟沙姆巴拉洞穴而途经此处,因寻人而羁绊于此。”珂玥此刻正寻思着是否和初七商量一下,将废弃驿站水井中发现的珍奇异宝告诉阿云古楞,作为投名状献给义军,听闻阿云古楞的问话,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回道:“差不多是这个样子。”阿云古楞一下提起了精神,“我们的猎人家族有个传说,沙姆巴拉洞穴位于昆仑墟的雪山之巅,只有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才能打开洞中的‘极乐之门’进入高维世界的仙境。”“随遇而安吧,但保护洞穴中神圣的‘时间之刃’不遭闯入者的肆意侵犯,是玥儿的使命和承当!”珂玥淡淡的回道,似乎不愿触及这个话题。她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在这风云突变的时局中,对远古神器“时间之刃”最大的危险,似乎并不是魔界的姽媚,而是神秘莫测无处不在的空玄教。阿云古楞干笑了一声,神情尴尬地将目光转向两侧的山峰。……随着马车一阵剧烈的晃荡,雨婷睁开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环视一周,却未见珂玥的身影。她下意识的一个激灵坐起身,四处张望着。忽见索朗的目光正柔和地望着她,不由心念一动,“我何不借此机会,询问一下那件棉衣的来历?”当雨婷小心翼翼热情地问起棉衣来历时,索朗未有丝毫的隐讳,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雨婷闻言,疑心尽去。柔声追问道:“索朗哥,你知道送你棉衣女孩的名字吗?”“冷雁,她自报的名字,是一个非常善良和睿智的小姑娘,甚至那冷俊威严的模样,也含着一番别样的韵味。”索朗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光芒,尽情的赞道。“嗯,冷……雁,”雨婷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面如寒霜,口中咬牙切齿地念道。雨婷的神色如此翻天覆地般的骤变,让索朗一下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碰了她的逆鳞,目光疑惑地望着雨婷。雨婷匆匆起身,是准备去找独臂老人讲一下这条重要的线索,雨婷心中暗自揣量,以独臂老人游走江湖的阅历及耳闻,顺着“冷雁”的名号,一定能够判断出抢劫粮草的山贼,究竟是何方的鸡鸣狗盗之徒?将其禀明巴图首领,待日后寻得机会,再雪耻这夺粮之仇。无意间她瞥见索朗的眼神,瞬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苦笑着说道:“失礼了,索朗哥哥,我和这位冷雁的奇女子有些你不知道的恩怨纠葛,让哥哥见笑了。”话音落地,索朗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还未回话,她便纵身跃下马车,脚步匆匆奔向身后的独臂老人。……独臂老人静静的听完雨婷的讲述,诧异的说道:“此山之中,大大小小的共有十八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响马山贼,大当家的或是押寨夫人,没有一个是叫冷雁的女人。”“您老在好好想想,是否有遗漏的?”雨婷不甘心的追问道。独臂老人神情凝重,缓缓摇摇头,“我在此山中躲避周旋数载,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不会有遗漏的。”站在独臂老人身旁的初七,心中更是疑窦丛生,起先他判断抢粮的像是魔界的冷血武士假扮山贼所为,但他暗自藏于心中并未声张,甚至是面对珂玥都未露出一丝的口风……而此刻抢粮的队伍里,又冒出来一个叫“冷雁”的姑娘,让他是一头的雾水。初七快速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再次确定魔界的冷血武士及“赎世法门教”的黑衣武士中,都不存在那个叫“冷雁”的女孩。想到这里,初七不由脱口而出,“会不会是个假名字?”看着雨婷和独臂老人疑惑的望着自己,初七匆匆解释道:“即然索朗与山贼是萍水相逢,那女孩很有可能编一个假名字骗他。”独臂老人将目光转向雨婷,“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会留意这个名字,或许能拔出萝卜带出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