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从织田信长口中说出,那轻佻的语气,似乎在自家花园散步,点评园中的一朵鲜花。
碎峰瞬间想到是谁,立刻从织田信长后背跃起,还是慢一步。
白石早已经靠近,抓住她细小的右手腕,下拉,反锁,一气呵成,先封住始解的斩魄刀。
战斗力基本失去一半。
碎峰没有坐以待毙,左手一记肘击向后轰向面门,再次被抓住左手腕,随即强行扭到后背,因她的手比较小。
白石单手能够握住她两个手腕。
她右脚向后用力踹。
“别白费力气了,”白石右手扣住她的双手,左手抓住她的脚腕,直接往上提,慢悠悠道:“你还是大意了。”
偷袭不论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过时,人们经常使用这个战术,就是太实用。
一旦偷袭成功,目标基本是失去继续反抗的能力。
碎峰偷袭织田信长,他偷袭碎峰,都是这么一个情况。
“混蛋!”碎峰脸颊浮现出些许怒容,银灰色眼眸恶狠狠瞪着他,“你居然堕落到这个地步,我真是看错你了!”
“谁让我负债累累呢。”
白石耸了耸肩,他在外的欠债全部加起来有十八九万。
这些钱在贵族眼里不算什么,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偷不抢,靠着那么点工资,又要提防死神的袭击。
他努力上百年,都未必能还得清,只有选择这种写在瀞灵廷刑法里面的暴利行业。
织田信长帮自己接上右肩膀,捡起刀道:“要不要干掉她?”
“不用,你将钱都给我装进保险箱,古董字画就算了,花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揣自己兜里。”
白石才不会杀碎峰。
“好。”织田信长收起刀,没有在这种小问题上争执,他先是将雪莲花拿出来,踹在自己怀中,再将外面的钱丢进去。
“可恶,你放开我!”碎峰双手奋力使劲,右脚也想要放下来,灵压激荡,像是一头不安分的小马驹。
白石就是高明的御师,牢牢抓着她的手脚,一点都没有动摇,“是你说的,下次见面绝不留情,可不能撒娇。”
碎峰回头,下巴扬起,银灰色眼眸几乎快要喷出火,居然敢小瞧她。
“你不要这样看,啊。”
白石痛得叫出声,碎峰埋头一口咬在他胸前,伤害不大,疼是够疼。
“你属狗的吗?快给我松开。”
听到他的话,碎峰喉咙发出低吼,牙齿是一点都没有松。
对隐秘机动来说,不在乎手段高不高明,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她非但不停下,还加大力度咬。
“你真的要惹火我了!”白石大叫一声,他的被动已经积攒好,一旦上升到伤害的程度,就会自动激发。
到时候,碎峰的牙齿能有几個在,就不好说了。
白石不想让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心一狠,“我咬不死你!”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低头,张嘴咬下。
碎峰闭上眼,使劲咬,就算自己被咬,也绝对不会松口!
想象的疼痛没有袭来,她右脸颊是有嘴唇落下的触感,就是很轻微?
与其说是咬她,不如说是用上下牙齿夹一下她的脸颊肉。
碎峰懵了。
脑海回想起现世的回忆,旋转木马的脸颊触感,一起坐在长椅吃冰淇淋的脸颊触感,玩碰碰车时的脸颊触感,摩天轮……
类似的脸颊触感,她在现世那次旅行,经历过很多次。
但那都是隔着义骸,不是灵体状态。
碎峰猛地睁开眼,心神产生一丝震荡,牙齿松了几分力。
白石瞅准机会,一记手刀劈在她后脑勺上。
嗡,无数金星在眼前飞舞,碎峰脑袋更懵了,连右脚被放下都不清楚,娇躯摇摇摆摆,如同醉酒之人。
趁着她陷入眩晕的时间,白石一个踏前斩冲到锁好的保险箱前,狠狠踹上一脚。
轰。
巨大的保险箱原地起飞,撞碎房屋向着远方飞去,白石一个跳跃落在箱面,双手背在后面,脚下扎着横向马步,裹风雷之音,御箱而行。
姿势别提多拉风。
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看到飞起的保险箱,面色一变,碎峰队长败了?
这也太快,连打斗声都没有听见啊。
源义经和冲田总司见状,心无战意,想要从这里退走,反被两人缠上。
十一番队从没有放过敌人的习惯。
碎峰脑袋从眩晕回过神,大厅看不见人的踪影,织田信长、白石都跑了,一个明晃晃的窟窿出现在东方。
她纵身跃上,站在窟窿边缘,隐约能看见已经化作黑点的某人。
脑海分成两派,一派小碎峰慌乱失措,四处奔跑,一派小碎峰满脸怒容,提着刀将慌乱的小碎峰们砍死,形成统一。
强烈的怒火从心中升起,直冲大脑,她怒目圆睁道:“白石!!”
那个混蛋竟然敢这么小瞧她。
处处留手,那从容的表情无声述说一个事实,她太弱了。
“卍解!雀蜂雷公鞭!”
暴怒的碎峰将隐秘机动所有条款统统抛到脑海,只想狠狠对着白石来一发。
绚丽的雷光不知是从天空落下还是从地面击向天空,在一瞬间显露出,又在瞬间消失。
斑目一角抬头,沉重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明媚的阳光照下,都裹挟着一股冷意。
咚。
灰青色瓦片让黄金导弹头戳碎,碎峰举起手臂对准黑点落下的位置。
她的卍解雀蜂雷公鞭威力极大,缺点同样很大,首先是体型太大太闪耀,不符合隐秘机动的宗旨。
其次是三天只用一次,后坐力太强,不用银条反捆绑的话,很容易让自己被后坐力伤到。
可眼下没时间搞那些。
她宁可被重伤,都要让白石见识一下,二番队长兼隐秘机动总司令官的骨气。
全力灌注的灵压呈现出蓝白色光芒,她脸上怒容消失,轻声道:“去吧。”
轰!
雀蜂雷公鞭底部喷发出强烈的火焰,从右臂脱离,直奔黑点落下的山峰。
狂暴的后坐力震塌碎峰脚下楼阁,地面震裂,她人在空中不知翻了多少个跟头,五脏六腑似乎卷起来。
“哇。”
碎峰重重吐出口血,抬起头,灰尘在眼前飞舞,阻挡她的视线,只能使劲仰起头,才能看见升到高空的蘑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