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又是一个幻梦。
楚云樵梦醒后,轻轻起床,独自一人进入书房。
听见响动,花卷也进来了,在他脚边打了几个转,见他坐在椅上后,就趴伏在他脚边。
就着书房灯,看看书架上那渭河根摆件和脚下的花卷,他百思不得其解。
近来,不知怎么的,在夜间不时作些非常玄幻的梦,而且梦与梦还多有连结和延续,一些梦中人物都几乎不时在每个梦里出现,尤其那树根摆件和脚边的花卷,在梦里都时常成为主角,真让他感觉十分奇怪。
可是梦中醒来,那摆件还是摆件,这花卷仍是花卷,就连自己的妻子、女儿、儿子在梦中都有奇特的身份,可这时仍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红尘凡人。
他时常觉得自己不普通,不平凡,但活在现实里,他仍然只是抬头看天,踏地行路,渴了饮水,饿了吃饭,就像刚才在梦里也一样,饥渴难耐之时,还得靠大姐何倩彩的饮食才能活命。
还有,梦中常有一个荷花神女何蝶依,似乎是妻子何倩云的小妹,但楚云樵多次问妻子何倩云,她都肯定地说除了有姐姐、哥哥外,自己最小,父母根本没生什么再小的女儿了。
而且,这个荷花神女何蝶依不但在梦里时常出现,还在现实这平凡的红尘生活里时有存在,并护着自己和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
想着,想着,他不禁又想起了在莲花寨野营那晚的奇遇,他始终认为那是他亲身经历,可天亮后,他惊醒过来,自己和妻子、女儿、儿子和小猫花卷仍在帐篷中。
感觉那么真实,却仍然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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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魏蛟的邀请下,楚云樵与妻子何倩云、女儿楚雪清、五岁的儿子楚何云果,连同小猫咪花卷,跟着一起走到了莲花玄都观庙前空坝里。
突然,瑞气千条,祥光万道。那莲花玄都观庙宇已是飞檐画栋,宝相庄严,在祥瑞掩映中,显得异常巍峨。
这时从正殿里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是女士,只见他们衣袂飘飘,脸像虽庄严但表情慈和。
楚云樵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这几个人怎么和庙里神坛上供奉的菩萨一摸一样?
他正惶惑之际,几个人来到面前,走在最前面酷似财神菩萨的男人笑着对他们一家人说:
“稀客,稀客。”
楚云樵看着他,心里十五个吊桶___七上八下,不知怎么回话。
“怎么,不认识了?我们在这里已两次见面了,也算旧相识了嘛!”酷似财神的那人笑着对他说。
“不,不,你们不是这庙里的菩萨吗?都是神仙,我们怎么敢……”楚云樵还是惶恐不安。
“我们就是住在这庙里的。你们奇怪啥?就算我们是菩萨,昨天受了你们的香火,也该来款待一下你们哦。”那个女士笑吟吟说了话。
“观音菩萨?”何倩云不禁惊问。
被认做观音菩萨的女士没有点头承认自己就是,而是笑着上前,弯下腰,拉着楚何云果的小手,问他:
“你是小云果?跟着爸爸妈妈高兴不?”
楚何云果倒不犯怯,他点点头:“姑姑,我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她一听,笑意更浓,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娇宠:“你个小调皮,当时你还不愿去呢!还是姑姑在你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才到爸爸妈妈身边去的哦。你背上的乌青印还有没有?”
楚雪清一听,赶紧拉过弟弟,掀起他小衣儿后摆一看,果然还有淡淡的乌青印。她笑着对那女士说:
“弟弟在医院生下后,满背乌青,医生说那叫蒙古斑,要到六七岁时才能完全去掉。没想到,医生说错了,原来却是姑姑你巴掌拍的。”她心疼地摸了摸弟弟的背,又说:
“姑姑,你那时用了好大的劲?把他小背背全拍乌青了,那多疼哦。”
那女士看了看楚雪清:“心疼弟弟了?当姐姐的在怪姑姑了。不过,当时不用劲拍小调皮,他赖着不走哦。”
听到他们的对话,何倩云一下子明白了,赶紧上前,非常客气地说:
“感谢娘娘把云果赐给我们。还请娘娘和各位菩萨保佑他无病无灾,健康长大。”
“客气了,客气了。爱护小宝贝,我们大家都应该。不过就这样了,你丈夫还怨我不顾人间呢!”女士菩萨笑着说。
什么?我什么时候怨菩萨了?楚云樵心中满是疑惑。
“怎么?贵人多忘事了。前两年不知是谁写了首诗,诗名莲花寨,其中写道:
奇山嵯峨入云天,
欺霜赛雪号玉莲。
泥塑引得愚人醉,
观音何曾顾人间?”
楚云樵一下子想起来确有其事,顿时尴尬不已。
“哎哎,大家都熟了,就不再多寒喧了,快走吧,有人已等得心烦了哦。”还是那像财神菩萨的男人笑着赶紧解围。
还是魏蛟在前引路,大家沿着庙右那悬空檐廊向庙后走。
刚走动,花卷突然欢快地喵喵欢叫,突然一纵身,钻到那女菩萨的怀里,用头亲热地擦着她的胸前和臂弯,那女菩萨也笑看用手摸了摸它的头,看样子,花卷一定是她身边的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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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走到玄都观庙后,这里没有了那个小小的水池,眼前出现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莲花池。
只见莲花池仿佛从庙后一直延伸到天尽头,左右两边也看不到边,池内满是绿叶亭亭,万花竞放,香艳欲滴。
池上空霓云缭绕,有许多衣袂轻舞的男男女女,踏云而来,进入池中,欢快游乐。
楚云樵全家人都目瞪口呆:这还是莲花寨吗?莲花寨庙后有这么大一个仙池,而且还有这么多神仙纷至踏来,凡生在这里的人,谁人见过如此神仙世界?
倒是楚何云果没被呆住,他被爸爸拉着小手,但是雀跃不已,兴奋地叫着:
“爸爸,爸爸,那里那花花好漂亮,你给我折一枝嘛!还有,还有,那里飞了几个大鸟鸟,大鸟鸟,好神气。”
正惊鄂间,魏蛟走到池边,忽然一声长啸。
只见莲花池内,突然露出一块椭圆形的青色巨石,石上边沿内环成一圈,圈内凸于石面,石上有一个穿黑衣的小伙子和一个穿红纱衣,一个穿七彩纱衣约刚二十岁的姑娘站在巨石上的凸起圈内,轻风拂动,衣袖飘飘。
池内荷花自动移位,那巨石如一艘大船,轻轻划开池水,缓缓向池岸边驶来。
到了岸边停靠,魏蛟就轻轻一跃,跳了上去,稳稳地站立在石上,然后转过头,笑看着池岸边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