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总时不时便会回想刚才聂卿萦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不信他,只恨他……
此刻,某处荒林。
“踢踏,踢踏……”马加快速度,追赶着前面的神秘人一行人。
黑衣人趁机连续甩出了好几枚飞镖,朝着聂禛等人射去。
眼见着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聂禛心中气愤不已。
“驾!”随即一脚踢在马肚子上,促使马的速度更加快了。
神秘人率先行至一头,斗篷掩面之下,露出了一抹阴笑。
随即,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两人正是上次与恒亲王交手的试了蛊之人。
他们的身前不远处,正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聂禛停下了马,目光落在被一群黑衣人紧紧围在中央的神秘人。
“前面没有路了,本王子劝你们识相些,早点束手就擒。”冷声提醒道。
“想要本座束手就擒,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对付这些人了。”神秘人一脸不屑,目光扫了周围之人一眼。
神秘人抬手示意攻击,手下直接提刀冲了过去。
随即双方厮杀在一起,谁也没有丝毫怯场。
聂禛长戟一挥,一个黑衣人被直接穿腹而死。一直飞镖再次朝他射来,聂禛眼疾手快,随即一个翻身下马,便躲开了飞镖。
“你们两个,上!”神秘人朝身后立着的二人吩咐道。
二人紧握长刀,朝着中间打斗的聂禛攻了过去。
此二人力气异于常人,聂禛与他们交手不过半晌,体力就有些应付不上了。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未必能占到好处。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信号,再次朝聂禛攻去。
眼见着刚才还跟着自己过来的国士兵,渐渐变成零星一两个,直至最后全部倒下,聂禛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高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黑衣人对付国士兵,几下功夫都全部消灭了。他还是第一次见……
“呵?你配知道吗?不自量力!”神秘人冷嘲道。
冥阎阁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对付区区几个小兵,简直绰绰有余。
本想着不让那两个人出手的,是聂禛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自己出来找死的。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另处,孟汀雪带着人随着马蹄印追了一路,最终到了一片不熟悉的荒林。
“将军,马上要入荒林了,能寻到人吗?”身旁的一个小兵突然问道。
“这里虽然不熟,但只需要跟着马蹄印和这些凌乱的脚印走,一定能找到国二王子等人到了何处。”孟汀雪扫视了一圈,冷静分析道。
“驾……”随后拉紧缰绳,策马朝前面赶去。
聂禛被对方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沙石滑落悬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聂禛余光扫了一眼脚下的站位。
此刻他的身后离得两三步远,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两把长刀明晃晃地再次朝他砍来……
神秘人站在一处,看戏良久后,终究是失了耐心。
“……”没用的废物,连一个人也解决不了。
看来,还是得需要他帮一把才行。
一只毒镖从袖口滑落至手上,趁着聂禛应接不暇,忙着对付另外两个人之际,连甩了三枚出去。
及时极力去躲避,但还是没能幸免被一只毒镖射在了胸口处。聂禛闷哼一声。
咬紧牙关,继续和那二人打斗。
二人趁着聂禛中了镖之际,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
一只脚已经被逼至悬崖边。聂禛神色一紧。
毒素已经见效,他的头昏涨得厉害。二人趁此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聂禛直直被踹了下去……
“驾!”马蹄声下次临近,孟汀雪眼瞧着聂禛被打入了悬崖。
“哟?来得晚了。”神秘人嗤笑道。
“你们……”孟汀雪也懒得废话,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她也无需多费口舌。
索性直接持剑翻下马,朝着他们砍去。
神秘人哪会耗费时间与一个黄毛丫头打来打去?直接冷声吩咐道:“撤!”
临走还不忘好意提醒了句:“这悬崖这么深,人掉下去可是会尸骨无存……”
话尽,便消失不见了。
本想着带人追上去解决那几个黑衣人的孟汀雪,听了那句话却顿住了脚步。
“将军,不追上去了?”一旁的小兵突然问道。
“皇上交代的任务是让我等支援二王子,如今出了这等事,还是先下去寻人才是。”孟汀雪分析道。
眼下二王子是死是活都还未知,派人快些去寻找说不定会有好消息,聂禛可以侥幸活下来。
只是崖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还是未知,她自然也确保不了聂禛的死活。
几个士兵顺着藤蔓在崖底摸索了将近两个时辰,连聂禛的半片衣角都未曾寻到。
孟汀雪立在一处烦躁得紧。快两个时辰了,崖底下周围的地方可都寻了不下两遍,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
小兵上前禀告道:“将军,没有找到。”
“怎么可能?明明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不可能寻不到。”孟汀雪依然不信。
“将军,我等已经将四周搜寻了三四遍了,连二王子的一片衣角,甚至是血迹也没有看见。”
“会不会是你们寻得不够仔细,还是人手太少?”孟汀雪猜测道。
“将军,不如我们先返回大军,禀明皇上,让皇上安排人手,扩大范围搜寻?”他们一行也不过十来个人,这么大片地方,难免会忽略些什么。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她暗了暗神,不再多有反对了。
夜军营地。
回到营地,已然快到傍晚了。
主营内,孟汀雪跪地请罪。“末将参见皇上!”
主座上的萧奕辞微微缓神,淡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末将有罪,恳请皇上治罪。二王子他……出事了。”孟汀雪还是横心交代了出来。
萧奕辞惊愕:“你说没有救回二王子?”他明明早已经下了让孟汀雪带人去支援聂禛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将你在那里看的事,一字不落地交代给朕!”
“是末将的错,有负皇命。末将带人赶到那里之时,只看见那群黑衣人将二王子团团围住,二王子受了伤,被他们逼至悬崖边上,交打之际,便落了崖。”孟汀雪惶恐解释道。
“那群人是什么来头?”萧奕辞冷声问道。
“恕末将愚钝,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孟汀雪将头压低道。
只是他们有那个实力能与恒亲王联盟,身份自然不简单。他们在明处,那神秘人在暗处。指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群身份成之人盯得清清楚楚。
“罢了,国二王子现在生死未知,时间一久,势必会传到国王耳中去,彼时要闹得整个国人心惶惶。”萧奕辞按了按眉心道。
孟汀雪一怔,没有听明白他刚才所说的人心惶惶是何意?不解地问:“皇上,您此话是何意?什么叫闹得整个国人心惶惶?”
不过是二王子暂且下落不明,何至于这么严重?
“那件事改日朕会让人告诉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国二王子。孟将军,听令吧。”
“末将听令!”
“传朕之令,即刻带一部分人去寻人,趁着现在天还未暗下来,务必在今日寻到国二王子下落!”萧奕辞冷声吩咐着。
“是,末将遵命!”她拱手应道。
孟汀雪随即领着人,去了刚才的压低。一群人在崖底寻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依旧是无功而返。
主营,小兵刚禀告完情况,萧奕辞一掌按在桌案上。“你说没有寻到?”
小兵战战兢兢解释道:“皇上息怒,这确实是孟将军亲自托小的过来禀告的。”
“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禀报?”萧奕辞脸色微变,冷言问道。
“孟将军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晚了,孟汀雪这个时候会去何处?
那么看得开的一个人也需要静一静。
“小的方才瞧见孟将军似乎是听到了几个士兵议论大王子一事,便心神不宁了。”小兵连忙解释道。
萧奕辞深吸一口气,摆手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小的告退。”
此刻,孟汀雪在漆黑的夜晚失神地走了一路,总算是在某处停了下来。
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话……
“国那大王子确实有些可惜了……”某士兵无奈地摇头道。
“说得是啊!曾经一个风靡战场多时的人,就这么去了。”一士兵应和道。
“以前是对手的时候,都是想着怎么打败那个大王子,自从两国联盟之后,就再也没有交手过了。”
“算了,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皇上又不是有心动手杀了大王子的。”那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当初不那么做,还不是得与那群国士兵斗个你死我活。要怪就怪檠国只会采用那种低劣时候手段,用了毒。
“……”聂胤他……他死了?
孟汀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明明今日上午他离开的时候,聂胤还好好的,才过去几个时辰,人就没了?上天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刚顾着讨论事情的两个士兵看见孟汀雪盯着他们那处看入了神,顿时心里一个哆嗦。
“孟将军!”二人连忙屈身拱手行礼。
“你过来,本将军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孟汀雪看向其中一个士兵,吩咐道。
交代完事情后,她便直接转身离营了。
“孟将军这是怎么了?”小兵看不明白,出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孟将军离开前可是交代了事情的,还不快去办?”另一个士兵催促道。
“……”聂胤,你就这么离开了?
曾经她与他可是对手啊?如今不过一年多功夫,聂胤就这样离开了。
她可能就是那样的人吧?皇城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自己看得入眼的,不是她故作清高,而是在她心中,她觉得没有人能比聂胤这个人完美了。
皇城里的贵公子,一个个贵重的紧,不适合她这个在那些人看来是个粗鲁不堪,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只会舞刀弄枪的假小子。
她性子随了爹,连娘都管不住那种。所以这么多年来,爹对她的亲事,也一直是睁一只闭一只。
聂胤那个对手不在了,她竟会替他惋惜,想来,她自己也嘲笑自己这副样子。
可惜了,他死了,自己竟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孟汀雪抬眼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天空。
看呢!今晚黑得紧,连月亮和星星也没有。
上天果然是不公,竟让你这样没了性命,如今连一个为你指明前方道路的光明也没有……
“聂胤,你死得甘心吗?怎么能这样死了……”
“聂胤,你怪我吗?若不是我今日去得晚了一步,说不定你的王弟不会出事,下落不明。”孟汀雪眼眸微垂,愧疚道。
她很欣赏聂胤,从她认识他开始便有了。
凉风习习,吹起了她的发丝……
“你放心走吧,二王子的事,确实有我的错,但我还是会继续命人去寻他的下落。”孟汀雪扯出一丝笑意,安慰道。
翌日,国王宫。
晨微宫内,女子一脸平静地躺在床榻上。
突然,她眉头微蹙,似乎,梦见了令自己害怕的事。
梦里,她和大王兄聊得甚欢。
“王兄,还是你最好了……”她笑道。
“说什么荤话,我是你王兄,不对自己的三妹好,对谁好?”聂胤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软发,取笑道。
“王兄给我寻个嫂嫂,不就行了?”聂卿萦试探道。
“你啊!”聂胤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