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很早的话,岂不是自己之前趁她白日入睡的功夫,便听到了他偷偷说的话。
君暮澜竟会有些心虚……
萧菀韵松开了他的衣袖,反问道:“君神医以为本公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这……君某并无通天本事,怎会知晓。”君暮澜尴尬应道。
“君神医确实没有通天本事,可如今却在本公主面前装得深情得很。”萧菀韵故作不满道。
“……”果然他说的话,她是真的听到了。他以为萧菀韵生气了,连忙道:“若是公主不愿见到君某,君某这就离开。”
话毕,便要朝前面走去。
“本公主何时允你离开了?”萧菀韵扬声喊道。
前些日子还趁着自己睡了便偷偷来探望她,怎的现在还对她避之不及了?
君暮澜顿足,只能立在原处。
不知何时,萧菀韵已经下了榻,站在他的身后。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胳膊处,吓了他一跳。
“君神医,本公主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害怕吗?”萧菀韵试问道。
“公主莫要戏弄君某……”君神医心中一横,便转过身来。
她却近在咫尺,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那么稚嫩,那双雪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君暮澜眼神闪躲,想要避免直视她,视线落在她的脚下。
她未曾穿鞋袜,就这样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地上凉,公主还是穿好鞋袜吧。”君暮澜低声提醒道。
萧菀韵却丝毫不动,就这样静静站在他跟前。
“既然知道地上凉,君神医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本公主立在此处?”
“……”君暮澜顿时没有明白她说的话。
他能怎么着?萧菀韵厌烦他,不愿看见他。此刻说这话又是何意?
“……”哼!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君暮澜竟不明白?
索性心中一横,便展开双手,似乎等着对方抱她。
君暮澜神色越发迷惑。心中暗自揣测:公主她可是在示意……
抱她?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连忙甩了甩脑袋。
“君暮澜,地上凉,你明不明白?”萧菀韵等得有些焦急了。
她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一个榆木脑袋了,连这都不懂?
“呃……是,公主说得对,地上凉!”随后果真打着胆子,试着去拦腰抱她。
轻轻将她放在床榻边,便要退出来,却被萧菀韵圈住了脖颈。
“公主,好了。”他耳根突然泛红,提醒道。
“帮本公主穿鞋。”萧菀韵得寸进尺,她倒是要看看,君暮澜能僵持到什么时候。
“好,公主可否先松手?”
见她真松开了,君暮澜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萧菀韵垂眸瞧着给自己穿鞋袜的君暮澜,心中升起一丝愉悦。
她微微弯下腰身,想要将他看得更仔细。
“好了……”君暮澜强行镇定,抬起头道。
抬头之际,一丝温热突然袭来,在他的脸侧扫过。
萧菀韵轻咳两声,连忙坐直了身体。
她……刚才是亲了自己吗?
君暮澜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公主你……”
“唤我菀菀。”萧菀韵盯着他,命令道。
“菀……菀菀。”君暮澜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喊了句。
此刻他竟会有一丝猜想,是不是余毒未清,还是说失心散药效还在?
或者说他此刻是在做梦?
萧菀韵被他逗笑了,掩不住的笑意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瞧着这是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还要蹲到何时?本公主可没有下令让君神医一直蹲着。”萧菀韵故意提醒道。
他这才尴尬起身,有些惊魂未定。
“菀菀能恢复,甚好。”
“本公主体质好着,自然恢复得快。当然也少不了君神医的功劳……”话还未尽,便趁他不注意,直接将他拽到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公主,这不合适。”他连忙道,准备起身,却被萧菀韵出言制止了。
“本公主让你坐下便坐下,合不合适本公主说了算。”她是夜宸的嫡公主,她说合适,便没有人敢反驳。
“公主你……”君暮澜还未来得及反驳,嘴唇便被嘬了一口。
“本公主说过,唤菀菀。”萧菀韵不悦,再次提醒道。
他这是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了,没有放在心上。
君暮澜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刚才她再次亲了他?
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菀菀这是愿意原谅君某了?”他试问道。
“不喜算了,便当做本公主脑子出问题了。”萧菀韵越发不悦,难道她做得不够明显吗?
还要多此一问?
“喜,菀菀能原谅君某,君某心中甚喜!”君暮澜连忙解释道。生怕萧菀韵突然翻了脸。
她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菀菀,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发生在城外的事?”君暮澜突然问道。
“城外的事?”萧菀韵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脑中空落落了。
一丝疼痛朝她大脑袭来,即使她拼命去想,也丝毫没有用处。
萧菀韵捂住自己的头,继续去想。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想得痛苦。
他连忙出声制止道:“菀菀,别想了。”
“为什么会想不起那日发生的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城?
“菀菀,咱不想了。”这样的她,只会让自己心疼。他多么希望,难受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眼前之人。
是他去得晚了,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伤害了萧菀韵。
只是那个对萧菀韵下手的人究竟是谁?她又撞破了那些人什么事?
他们没有杀萧菀韵灭口,只是给她喂了失心散丢失了那段记忆,让她中了毒。
若不是自己有自己有那种毒的解药,萧菀韵恐怕真的会因为无法救治而丧失性命。
“君神医,你是在城外什么地方发现本公主的?”萧菀韵问道。
“一处破庙内。那群人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何人……”他出声解释道。
“那群人?他们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萧菀韵暗道。
君暮澜以为她还要继续想下去,连忙道:“别想了,菀菀能平安回来最重要。”
“不想,本公主知道你担心。”萧菀韵笑了笑,道。
“你待在此处的时间够久了,君某这就让人寻马车送你回府。”
“想和君神医在此处多待一下怎么办?”萧菀韵试探道。
“这……公主得先入宫一趟,你久未入宫,有人会担心你。”他解释道。
“回府也好,忙完了医馆的事,可要时常来公主府上寻我?”她提醒道。
应下也无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医馆,皇兄他们势必会担心自己,还是得入宫一趟。
“君某会的。”
萧菀韵满意地点了点头。
缪月得知自家公主恢复了正常,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连忙去寻了马夫,让萧菀韵乘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马车上,缪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都到了公主府了,也未曾歇过气。
“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有君神医,不然就……”
“诶?好了,你替君神医说好话都说上瘾了不是?”从上马车到这里,缪月夸了君暮澜不知道多少句。
说是多亏了君神医,她才能挽回一条性命。
“公主,奴婢没有帮君神医说好话。”缪月义正言辞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你说的是事实对吗?”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缪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公主,您怎么知道奴婢要说什么?”
萧菀韵扳着自己手指头数着:“嗯……缪月,你差不多在本公主耳边说了五遍。”她不知道都难。
缪月尴尬一笑:“原来奴婢说了那么多啊?哈哈……”
次日一早,宋锦恒带着几个武功较好的下属,去了神秘人说的林子。
那里果然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踢踏……”马蹄声这才止住。
“主人已经等候恒亲王殿下多时了。”为首的黑衣人白虎开口道。
随后,他们被以引带到一个光线阴暗的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要比寻常的山洞深了几分,往更里处走去,光线越暗。
里处,零星的烛火随风摇曳不定,四、五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被死死绑在架子上,就连动弹也十分困难。
神秘人立在高处,死盯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几个人各忙各的,按着流程制作效果更佳的能控人心魂,战斗力更强的毒蛊。
宋锦恒扫视了一眼四周,迈步朝前面走去。不时,神秘人便意识到了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阁下说的能够控人心魂的毒蛊?”宋锦恒冷声问道。
他瞧着这效果也不怎么样?与他之前对打的那几个人相差甚远。
“殿下别着急,这只是初品。”
“初品?呵,本王要的是效率,而不是这些残次品。”宋锦恒略微不满。
还以为这神秘人能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殿下可别小瞧了,这血蛊的威力。只是此蛊喜阴湿,一但放外面去,存活时辰不足半柱香时间。种蛊这事,可不大容易。只能改变法子,以人血、蛇胆喂之幼蛊,使其发挥最大的用途。”神秘人解释道。
“最好是你说的那样,本王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瞧着现在的进度,也不过才刚开始,对付夜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时日,他想了各种法子,打算用不过一年的时间,定要夺下夜宸。
檠皇给他的三年之期,如今也过去了一年多了。他要将漉儿留在自己身边,唯有出此下策……
在此处观摩了一阵子,宋锦恒便未再久待于此了。
回到营中,已经快到午时了。
营帐中,徐将军听士兵说召他一见,便立即赶了过来。
径直拱手道:“末将参见恒亲王!”
“传令下去,立即集结士兵,明日一早赶路居庸!”宋锦恒冷声吩咐道。
居庸乃是国地界,可以说是启都城外三大防线城之一。
徐将军会意,恒亲王这是打算转战国,夜宸的联盟国乃是国,檠皇眼中,夜宸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国可不是……
先前没有打算先对付国,是他认为直打夜宸更节省时间,现在想来,还是要换个法子。
檠皇野心勃勃,要的是一统天下,将夜、两国收入囊中,彼时那些周防小国便不足为惧,自然得识相诚服檠国。
“末将领命。”
“另外,马上召集几位将军,来此议事。”宋锦恒补充道。
“末将明白。”徐将军回应。
殷城,皇宫。
玉蓬殿内,曹琦丹竟在自顾着琢磨女红。
浅篱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探着脑袋好奇地问道:“主子,您在绣什么呢?”
“香囊啊,浅篱,你怎么入了宫脑袋都变笨了?”曹琦丹忙活着手中的事,还不忘吐槽了浅篱一句。
“主子,您这说的话也忒伤人了。”浅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浅篱乖,快去倒一杯茶水过来。”曹琦丹安抚道。
她这两日一直在捣鼓这个香囊,有时候连茶水都忘了喝。
“主子,就您这绣工,您敢送过去,皇上也不一定会接啊?”浅篱倒茶还不忘多说一句。
不是她说话一针见血,而是她主子的绣工从来都没有好过不是?堂堂一国之君若是成日里将这绣工如此之差的香囊戴身旁,面子都给丢完了。
这脸主子丢得起,可人家皇上丢不起啊?
曹琦丹手上的动作一顿:“浅篱,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香囊是要送给皇上的?”
“主子,您莫要开玩笑了,这香囊用的料子便是男子类型,不送给皇上还能送给谁?”浅篱认为她家主子彻底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