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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他不会信我的

“公主,皇上他会怎么对您?”竹沥弱声问道。
她是不明白的,萧奕辞虽恼怒离去,却未明言要治罪公主,可也没有要解除公主禁足的意思。
“怎么对我?”
应该会为了那份面子,遵从大众的意见,把她打入天牢吧?
“竹沥,他不会信我的……”聂卿萦细语。
过去她被人陷害,将谢夫人的死扣在她的身上,她何尝不是期待着萧奕辞有朝一日可以将她从大牢里救出去。
那时,她苦心孤诣,想方设法,要证明谢夫人不是她杀的。甚至最后让菀菀帮她一个忙,让他来见自己。
她解释了,想要证明清白,他信了吗?
没有!她要死了,蒙冤而死的。是他差点间接害死了自己啊?
“公主,奴婢和小豆芽信您,您与太皇太后关系要好,断然不会动手害人的。”竹沥看了一旁的小豆芽一眼,坚定道。
“我身边有你们二人,倒是一件幸事。”聂卿萦强颜欢笑一声。
抬眼看向小豆芽:“小豆芽,他为你和齐珉赐了婚,往后就算……”真的不在了几字,她没有说出口。
继续道:“你和齐珉,一定要过得幸福。”
小豆芽眼中突然含泪,哑声问道:“公主,您别说这些话。您总是替奴婢和竹沥姐姐考虑好以后,却从来不为自己想过吗?”
“……”聂卿萦一愣。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公主,您不能丢下奴婢和小豆芽。小豆芽马上就要成婚了,您都未去见证她的成亲,没去喝她和齐副统领的喜酒,不能这么狠心……”竹沥满是不舍。
她虽然来公主的身边晚了些,可那么久时间的相处,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没有心的人。如今早就是主仆情深了。
“好了,怎么弄得像生死离别似的?”聂卿萦极力挤出一抹笑意,安抚着两个丫头。
伴君如伴虎,她早该知道的,也许她与萧奕辞,从始至终都不合数吧?
来到这个世界里,她先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未来会是一国之君。
自古帝王皆薄情,她何必要奢求那么多?
人太过贪心,似乎并非一件好事……
两日后,太皇太后被葬入皇陵,前些日子的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眼下更让萧奕辞头疼之事,便是那帮大臣,他们定会为太后太后讨要一个说法。
之前虽以软禁聂卿萦的名义,护了她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早朝之事,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对聂卿萦产生不利。
彼时,那些大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他若明目张胆地护了聂卿萦,告诉那帮大臣,聂卿萦没有罪。
他们定会指责他这个一国之君,竟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纵容凶手逍遥法外,不为自己的皇祖母报仇,反倒是包庇凶手。
指责他的不孝行为,聂卿萦的事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若是他将聂卿萦打入大牢,过去的事又会再一次重现了。他的萦儿讨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留给她的都是无尽的苦楚和痛苦的回忆。
他不愿她再回想起过去的事。他害怕,他会再一次伤透了她。
做过了一次后悔的事,他便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两日竟这么快便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了,他私底下查遍了永福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却没有半点消息。
那真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可躲避宫廷御林卫,潜入了永福宫行凶。
御书房之中,萧奕辞坐在桌案前,思考了不知道多久。
心中暗想着:除非是查的方向从一开始便定错了……
也许凶手不是永福宫内的,但他可以肯定,那个真凶还藏在宫里。
“高禧!”萧奕辞高唤一声。
高公公快步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皇上!”
“朕有一事,还需要你即刻派人去办……”
半晌,萧奕辞将自己的猜想和接下来的查询之事,大致告诉给了高公公。
云影殿内。
覃宛抒一脸冷色,坐在一处死盯着地上跪着的青狐。
他依旧是一袭太监装扮,却丝毫没有太监的模样。
“彩霞,你先退下吧。本宫有些事情,想要同他私下谈谈。”覃宛抒朝一旁站着的彩霞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话尽,便径直朝外面走去。
“本宫问你,太皇太后被害之事,是不是你的手笔?”她冷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目的一致,不管用什么法子,不都是一个结果?”青狐冷笑道。
“自作聪明!”覃宛抒恼怒道。“本宫最是讨厌你这种自作聪明之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行事风险巨大,此事若牵扯到云影殿,本宫不介意这皇宫,突然死一个下人……”
她想撇个干净,也没有错。无需为了一个怀有二心之人,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
他青狐一人行事,可不是受她指使。这一切后果,便得由他自己去担着!
青狐却肆意笑了笑:“覃妃娘娘放心,属下行事,从来不留痕迹。”
他去永福宫一路,便是尽量避着那些宫人的。
这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到处都是,萧奕辞就算将皇宫翻出个底朝天,也查不出真凶。
“要想皇帝彻底打消念头,以便行事,你后面的功夫,你可得做足了才是……”覃宛抒暗含了句。
“尽管放心好了,不过是找一个替罪羔羊罢了。还难不住属下这样的人。”青狐丝毫没有收敛,每句话均是信誓旦旦。
“此事你若是办好了,这云影殿和你我,均可安然无恙。若是不成,你自己造的事,便自己担下全责,本宫与你这个人,并无半分干系!”覃宛抒冷声提醒道。
“覃妃娘娘大可放心。属下能混迹皇宫至现在也没有出什么岔子,自然还是有点手段傍身的。”
“不过本宫倒是奇怪了,这都好些日子过去了。也未曾听说皇帝要处置皇后的意思。”覃宛抒有些疑虑。
“若是这样了,那皇帝还不处置皇后,更能说明皇帝的软肋,是当今皇后无疑了。”本来想着这一计谋可以让聂卿萦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在却突然觉得白费了。
不过也好,待他寻了时日,直接把聂卿萦给虏去主人那里,到时候这夜宸皇帝还不是任神秘人拿捏?
“这些时日,你最好行事安分些。退下吧!”覃宛抒直接下了逐客令。
趁着萧奕辞如今正在忙着调查真凶,和绞尽脑汁处理皇后一事。她也是时候寻个由头出宫与主人派过来的人联系了。
出宫路上,萧菀韵在皇宫待了了些时日,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去见一见嫂嫂的,想向她探听一下情况。
她反正是不相信嫂嫂会害自己皇祖母的性命。
只是她不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去求为什么皇兄,他一直不都不肯松口,让自己去凤鸾宫一趟。
“缪月,你说皇兄为什么不让本公主见嫂嫂啊?”
“这……公主,奴婢一个下人,怎能去揣测圣上的心思?”缪月悍言。
“罢了,问了你也是白问。”话尽,便快步朝前面走去。
只见宫门口,一女子身着雪青色白玉兰长裙,披着淡色披风,径直入了马车。
“缪月,那人好生眼熟,本公主是不是见过她啊?”
“公主,您忘了?这是覃妃娘娘呢!”
“原来是覃妃啊?不过她为何要此刻出宫?”萧菀韵不解。
缪月无奈地扶额,解释道:“公主,那覃妃今日换了一身便装,一眼瞧上去便是回府省亲了。”
“省亲?是不是在此刻有些不合适。这算下时日来,覃妃才入宫多久。这就回去省亲了?”
“公主,此事是得了皇上默许的,覃妃思念家里人可不就是随机的事,谁又能预料到不是?”缪月苦口婆心解释道。
听缪月这样说,她也没在纠结那么多了。
“走吧,也该回公主府了。”萧菀韵随口说了句,便朝前面的马车处走去。
右相府,府内的人得知覃宛抒出宫回来了,一大家子都高兴得不得了。
正厅,覃宛抒迈步朝内走去。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她福了福身,规矩地行了个礼。
覃夫人一脸和蔼,笑道:“宛抒啊,难道回来一次,这两日放心住着便是。我啊,早已命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女儿谢过母亲。”
“这午膳也快了,你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随为父和你母亲一同去用膳吧。”覃岷显轻咳一声,提醒道。
她还未出声应下,覃子錾的声音便响彻整个正厅。
“这不是小妹回来了嘛?要不是下人来禀告,我还不知道。”
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想比于覃子錾,倒是要成稳不少。
“二哥。”覃宛抒轻唤了一句。至于旁边的那位,她还真不知道了,毕竟她不是抒儿,暂时还没有了解透彻覃府上下。
覃塘尴尬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妹还是对大哥很生疏了。”也怪不得她见自己,只唤了二哥,却木讷地盯着自己。
“好了,都僵持在这里做什么?”终究还是覃岷显打破了沉寂,朝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彩霞,还不快带覃妃下去休息。”
“是。”
回到房中,覃宛抒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彩霞,本宫想出府一趟,不过不能让府上的知晓。你可得将事情瞒严实了。”她淡声道。
“娘娘,您要出府的话,可以用完午膳后,奴婢陪您一同前去,何必急于一时?老爷又不会限制娘娘的自由。”彩霞不解地问道。
“彩霞,你忘了本宫之前同你说的话吗?”覃宛抒突然不满。
“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瞒住的,彼时前厅差人问起,奴婢便说娘娘身子不适,让他们将午膳送房里来。”彩霞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连忙解释道。
“你做事,本宫自然放心。”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这府上的墙,还难不住她……
出府后,她随意入了家客栈,换下了繁琐的裙装。
整理好紫黑色轻装,简易地束发后,径直出了客栈。
回府路过此处的萧菀韵,透过马车帘子,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覃妃?萧菀韵眸子一顿。
一旁的缪月见自家公主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地问了句:“公主,您在看什么啊?这么入神。”
“出宫路上,不是偶然遇见了覃妃的马车吗?缪月,你说覃妃出宫,是为了回府省亲对吗?”萧菀韵突然问道。
“公主,奴婢亲耳听宫里的人说的,还能欺骗您不成?”缪月不解,自家公主为何突然要这样问自己。
“不对。覃妃若是要回府省亲,这才多长时间,便这身打扮从一家客栈里走了出来?”
缪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形同覃妃相似得厉害,穿着深色轻装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主,您会不会眼花了?那人的正脸都没有见着,您就那么肯定是覃妃了?”缪月怔然。
“缪月,你脑子是不是不够用了?你没有看到,不代表本公主没有看到……”萧菀韵无情地数落道。
那人出大门口便见着了,缪月能看到正脸才奇怪了。
“真……真是覃妃吗?她为何要那身打扮?此刻不应该在府上吗?”缪月一惊,直接抛出几个问题。
“本公主若是知道,还要你作甚?”萧菀韵无奈地吐槽了句,随即朝外面吩咐道:“车夫,跟着前面那个穿深色衣衫的女人,记住隔远些,莫要叫她察觉到便是。”
“小的明白。”
随后,马车掉了个方向,朝另一条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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