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抒轻笑着摇了摇头。可能也只有这个蠢丫头,才会以为自己对付皇后是为了争宠吧?
她侧眸问道:“彩霞,你觉得本宫这样做,算恶毒吗?”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后宫女人的明争暗斗,不一直是这样吗?只要是为了主子好,您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彩霞只觉得她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
熠王府,雨花阁内。
怜香差人打听到消息之后,便直直来了此处。
“小姐,有消息了。”
“怎么样?”翦纭放下手上的绣品,起身问道。
“石侍卫说,当初去前线,熠王殿下以前去营救太子的名义,同时暗自带走了想要去前线救人的太子妃。”
“照他的说法,殿下果真和那个女人单独待在一起过?”甚至是瞒着皇宫里的所有人,私底下去了前线。
怪不得萧璟翎前日醉酒,会突然那么问自己。
原来是他起兵逼宫之事,那个女人是不知晓的,萧璟翎是瞒着她的。
“小姐,奴婢还听说,熠王殿下起兵那日,有人看见了皇后骑着马入了皇城。小姐,不会真如您猜想的那样,当朝皇后同熠王殿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吧?”怜香猜测道。
翦纭一个冷眼杀了过去,示意她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怜香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垂头道:“是奴婢多嘴了。”
“殿下可有回府?”翦纭淡声问道。
“小姐,这还早着呢!此刻早朝还未到一半。”
她始终不明白,那聂卿萦都已经是皇后了,是萧璟翎的皇嫂,为什么他还要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下真正关心他的人,她到底哪里比聂卿萦差了?
她满心是他,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是聂卿萦从未想过这样的事,萧璟翎却念念不忘多时。
她入府多时,可到现在,萧璟翎却连一次也没有碰过她。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
“怜香,备马车,回翦府。”翦纭冷声吩咐道。
“小姐是想老爷了?”
“你只管备好马车,至于其他的,不该问就别问。”
“是,奴婢这就去。”怜香行礼告退。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
聂卿萦与她的人牵扯不断是吗?那就别怪她亲手将她这个皇后拉下深渊了。
当初谢婉宁与其斗了那么久,最后却落得一个罪臣之后,流放偏远之地的下场。
可她不会步了谢婉宁的后尘,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
皇宫,前往永福宫的路上。
聂卿萦一路小跑,嘴中不停地数落着身旁的小豆芽。
“小豆芽,您怎么就不知道叫醒我呢?”若是皇祖母知道自己请安迟了,怕是要怪罪她了。
小豆芽一脸委屈:“公主,奴婢也不想啊。这不是昨日和齐副统领唠嗑久了,忘了时辰……”甚至忘了今日要去永福宫请安之事。
“……”聂卿萦扶额,懒得和小豆芽多说了。
怕是再不快些,真不好收场。
而她们不知,青狐一直暗藏在某处,盯着她们的动向。
“……”哼!这份大礼,你可要接住了。
可莫要让他失望了才是。
永福宫内,灵杞迈步走上前去:“奴婢参见太皇太后!”
“皇后娘娘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可要让皇后娘娘进来说话?”灵杞试问道。
太皇太后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脸不满。
“哐!”的一声,她重重放下了茶杯。怒道:“来了就让她在外候着,哀家没让她进来,她就得等下去!”
“奴婢明白。”灵杞身形一顿,福礼告退。
门外,灵杞将太皇太后说的话都告诉给了聂卿萦。
“完了,皇祖母果然是生气了……”聂卿萦心怀愧疚。“既然皇族母已经发话了,我便在此处等着吧。”
“公主,太皇太后一向宠您,没有必要因为您迟了请安,便为难您吧?”一旁的小豆芽不安道。
“这些时日,我也听宫里人说了,皇祖母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喜怒无常,心情有些差。无妨,我多等等吧。”聂卿萦淡声道。
小豆芽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反驳了,但愿太皇太后不要太过为难自己公主吧。
一柱香时间后,孙嬷嬷才出现在门口,淡声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让您入内。”
聂卿萦随意吩咐了句:“小豆芽你就在外等着吧。”这才敢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里屋,聂卿萦屈身行礼:“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冷声命令道:“跪下!”
“……”聂卿萦见皇祖母脸色有些不大好,只好乖乖跪在地上。
“皇后,你可知罪?”
聂卿萦顿时一脸懵逼,她不过是来请安迟了,怎么着皇祖母也不该如此动怒?
“皇祖母,孙媳知错了。孙媳不该误了请安时辰,现在才赶过来。皇祖母若实在不解气,便责罚孙媳,孙媳绝无半句怨言。”聂卿萦果断认错。
“皇后是认为,哀家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莫非还有其他事?
“孙媳愚钝,还请皇祖母明示。”聂卿萦垂首道。
“今儿邬良媛等人前来给哀家请安,她们说你仗着权势,随意责罚她们,还肆意干扰尘儿的决定,强留住他在你的寝宫,哀家说得可有错?”
聂卿萦茫然。离大谱了,她这才多久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莫须有之事了?
“皇祖母,孙媳从未仗着身份随意责罚那些后妃,至于皇上夜夜宿在凤鸾宫,是皇上自己的决定……”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她从未明里儿要求过萧奕辞要夜夜宿在她的寝宫内。腿长在他的身上,要去什么地方,岂是她能拦住的?
“话都说在明面上来了,皇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是什么吗?一国之后,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欺压后妃,可真是让哀家心寒!”太皇太后拄着拐杖厉声问道。
“哀家可是听孙嬷嬷说了,当日入宫选秀的秀女有上百号人,最终留下来的怎么会只有十来个?还怂恿尘儿极力压低那些后妃的身份。皇后是真当哀家老了,这后宫的事,哀家已经无权再管了是吗?”
“皇祖母,孙媳没有那个意思……”但她还未来得及解释完,便被一响动怔住了。
拐杖剧烈一敲,吓了她一跳。
“有没有那个意思,哀家还不会清楚?孙嬷嬷,将东西呈上来。”太皇太后朝一旁的人吩咐道。
半会儿,只见孙嬷嬷端着一把细长的匕首到了她跟前,摆放在她的面前。
聂卿萦不解,问道:“皇祖母,您这是何意?”
“别着急,待哀家说完,皇后自然就明白了。”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孙嬷嬷这才屏退了其他下人,一同去了门外候着。
见房门已经关闭了,太皇太后这才开口问道:“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孙媳一向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断然不会对您和皇上有所隐瞒……”
“好啊!事到如今,还敢不说实话,当真要哀家将证据放在你面前,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吗?”太皇太后恼怒。
“皇祖母,您今日究竟怎么了?为何对孙媳有那么大的意见?”聂卿萦询问道。
明明前些日子,都相处得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哀家今日,便要识破你的伪装,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为一国之后,待在尘儿身边,祸害了尘儿,害了我们萧氏?”话尽,便把一团纸扔到了聂卿萦面前。
聂卿萦怔然,目光落在地上的纸团之上。
颤颤巍巍地捡去来看了看,一脸茫然。
“……”此事怎么会传到皇祖母这里?
“哀家听说,你在和亲之前去过定阳,而那定阳有一处山上盘旋着一个山寨。这纸上可言明了,你被人抓进了寨子,还在那么一个地方待了数日。此事如此重大,你竟敢隐瞒了哀家和尘儿?”
“皇祖母,您是怀疑孙媳与那寨子中的人牵扯不清吗?”聂卿萦试问道。
“哀家岂止是怀疑?一个入了贼匪窝子里的女人,出来还能干净不成?萧氏若是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成为一国之后,便是最大的污点,损害皇室的声誉!”太皇太后怒意更甚。
“不是这样的,皇祖母,孙媳一直以来都是清白的。是皇上及时救出了孙媳,皇上可以替孙媳做解释的。”聂卿萦心头委屈得紧,连忙解释道。
她知道皇室注重清誉,怎么会让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留在皇宫?可她从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可如今在皇祖母看来,却成了另一番景象了。
她不知道此物是何人提供,闹到永福宫来的。一年多以前的事,突然被太皇太后知晓,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见不得她好。
可明明当初那寨子中的人都已经全死了,又会是谁将此事捅入皇城来的?
可她需要安抚着太皇太后的情绪,那还想得到那么多?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指望着尘儿?你非要害了尘儿,害了萧氏一族,才心安吗?”
“……”聂卿萦神色慌乱了几分。她又能如何,若皇祖母迟迟情绪过激气出来个好歹,她怎么过意得去?
可知道当初这件事的内幕之人唯有萧奕辞,也只有他可以证明自己当初是清白的。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可你与尘儿成婚已经快一年半了,你这肚子这么久以来从未有半丝动静,你敢说,这和你从贼匪窝子出来没有半丝关联?”太皇太后冷声质问道。
“皇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
“都上了贼匪头子的榻了,还有什么干净可言?你真当哀家年纪大了,好糊弄吗?”
在她看来,聂卿萦是被糟蹋了,瞒了她和尘儿,还自以为不会被别人察觉出来。
“想来有一事,尘儿未同你提起过,你与尘儿成婚次日,哀家特意派人去取了你与尘儿圆房之时的贞洁帕。只是那时哀家听人禀告说,尘儿那日并未去你房里,便没有多想没有落红之事。”
“这时间久了,哀家也就忘了,现在想起来,倒是哀家的错,忽略了这一事。平日里入永福宫请安,哀家也时不时提起子嗣一事,你却总是说这不急于一时,总是找得出来借口搪塞哀家。”
“现在想来,你怕是做贼心虚,怕同尘儿圆房后发现你不洁,这才找各种借口是吗?”
“……”聂卿萦身形一怔。原来在皇祖母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怀满敬意的皇祖母,如今一句不离,认为是她的错,说她是不洁之身,欺瞒了长辈和萧奕辞。
“所以皇祖母,不管孙媳再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是吗?”也许自己越是反驳,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势必更会触怒了皇祖母。
聂卿萦无奈一笑,视线落在面前的匕首之上,问道:“所以皇祖国将这把匕首放在孙媳面前,有何用意?”
太皇太后摆手道:“你若真有那个心,为了哀家和尘儿好,就该以死谢罪!”
“……”罪,何罪之有?欺瞒之罪吗?
聂卿萦心中不免暗自嘲讽了几下。
“皇祖母这是想让孙媳自戕啊?”她失落地问道。
“是又如何?至于尘儿那里,哀家自有说辞,彼时随意按上一个重罪,昭告众人,当今皇后品行不端,仗势欺人,欺压后妃,着哀家亲手处置,自戕谢罪。”太皇太后冷言道。
“皇祖母当真以为,皇上会相信吗?”聂卿萦试问道。
“你放肆!尘儿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说什么,他都不会忤逆了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