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为首之人不屑道。
“将他们都拿下。”
话落,山贼便要作势拿人。
“嘭!”突然一声巨响,连续两个男人,被踹出了一丈远。
“什么人?”为首之人心头一惊,险些刀都拿不稳了。
“你小爷在此,还不速速滚回窝里?”覃子錾一个翻身,便立在不远处。
“你他娘的是谁?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废话可真多。”覃子錾丢下这句话,直接开打。
良久,剩下的几个山贼被打趴下了。
“大侠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那人立刻变了副嘴脸。
“诶?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给小爷下跪,这甚是不妥。”他故意道。
“能,怎么不能?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呵呵……”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大丈夫能屈能伸,脸面这东西,能顾自得顾不是?”手下应和道。
“嗬!那还不快滚。”
“好好,大侠说得对,我这就带着兄弟们滚。”几人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里。
“嗐!”覃子錾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出来混的,怎么就这点出息?”
他这身子骨都还没有活动开来?
“多谢覃二公子出手相救!”谢霖航拱手道。
“举手之劳,无需言谢。”随后便看了看落魄至此的谢婉宁。
“郡主,咱又见面了。没想到啊!再一次相见,竟是这种场面。”
他还记得清楚,上一次相见,他也出手救了谢婉宁一命。
这人情啊,可欠大发了。
“呵,覃二公子这出现得未免太及时了。”谢婉宁满脸不悦。
“郡主莫非以为,这群山贼,是我让人装扮的?”覃子錾笑了笑,问道。
“是不是,只有覃二公子自己心里清楚。”
“哼,都被流放了。郡主这心高气傲的性情,还是没有所收敛。可惜了……”他摇了摇头,惋惜道。
“小妹性格如此,还望覃二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谢霖航连忙道。
“本公子才没有那个闲情心,去管这些。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这段路常有山贼出没,不太平。我呢!就发个好心,送你们走一段路吧。”覃子錾随意道。
“那就有劳覃二公子了。”
“二姐姐,钥匙拿过来了。”男孩的声音打破了突然其来的寂静。
谢婉宁眼神微抽。
傻小子,现在是时候说这个吗?
覃子錾闻言,尴尬一笑,别过了头去。“嘿哟!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哼,算你识相。随后,她拿过钥匙,解开了所有人的铁链。
她也想过了,表哥既然以这种方式驱逐他们离开,已经是给他们莫大的宽容了。
皇城,怕是不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了。这样也好,他日寻个好地处,往后就在那里过下半辈子算了。
皇宫,用完午膳的二人,此刻正一同坐在凉亭,说不完的你一言我一语。
“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去批折子了?”聂卿萦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提醒道。
“无妨,折子有的是时间批,朕想多陪你一会儿。”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聂卿萦取笑道。
“朕只是高兴,你还愿意给朕一次机会,接纳朕。”他注视着她,柔声道。
聂卿萦眼眸微垂,扯开话题问道:“话说覃丞相一家之事,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好好交代一下?”
她虽然那时已经离开皇城,覃家的人才在大牢里出了事。可她返城后,便寻了时间去见过谢霖航一面,向他打听情况。
谢霖航告诉她,覃家人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那毒药,是西域的一种剧毒——鬼蚀。
可大牢守卫森严,萧奕辞是怎么做到让人潜入大牢,神不知鬼不觉给覃家人投毒,还能救活了他们?
“此事说来话长……”
“当初朕还未前往前线,便早就料到覃丞相一家入狱,疑点重重。覃丞相的性情,朕自然了解。他是不可能给让人给父皇下毒的。”
“可此事不是福公公临死前亲自招认的吗?”聂卿萦不解地问。
“那不过是谢皇后陷害人的阴谋诡计。她不过是想除掉朕身边支持的人,这样,熠王成事的概率就要大很多,彼时朝中反对之人,也没有那个胆子,站出来替朕鸣不平。”他解释道。
听他这样说,自己认为说得很有道理啊?
“那后来怎么样了?”她追问道。
“后来,朕便给齐珉下令,让他即刻秘密返城,去找君暮澜连夜赶制出一种可以让人出现七窍流血,暴毙症状的毒药。那种毒药服下,和假死之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宫里的那些个太医没有那个本事,查得出苗头。”
“齐珉暗自潜入大牢,让他们服下了毒药。至于鬼蚀,不过是齐珉故意遗漏下来的,只是一个幌子。这样便可以避免让仵作验尸了。让宫里的那些人,包括父皇,以为覃家的人,都是中了鬼蚀而暴毙的。”
“照你这么说,君神医是一打早便知道你有此计划了,可此事,你也没有必要连我也瞒下去吧?”聂卿萦不高兴了,抱怨道。
没错,他临行前一日,便去了一趟医馆。同君暮澜小聊了一会儿,便是在商讨此事。
那日,他们二人商讨完,萧奕辞叮嘱道:“此事,本殿希望你可以瞒下萦儿,别让她知晓,否则,她会有性命之忧。”
“太子殿下所言,君某定会保密。”君暮澜拱手道。
“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朕才没有让君暮澜告诉你。”他解释道。
“那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安危,知道你被敌军俘虏了,便连夜赶去前线,想要救你吗?”
“可惜好心没好报,还被你射了一箭,险些命都给交代出去了。”聂卿萦不服气地抱怨了句。
“是朕的错,你若心中不爽,直接打朕几拳,朕不还手。”萧奕辞握住她的双手,愧疚道。
“不打。”她摇了摇头道:“打你我会心疼……”
萧奕辞笑了笑,轻轻揽住了她。
“你还笑得出来?”聂卿萦面露不悦。
“好,好,朕不笑了。”萧奕辞一脸无奈。
隔日,萧奕辞便差人将她在偏宫里的东西搬去了屋设与凤仪宫大致不差的宫殿内。
一听到搬家了,小豆芽这心里比谁都乐呵。积极地跑了进去要给自家公主打头阵。
“哇!公主,您快看。这里好大啊!”小豆芽到处转悠了一遍,朝她招道。
“小豆芽,你能不能有一点出息?”聂卿萦一脸无奈。
这宫殿里的陈设,以及宫殿的大小,不就是照着凤仪宫一个模子去排置的嘛?
“云髻懒梳愁拆凤,翠蛾羞照恐惊鸾。皇上亲自为宫殿提名为凤鸾宫,想必皇上,定是非常重视公主。”小豆芽说得头头是道。
“哎哟?小豆芽,了不起啊?你居然会背诗了。”聂卿萦有些吃惊。
别看这小豆芽成日里没心没肺,关键时刻还是有那么靠谱的。
“呵呵,不瞒公主,这是齐副统领告诉我的。”小豆芽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齐副统领啊?”她若有所思所思重复道。
随后试问道:“小豆芽,瞧着你年纪到了,是该成亲了。不如我改天去找萧奕辞给你和齐副统领赐个婚?”
“可是公主,这合适吗?”小豆芽别扭道。
“怎么就不合适了?反正你们都认识一年多了。”
小豆芽思考半晌,最后应道:“那我先谢过公主了!”
“谢什么?这是应该的。”
公主府,玉粹阁。
萧菀韵已经足足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了。缪月这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公主出什么岔子了。
缪月站在门口舒了口气,便端着点心朝里面走去。
道:“公主,您吃点东西吧?”
萧菀韵此刻正趴在窗台处,呆望着某处。
突然问道:“缪月,你说本公主是不是很无情,母后去了。我却心里不怎么难过?”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站在皇上和朝中大臣的角度上去看,谢皇后确实做了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夜宸的事。他们势必不会原谅谢皇后的。”缪月分析道。
“奴婢也知道,公主并非无情,只是学会了换位思考,懂得其他人的苦楚。”
“缪月,本公主想去祭拜一下母后了。”她淡声道。
“奴婢这就让人备好马车,前往皇陵。”缪月连忙道。
谢瑜虽然是因犯了事而被赐死的,可她毕竟是一国之后,自然得以皇后之礼入皇陵而葬。
自从上次的皇城之乱后,君暮澜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来她的府上了。
如今他不来了,自己突然不习惯了。
莫非他已经知难而退,认命了?到底是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罢了。
萧菀韵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抬眼看了看上空。
“……”别自作多情了,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后悔啊?
马车在皇陵处停了下来。
萧菀韵挑开帘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缪月,你一会儿在外面候着,本公主想单独与母后说说话。”
“是。”缪月应声。
随后,她迈步朝里面走去。
一座墓碑隔着弱光映入她的眼帘,她缓慢顿足了脚步,跪在地上。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您是不是在怪罪儿臣,没有替您在皇兄面前求情?”萧菀韵愧疚地低声问道。
“儿臣知道,母后一直以来,都对菀菀很严格。可儿臣心里清楚,您都是为了儿臣好……”但她也希望,自己某一天作的决定,可以得到自己母后的认可。
可是终究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的母后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时时刻刻管着自己,约束自己,只能按要求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
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时辰,缪月才等到了萧菀韵出来。
“公主,您还好吗?”缪月见她眼圈红红的,定是在里面难过了不知道多就,试问道。
她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无事,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缪月只好娓娓跟在身后,随她离开。
入夜时分。皇宫——凤鸾宫内。
聂卿萦刚用完晚膳,还没有怎么休息,便见到萧奕辞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聂卿萦起身走上前,关心地问道:“这是这么了,谁惹得你不高兴了?”
“那些个朝臣,还真是有能耐了,胆敢逼着朕做不愿做之事。”萧奕辞气愤道。
“哦?说来听听。”听他这么一说,自己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父皇殡天才多久?那些大臣就敢在上朝之时,一副理直气壮地说着让朕安排选秀事宜,广纳后宫!”
“广纳后宫?”聂卿萦眉头一皱,板眼瞪着他。
他敢!她才不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不管了,总之一句话,这宫里有她,没那些女人;有那些女人没她!
“那你是怎么和那帮大臣说的?”
“朕说眼下还不是时候,守孝期间,这充实后宫之事,往后再议。”他淡声道。
“……”敢情现在不是时候?岂不是时候一到,还是要纳妃是吗?
之前一个覃侧妃都把自己整得够呛了,现在还来?她还怎么去应付啊?
对了,一说到这个覃侧妃她都来气,萧奕辞都登基为帝了,有能力安排覃宛抒回家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会忘了吧?
见她良久不作声,萧奕辞开口问道:“皇后怎么看?”
“你是在问我的想法吗?”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萧奕辞环顾了一下四周,道。
“你是皇上,只要你不同意,那些大臣又能如何?”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