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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他过去的记忆

“此事你无需深究,你只需听明白一句话,不管是何人,动了她,就是在与本王为敌。”宋锦恒淡声道。
“可是殿下,那女人身份不明,若是让其继续留在军营,怕是一大隐患……”徐将军不免还是有些顾虑。
“记住本王的话,她叫漉儿,是本王找了十多年的放在心尖上之人。若是军中有人敢对她不敬,本王必将严惩不贷!”
宋锦恒的话一锤定音,徐将军顿时不敢再多问一句了。
恒亲王战功赫赫,少年闻名。是多少檠国女子梦寐以求都想嫁的男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凡事带着这种目的靠近恒亲王的,下场都不会好。那些女子有了前车之鉴,都不敢再去叨扰他了。
传闻恒亲王不近女色,十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就连檠皇多次提及要为其赐婚,都被他给无情拒绝了。
檠皇知道他不拘束于儿女情长,心中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还年轻,婚事不急于一时。索性就没有再提及过了。
眼下突然多出一个身份成疑的女人,恒亲王居然还当面言明,谁要敢动那个女人,就是与其为敌。是他放在心尖之人。徐将军现在心里五味杂粮。
要说好,那便是恒亲王并非不近女色,只是没有遇到合适,对得上眼的人。要说不好,那便是这个女子身份成疑,搞不好还是夜宸的细作,这也不免让他心里担忧。
“末将明白。”话音刚落,一个侍女的声音便在营外响起来。
“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恒亲王!”小夏乞求道。
“恒亲王如今在与人议事,怎么可能会见你一个女的?何况此地岂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还不快离开!”守卫呵斥道。
“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恒亲王,来不及了……”小夏依旧不死心地求道。
里营传出了男人的声音:“让她进来!”
守卫这才放行让其入内。
“奴婢参见主子!”小夏连忙跪地行礼。
宋锦恒看向徐将军,随意吩咐道:“你先下去。”
“是!”
待人走后,宋锦恒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是姑娘她刚才晕过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
“回主子,是姑娘她坚持不愿进食,所以才……”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过才两日未去见她,如今竟学会绝食了?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从主子那日负气离开之后开始的。”那时开始,聂卿萦便为进食了。
她虽然没有被关在地牢,可是被关在一个营帐之中,成日里不能外出,那又和被关在地牢里有多少区别?
那里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就像一个犯人被关在那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明明知道萧奕辞没有落在檠军手上,却丝毫没有办法,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想想她也真是无用……
宋锦恒无法,只好朝她那里走去。
聂卿萦所在营帐。小秋见她晕倒之后,连忙去请了军医过来。
里营,小秋连忙道:“军医,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姑娘醒过来。”
她这样不吃不喝,看着自己着实是揪心不已。
军医放下药箱,随即道:“老夫诊断病人喜清净,免得出差错,不如……”
“军医说的是,我这就先出去。”小秋会意,连忙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军医才摇了摇榻上的人,唤道:“阿萦,你快醒醒!”
聂卿萦强忍着胃里的难受,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胡子稍长,皮肤稍黑的五十来岁的人。
“你……你是?”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阿萦,是我。”萧璟翎想要撕下胡子,却被她抬手制止了。
“还是不要撕下来,不安全。”她淡声道。
他点了点头。
“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她连忙低声问道。
“你还在这里,本王岂会不来救你?”
“所以前几日的那场交战,便是你趁机潜入进来的契机吗?”
“唯有那个法子,本王才能再次潜入。这两日本王一直在打听你的状况,却不想你却被带到了这里,本王要想来见你,只能通过伪装成军医来此处。”萧璟翎解释道。
只是他琢磨了两日,也没有想到好的法子救她,至于地牢,他依旧没有法子潜入进去查看皇兄的状况。
“对了,我知道……”聂卿萦还未来得及说完萧奕辞没有落在敌军手里,需要他放出消息让军中派人去寻。
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声色一惊,萧璟翎连忙做出诊脉的模样。
只见床榻上的人嘴唇因没有喝水已经干得起了皮,脸色也变得苍白,宋锦恒的心顿时有了怒火和心疼……
“她怎么样了?”宋锦恒冷声问道。
“殿下放心,这位姑娘只是许久未进食,导致营养欠缺,心绪不稳,才会晕厥。”萧璟翎拱手禀明道。
“你先退下吧。”他随即道。
“是。”
“小秋,可有让人准备膳食?”他再次问道。
“回主子,已经让其他人去准备了。”小秋连忙道。
宋锦恒随即摆手示意小秋小夏退下。
待人走后,他才上前一步,轻坐在床沿边。
聂卿萦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两下。
“告诉本王,为什么要绝食?”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哼!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聂卿萦冷笑道。
她就像一个牢犯,被关在此处,每日只不过将膳食送了过来。可她不属于这里,她凭什么要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
“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与其有朝一日被当做一个要挟,倒不如此刻死了好。”至少她也算是为夜宸做了件好事。
“漉儿,在你心里,本王就是那样阴险之人,需要用你的性命,去威胁夜军吗?”宋锦恒质问道。
“别叫我漉儿,我不是她,不是她!”她只知道自己听见他喊这个名字,都会感到讽刺和恶心。
“我宁愿你此刻直接一刀给我个痛快,也不要再被关在这里。”她在此处过的每一日都是那么的煎熬。外面的一切似乎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就是漉儿,本王永远不可能动手杀了你……”男人扯过她,一把揽住了她,坚决道。
她是自己年少之时都放在心上之人,十多年过去了,他让人跑遍了所有地方,只为找到那个年少认识的女孩,可是却毫无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老天有眼,让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了她?
那年的他,不过十四岁,而漉儿,不过七岁。他们的从相知到相识,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十四岁的他,初上战场,跟随他的将军师父,为了檠国的安稳,与西戎等国交战不休。那时候的西戎,还并非小国,多年扰战边境。各个国家都想来攻占檠国的领土,好扩大他们的地盘。
而他却从小立志,长大之后要为国尽忠,护国无虞。绝对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是初上战场的他,那一战打得并不顺利。他率领的士兵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
要想活下去,只能殊死一搏。士兵们全力以赴,杀出了一条血路。可他,还是免不了受了一身伤。
一路上保护他回营的士兵死的死,到最后,只剩零星几个人保护他回营。
可路上还是遇到了敌军的埋伏,士兵极力保护,才让他有了逃跑的机会。而他却因受了箭伤,体力不支,最后从马匹上跌落,滚下了斜坡。
当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院内。
此处四面环竹,屋顶炊烟袅袅……
他强撑着身体出了门,只见一大一小两人正在外面有说有笑。
女孩笑意连连,帮着妇人摘菜。女孩举起手中的菜,晃了晃,道:“路娘,您看看我学会了!”
“漉儿真棒!”
这时,女孩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连忙高兴地告诉了妇人。“路娘,那个哥哥醒了呢!”
“是嘛?”妇人顺眼往了过去。
女孩迈着步子,到了他的跟前,问道:“你现在伤口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只是道:“多谢相救!”
“不必言谢,路娘同我说过,帮人是应该的。”女孩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漉儿。”
“……”他犹豫了半晌,道:“锦恒……”
“你既然比漉儿大,不如漉儿唤你恒哥哥吧?”
“嗯。”他没有否认。
那些日子,他便在此养伤,偶尔有时会和那个女孩打成一片。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觉得快乐。
只可惜,好景不长。派过来寻他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他自然不能多待。
二人坐在石头边,他开口道:“漉儿,我要离开了。”
“恒哥哥不留下来陪漉儿吗?”女孩不舍地问道。
“我必须得回去。”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女孩眉头微蹙。
“漉儿放心,有朝一日,待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便来找你,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对吗?”
“我……”女孩欲言又止。她是背着父王母后,让路娘带着自己出宫的,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雨滴型的血玉吊坠,在她眼前晃了晃。
“哇!恒哥哥,这是什么?它好漂亮啊!”女孩接了过来,惊呼道。
“这是血玉,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以后漉儿若是想我了,便拿着它看一看,就把它当成我在你的身边就好了。”
此物是他身上唯一携带的白玉,经过多日的打磨和钻孔,才有了大致模样,然后再灌入几滴自己的血,便成了血玉。
拿近些看,还能细微地发现那个不大明显的“漉”字。
“多谢恒哥哥,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漉儿喜欢就好。”他笑道。
“恒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不管多久,都不要忘记我。”女孩抬眼看向他,道。
“好,我一定会回来寻你的。”
最终,漉儿站在院内,目送了他的离开。
“路娘,恒哥哥他还会回来吗?”女孩问道。
“兴许会吧。”妇人也不能确认。
聂卿萦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放开我……”
可他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聂卿萦恼怒,直接使尽全力,推开了地方,迅速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呲”的一声,隐隐约约,能听到发簪穿过布料刺进去的声音。
男人眉毛微蹙,哪怕她伤了自己,也未曾想过要呵斥她。
“……”聂卿萦愕然,握发簪的手有些不稳。按理来说,凭他的身手,一根发簪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她没有想过要伤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威胁他不要靠近自己。
“你……为什么不躲开?”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要是伤本王可以让你解气,就算再捅本王几下,本王也毫无怨言。”男人抬眼注视着她,淡声道。
他抬手想要拔掉发簪,意识到他的靠近,她顿时松了手。
“漉儿,你与本王的过去,如今真要对它视而不见吗?”
聂卿萦一怔。过去?十多年的事吗?可她不是原身,怎么可能会有过去的记忆。
若是原身活着,就如先前一样,就算是死也不同意和亲,而她,更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那么原身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宋锦恒在一起吧?
“是殿下认错了人,我不是漉儿,所以往后我不愿再……”听到这个名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的话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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