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醒了,奴婢这就带人去把药端来,顺便给姑娘备好午膳。”小秋道。
“多谢,你有心了。”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主子吩咐我们照顾好姑娘,自然不敢怠慢。”小秋笑道。
随后便吩咐着她们。“小竹,小菊,你们二人去将药端过来。”
“小春,小夏,小冬,你们去备午膳过来!”
几人听了吩咐,便散开了。
“姑娘能从地牢活着出来,已然是不错了。”小秋宽慰道。“奴婢很佩服姑娘的毅力,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没有妥协。”
“我……”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小秋见宋锦恒来了,自然不敢多待,朝他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他开口问道:“伤口还疼吗?”
“说不疼,那都是违心话,不过……多谢宋公子救我性命。”
“你可是真心想谢……我?”突然改变说话方式,竟还有些不大习惯。
他那冷漠无情,说话没有感情的模样确实用得太久了。
如今自己找到了那个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小女孩,他不能以之前那副凶狠模样,出现在她面前了。
“嗯,不过你冒险从恒亲王手下救下我,他会治罪你吗?”她担忧道。
“……”宋锦恒心头一紧。原来现在自己在她眼中,依旧是那被认错的将军?
可是那不过是他想借此身份,去劝解聂卿萦说出自己的目的和同伙。
“宋公子,你怎么了?”
“聂姑娘刚才是在担心我吗?”他回过神来,问道。
“你说是就是吧。”毕竟她不想拖累无辜之人。
“聂姑娘,你很讨厌恒亲王,对吗?”他突然问道。
“嗯?我本来没有来这里,也不算讨厌他的,可是那人阴晴不定,还……”算了,说多了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他的目光定在她还有红印的脖颈上。从某处掏出了膏药,递了过去。
“此药可以淡化你脖颈上的红痕,以及身上的疤痕。”他淡声道。
“多谢宋公子了。”她抬手接了过来。
“我还有事未处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宋锦恒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主营内,宋锦恒坐在主位上,盯着那手中提着的血玉吊坠看入了神……
本王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时,徐将军正好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末将参见殿下!”
他连忙将东西收了回去,冷声问道:“何事?”
“暗探那里有消息了,夜宸的熠王如今果然在军营中。殿下,之前隐藏在夜宸的暗探就有来报,说他来了前线,这两日却刚好出现在军营,末将怀疑前些日子那个逃出去的杂役,就是他……”徐将军分析道。
“本王也未免没有怀疑过……”暗探曾报夜营无人外出,排除所有可能,那边潜入这里的人只能是他了。
“殿下,末将听苟都统说,您将那个细作给带出了地牢,末将不解,殿下为何要这样做?”按照他以前的惯例,凡事细作,被抓住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待把所有的事情给交代出来了,最后的下场还是死路一条。
可是据他所知,这个女人嘴硬得很,刑罚也用了不少,可什么也没有召……
“不该你问的事,就不要多嘴,退下。”男人面露不悦,冷声道。
“末将告退!”
人刚退下,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某个角落。
“出来吧。”男人冷声吐出三个字。
“属下参见主人!”来人跪地行礼道。
随后从袖口摸出一个微小的信筒。递上前去,道:“主人,这是夜宸按暗线传来的消息。”
宋锦恒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夜宸太子妃已到前线,遇其杀之。
“主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旦挑起两国纷争,对主人有很大的益处。”黑衣人解释道。
“……”男人沉默不语。
所以那个女人宁愿承受刑罚,被打得半死,也不愿交代,是因为她不只是夜宸的太子妃,更是国的三公主。
一旦她交代了,会牵扯进不少的事,她一旦说了,目的就明确了,是救人,救夜宸的太子,还是和那夜宸的熠王一起?
这次哪怕她还什么也没有说,自己已经凭借这个消息猜出来了。
“主人?”黑衣人见他良久不说话,便唤了一声。
“容本王想一下……”男人淡声道。
“主人,您还犹豫什么?这是……”黑衣人再想说些什么,却被横飞而来的刀给怔住了。
“嘭!”一把匕首直接擦脸而过,落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先退下!”男人厉声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无奈,只好离开了。
聂卿萦用完午膳,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还是经了小秋的劝,她才愿意在床榻上小躺一会儿。
可她又怎么可能安心地睡过去?刚闭眼,脑中回想起她看着城楼之上,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伤的人……
这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心中越发难受,哪怕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救萧奕辞。
眼下自己羊入虎口,若是敌军知道她是夜宸的太子妃,后果不堪设想。她连自救都没有办法?又怎么去救他啊?
“姑娘,您可是做噩梦了?”小秋见她睡得有些不安,连忙上前摇着她低声问道。
她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那个让自己感到陌生和害怕的地方。
只好坐起身,问道:“小秋,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炷香时间。姑娘,你是做噩梦了?”小秋再次问道。
“……”她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这时,营帐之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小秋见状,连忙朝其行礼:“奴婢参见主子!”
“你先退下。”男人冷声道。
“是。”小秋连忙应声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有些奇怪,这不过两个时辰,他怎么又来了?
改日还能改时吗?
宋锦恒拿出血玉吊坠,展示在她面前。
她转眼看了过去,心头一惊。
此物为何在他手里?难道他就是……
她不自主地缩到了角落。
是他,她差点就死在那个恶魔的手上了……
她到底做了怎么?竟还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道谢了?
为什么她认识的宋公子居然是想治他于死地的恶魔?
男人冷声问道:“你在怕本王?”
她连忙摇了摇头。
“你是夜宸的太子妃,国的三公主,不知本王可有猜错?”他冷声问道。
聂卿萦愕然,现在哪怕她不说,宋锦恒依旧可以将她来这里的目的,乃至身份,都查得明明白白。
趁她出神之际,宋锦恒一个闪身,再次扼制住了她的喉咙。
强大的震力让她直直朝后面的墙坯撞去。
“本王问你,是或不是?”他出口逼问道。
“放……手……”聂卿萦拼命挣扎,艰难道。
“要是本王没有猜错,被你包庇的同伙是夜宸熠王,对吗?”
“既然……你什么都……都知道了,我的……命如今在你的……手上,不妨杀……了我。”聂卿萦强行开口道。
“……”宋锦恒满脸不悦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给看穿。
她在想什么?杀了她?若是他真要杀了她,就在刚刚他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就让人杀她了。
此刻更不会亲自前来质问她……
“你放心,本王找了你十多年,怎么会让你死在本王手上?”宋锦恒愤闷道。
“……”聂卿萦一怔。什么找了她十多年,她和此人从未相识过?
莫非那血玉的主人真的是原身小时候所得?
男人松开了她,将血玉塞回了她手上。
立身道:“漉儿,没有本王的允许,哪怕是你自己想寻死,也是奢侈。至于其他人,更是动不了你。”话尽,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聂卿萦怔在原处,想不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
“……”漉儿是他找了十几年的那个人吗?
可是她似乎记得,原身从小到大便只有这一个名字,她的父王母后,乃至两位王兄,都从未提及过这个名字。
小秋见宋锦恒火急火燎,满脸不快地出来了,这才敢走进去。
连忙问道:“姑娘,奴婢刚才瞧着主子那副气愤的模样,可有伤了你?”
“无事。”她摇了摇头道。“小秋,您可否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劳烦你找人打听一下,那个成日被绑在城楼之上的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姑娘……”小秋满脸为难。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你,甚至会害了你,可他实在对我来说很重要。”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自她被关入地牢之后,她便再未见过萧奕辞了。这么久了,她如今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都不知道。
“奴婢答应姑娘,会找人打听那个人的情况。”小秋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看不得她如此为难,只好应了下来。
“小秋,多谢了。”
第二日刚入夜,夜军便按萧璟翎的要求,兵分四路,分散敌军兵力,他好趁机潜入救人。
主营内,徐将军连忙走了进去。
“殿下,夜军从四面进攻我军,眼下我军应对不急,怕是抵不住……”
“吩咐下去,你马上让其他主将带兵分成三路,分别在东西南三面御敌,至于北面,主力更大,本王亲自御战。”男人冷声吩咐道。
“末将听令!”徐将军应下,便直直朝外面走去。
宋锦恒披上战袍,带回面具,手握长枪,朝外面走去。
夜军势如破竹,从四面陆续发起进攻,展开激烈地斗争。
只见漆黑的天空上时不时被抛出一个火球,直直落进了城中。
男人提着长枪,带着将士策马出了城与夜军展开厮杀……
冷兵器的碰撞声越发强烈,一个倒下一个又起……
与此同时,北面城围。一个将军带着士兵在此制造混乱。
“嘭……”连续几下响声,几个火球直直落了进去。
弓箭手齐刷刷举起带火的弓箭,直直朝城楼上的敌军射去……
城楼上的人倒了一批,又来一批,冷箭也不甘示弱地朝城下的夜军射去……
萧璟翎趁着檠军注意力分散在这四个地方,便依旧乔装成敌军的模样,寻了个合适之处,带绳的抓钩一扔,便直直挂在了城墙之上。
他顺着绳索直直翻了进去……
本想直接去地牢救人,却发现不远处依旧有人带着士兵巡逻,以及时不时有伤患被抬到救伤营里。
仔细一瞥,那为首的巡逻之人正好是那日下令让人抓他的人。
如今他这副脸皮定然会被他们给认出来,恐怕想要直接进地牢救人,怕是有些不大可能……
当日聂卿萦为了掩护他离开,才被抓了,眼下他情况如何,也是未知。
至于萧奕辞,他更是不了解情况,若是伤得很重,他无法听说带他们二人同时出城。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暂时作罢,只好继续隐藏在底部,待他摸清楚他们的状况,才可以计划待他们出城。
营内,“嘭!”的一声巨响,让还在用晚膳的聂卿萦直直被惊了一跳。
她哐当一声站了起来,朝外面喊道:“小秋,小秋……”
小秋闻声,连忙带着几个侍女一起冲了进去。
“姑娘……”
“小秋,外面什么情况?”她冷声问道。
“夜军从四面发起攻击,眼下恒亲王已经率军出城御敌了。”小秋出声解释道。
“那营中剩得人可还多?”她连忙追问道。
“营中余下的人,怕是只剩两三百号人了。”
“两三百?”聂卿萦心里琢磨着,也许她可以趁此潜入地牢,去见萧奕辞一面了。
见她良久没有说话,小秋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