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宸妃之死,是谢皇后一手造成的?”翦绮一惊,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谢皇后表面的贤良淑德,端庄无害的模样,都是一个伪装罢了。”
所有人眼中的一国贤后,背后不过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谢皇后?”翦绮不解。
“哈哈……翦婕妤,你莫非是傻了?”
一旁的碧浣恼怒了:“大胆,我家主子也是你敢骂的?”
芸娘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碧浣立马怂了。
“我是一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我如今的遭遇,被关掖庭,都是谢皇后的手笔。”
“可是皇上那么在意宸妃娘娘,又怎么会不信?”翦绮不能解地问道。
“翦婕妤,你还是太过年轻,没有识透这宫廷险恶。”芸娘摇了摇头,便朝外面走去。甚至连模样,步子,都恢复了那疯癫的模样。
太子府,绛雪阁内。
房门被推开了。覃宛抒一袭浅灰紫月华裙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站在窗前的人一顿,冷声问道:“覃侧妃来我这里做什么?”
莫非……她是过来看自己的笑话,心里乐呵得欢喜吧?
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曾以为,与她相处下来,覃宛抒和其他千金贵女不一样。
她没有其他千金贵女的刁蛮任性,做作,无理。可是……她却……想来,也真是可笑。
“妾身见过姐姐,本欲成亲次日,该给姐姐敬茶来着,只是姐妹却不见了。”
“本公主当不住覃侧妃一声姐姐,无事便离开。”她冷声道。
“太子妃莫气,妾身并非是想要过来同您置气的。赐婚之事,殿下也无从拒绝……”覃宛抒解释道。
“虚伪,覃侧妃没有必要同本公主解释。本公主更不想听,你走吧!”她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若不是她同萧奕辞一同回府,宫内外的人人尽皆知。虽说覃宛抒确实救过他的性命,但也没有必要从中作梗,利用流言蜚语让皇上赐婚。
“太子妃不会认为那些流言蜚语是我放出去的?”覃宛抒猜测。
她轻笑道:“真是笑话,我好歹是夜宸第一才女,夜宸谁人不知,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就连皇上,也曾称赞不绝。不然也不会派我去教导公主六艺。”
谢皇后此举,无非是顺水推舟,好圆了太后的意罢了。
太后虽然对聂卿萦好,但为皇室开枝散叶本就是大事,太子妃一年未怀有子嗣,太后她老人家岁数大了,这流言蜚语一下来,自然心中有所介怀。
这才让皇后寻个机会,让其把自己曾经钟意的覃府小姐给塞进了太子府。
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她也不傻,不是什么事都要说三道四的。对她有好处的事,她何必费口舌,去解释这些。就算要说,也该是萧奕辞自己去说。
不过想来换做是那个傻丫头,多半也会有私心,不会说吧?
“太子妃不妨静下心思考一下,到底是何人,要费尽心思……让太子纳侧妃?”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是覃宛抒,又会是何人?
仔细想来,若是覃宛抒并非是散播谣言之人,那么她确实说得在理。
可她似乎隐约想起。诗会那日,覃宛抒确实把自己的花环,送给了萧奕辞。
若说覃宛抒并无私心,绝对是不可能的。可她刚才从覃宛抒眼中,并未看到覃宛抒喜欢萧奕辞的眼神。
覃宛抒,真是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了。
这时,竹沥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该用午膳了。”
“放一边吧。”她淡声道。,“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公主药房的伤疤药,确实好用!”竹沥夸赞道。
本以为夸一下,公主会高兴的笑一下。可是自她回到这里,自己便再也没有看见她笑过了。
“公主,您已经好久不曾笑过了。”竹沥突然道。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可是……眼下被禁足在这里,我根本高兴不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摇头道。
药房之中,萧奕辞脚下不受控制地推门而入。
而那桌案之上,小巧的瓷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而那瓶壁上贴着三个字“复忆丹”,心中一怔。
原来,她曾想过要让自己记起之前的事,只是……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希望。
萦儿,是本殿的错……
可他,只是不想让她牵扯其中罢了。
萱若阁,门外传来侍女的行礼声:“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萧奕辞跨门而入,覃宛抒起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本殿听下人说,你今早去了绛雪阁,是或不是?”他冷声问道。
“怎么?殿下是觉得妾身为难了太子妃不成?”覃宛抒轻笑着问道。
“最好没有,侧妃记住了,本殿与侧妃,不过是一时合作。”他冷声提醒道。
待一且事情尘埃落定,他定会还她自由。
“妾身明白。”是啊!是她,陪着他演了场戏。什么失忆?什么陪他一起回府,都是假的!
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回不去了。
只是可惜了……傻丫头,为他掏心掏肺,一见倾心,再见痴情,倒是彻底给沦陷了。
见她如此明事理,他这才转身离去。
“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是夜,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齐珉却慌忙冲了进来。禀告道:“殿下,证据已经找齐。只等殿下行动了。这一次,严相定再无翻身之地!”
“好。”明日,他便入宫,向父皇禀明此事。
这时,小豆芽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小豆芽慌忙道。
“出了什么事?”齐珉率先问道。
她如此没规没矩闯进书房。主子一个不如意,便会摘了她的脑袋。
“公主……公主她喝了好几罐子酒,奴婢劝了好久,可是公主坚决不放下。奴婢担心公主再这样喝下去,会出大事的。”
公主酒量向来都很差,现在还在用酒来麻痹自己,喝酒就像喝水似的,一罐刚完,一罐又起。万一出事了,她要如何和大王子他们交代去?
齐珉看了看主子一眼。只能说愿不愿意告诉太子妃真相,都在他自己。
绛雪阁内。
房门被打开,聂卿萦手中拿着酒馆,本来喝得正起劲,脸颊红扑扑的,却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搅她的雅兴。
见到来人是萧奕辞,心里更气了。直接举起罐子朝对方砸去。
“啪!”罐子在他脚下,碎了一地。
不躲吗?她刚才若是稍微大点力,酒罐便直接砸他身上去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他现在应该去陪自己的美娇娘,来看她干什么?看她现在到底有多丑吗?
他慢步走上前,蹲下身来,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安抚她。可她却如躲瘟神一般,排斥他的触碰。
见她如此,自己心里是真的心疼。本以为瞒着她,是为她好,却没想到这种方式让她这般痛苦。
“为何要折磨自己?”他心疼地问道。
她听到这句话,却暗自笑了,是讽刺的笑。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记得自己了。
“太子不觉得问的这个问题非常愚蠢吗?”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府上谁人不知?她一直以来就是不喜欢被限制自由的人。而今她的近况,都是拜他所赐!
但凡他有打听过,就不会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被关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愿待在这个地方,他却亲自逼迫她再回这个地方,禁足她,生怕她再次逃走。
萧奕辞身形一怔。却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
而她却再次提及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词。“萧奕辞,我们和离吧?”
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既然不爱了,还有什么待在一起的必要?这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他面不改色,冷声道:“不许胡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爱的人会这样坚持离开自己。
可他又怎么会让她在自己眼前离开?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我没有胡闹,只是累了,放我离开吧……”
“不可能,本殿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他彻底红了眼,情绪不受控制地看着面前之人。
“没有必要了,从你选择了别人开始,你我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坚决道。
“只要本殿不同意,你我之间便永远不可能结束!”萧奕辞强势道。直接拉过面前的人,按住她的肩膀,逼她正视自己。
肩上的痛让她痛苦地皱了下眉。“萧奕辞,你放手!”她想要挣开对方,却不想对方力气更加大。
萧奕辞见她想要逃离自己,直接将她强势抱紧。“本殿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疯了……”聂卿萦想要推开他,却不想被禁锢得更紧。
“是疯了,从你离开那日开始,本殿就已经疯了!”他的声音盖过了她,大声道。
她不知道,当他知道她离家的时候,他心里又担忧,又害怕。担忧她时刻会遇到危险,害怕她真的离开了自己。
他已经弄丢过她一次了,不想再弄丢她了。这几日,他要应对他事,还要为她的安全茶饭不思,一日寻不到她,他就越发煎熬,越发痛苦。
本来他想等到扳倒严相彻底结束后,便来同她解释清楚。可她如今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又怎会忍心?
“萧奕辞,你好狠心……”她捏紧拳头,抽泣道。“我那么爱你,你却当着我的面,娶了别的女人。我那么爱你,你却忘了我。流言蜚语满城皆知,我等来的……不是你替我平息这些事,而是当着我的面,娶了别人!”
“是本殿错了,一切都是本殿的错!只要你不离开,哪怕让你刺本殿一刀,本殿也绝无怨言。”
“哈哈……刺你一刀,我可不敢。你的侧妃会心疼的?”她讽刺道。对他的厌恶,如今就算让她动手,她也嫌弃。
“萦儿,与覃宛抒成亲,都是逢场作戏,本殿从未忘记过你,那一切都是假的。”他解释道。
“你骗人,我再也不信你了!”
“萦儿,本殿所言,句句属实。”他坚定道。
“可是……你面对流言蜚语,没有帮我从困境中拉离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能怀上子嗣?”她推开面前之人,质问道。
“你曾说过,眼下朝廷动荡不安,不是时候,服用了……”
“不,你错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停了避子药了。“是因为你!”
萧奕辞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原因。
“你可还记得我掉入冰湖那日的事?”她突然问道。
“记得。”
“若是当日,你及时救下我,便不会出现我身体出问题的事了。”寒冬之下,刺骨的水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君暮澜曾经暗示过她,她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服用避子药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问题。
原身本就体寒,前有冬日里通过跳湖结束自己性命,后有她初到夜宸,不知皇宫深浅,被有心之人投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至于初夏之时游湖落水,影响虽不大,但这身子骨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萦儿因为身体原因,才迟迟不能……”他似乎明白了她所言。
也是他的错,如果他当时没有听谢婉宁的话,也不会被谢婉宁算计,才没有及时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