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辞立即恢复了正常,问道:“那日嘉宁郡主来府上,与你说了什么?”
良久,聂卿萦把谢婉宁同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地说给他听了。
“所以说只要找出檀香在何处,事情便更进一步了。”毕竟总归不可能提着大刀闯入凤仪宫。
把刀架在谢皇后的脖子上,问她谢夫人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
“可据本殿所知,檀香已经消失不见有十日了。这人若是被解决了,也没法再找……”
“没有解决,我敢肯定,檀香没有死,皇宫毕竟不是一个可随意抛尸的地方。要是真有尸首被运出宫的话,掌事房是该有记录的。”
“但我今日去问过,近来宫中没有尸首被运出宫。而且檀香的那份记录案还被谢皇后宫中的人取走了。”
“照夫人这么说,姨母的遇害,谢皇后所作所为,嫌疑便是最大的。”
“这些时日你都在查此事,为何不同我说?”聂卿萦突然问道。
“本殿不愿你卷入此事,却不曾想你已经在查此事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难道夫君不想早些找出杀害姨母的凶手吗?”
“……”他只是怕她有生命危险。
先前所经之事,只要他不顾后果想要去查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都会遇到危险。
自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他无时无刻没有发觉,她总会遇到危险。
误闯禁宫被责罚,外出险被暗算葬身火海,燕州回归之路遇刺,以及这次阴算下的嫁祸……
他不知道未来她会因自己遇到多少危险,可他已经险些失去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夫君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她抬头问道。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想帮你,大不了我以后身上多带点防身武器可好?”聂卿萦乞求道。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你怎么说话的?我三脚猫功夫给你丢脸是吗?”聂卿萦直接炸毛。
“本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敌人太过阴险狡诈,夫人干不过他们。”
“……”为何她感觉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她呢?
“哼,反正我就要管这件事,再说我已经让谢婉宁寻机会去试探谢皇后了……”聂卿萦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话尽,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齐珉!”
齐珉走上前来。
“以后太子妃外出,多给她派些暗卫保护。”萧奕辞吩咐道。
“殿下不是说太子妃不喜欢有人跟着嘛!”齐珉低声抱怨道。
“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不想干了?”
“属下马上去!”齐珉一个机灵,连忙应道。
隔日,谢婉宁便进了宫。
凤仪宫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女进来行礼道。
“何事?”谢皇后躺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如今这天气果真是炎热。
“嘉宁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是!”宫女应声,便要离开。
“慢着!”
宫女顿足。“去冰库给本宫取些冰袋过来。”
“奴婢遵命!”
谢婉宁走上前来,作揖行礼道:“婉宁见过皇姑姑!”
“起来说话,找本宫有何事?”谢皇后坐起身,问道。
“婉宁知道天气近来还算炎热,所以特意寻了降热的玩意过来献给皇姑姑。”
“哦?呈上来看看。”
“素檀!”谢婉宁轻唤一声。
“这是婉宁让人寻的上好的青竹,让工匠将其编制成凉垫。人一坐上去,就会很凉快。”谢婉宁解释道。
谢皇后伸手摸了摸触感,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色,苏嬷嬷便接了过去。
随后淡声道:“婉宁有心了。”
谢婉宁故意环顾了一圈,问道:“婉宁记得先前檀香是在宫中伺候的,为何如今去却不见了人影?”
“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你堂堂圣上亲封郡主,管她干什么?”谢皇后似有不悦。
“婉宁只是觉得,檀香先前伺候在皇姑姑的身边时间也不短,如今却突然不在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皇姑姑意气用事,滥用职权,残害下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姑姑清誉?”
谢皇后听完,脸色微变:“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低头。
而这时,一旁的苏嬷嬷开口了。“娘娘,嘉宁郡主说得有道理。不如便告知原由吧?”
谢皇后思考良久。
在她儿还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确实不能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策划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檀香,是因为若是随意给她安个小罪便把人处死。有损她皇后威仪……
“也罢,苏嬷嬷,告诉她吧。”谢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道。
意思是半真半假……
“嘉宁郡主,不瞒您说,檀香那贱婢喜欢随意拖延,娘娘再三放纵,她倒是越发大胆。后来娘娘实在受不了,便罚了那贱婢。”
“那嬷嬷可知她被罚去了何处?”谢婉宁连忙问道。
“婉宁,本宫瞧着你对那贱婢倒是挺关心的?”
谢婉宁心头一惊:难道皇姑姑已经发觉了?
“是婉宁僭越了。”
“行了,无事便下去。”
“婉宁告退!”
谢婉宁只好出宫了,让人将事情禀告给聂卿萦。
太子府,绛雪阁内。
凉亭,聂卿萦扔了颗葡萄在嘴中,道:“这么说,谢皇后是发觉了谢婉宁想问此事。但后面再想问下去,谢婉宁便怯场了?”
“可以这么说。”竹沥应道。
“谢皇后不想说,是因她怕檀香暴露,一旦檀香被发现,就有可能会暴露很多事。”
“不过她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心中便越有鬼。有时候啊,这人一紧张,就会暴露了不该暴露的……”
“那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皇后虽没有说檀香如今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檀香肯定会活着。既然檀香身处宫中,只要继续查下去,便总会查到。”
“可是公主……那毕竟是宫里,从来没有谁敢无缘无故乱闯去查人的先例。”竹沥担忧道。
“谁说本公主要乱查了。等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了。”聂卿萦露出一抹笑意。
“公主是想等谢皇后自乱阵脚……”竹沥猜测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连着几天,没有等来谢皇后有所动作。
却有其他事传入了她的耳中……
绛雪阁内,聂卿萦无聊地荡着秋千。
这都有好些日子了,怎么谢皇后还没有动作?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后方有一股力推着秋千。
“小豆芽,不用你推秋千,你去找你的齐侍卫吧。”她随意开口道。
“夫人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后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聂卿萦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怨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是夫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
说破不捅破,懂不懂啊?
“说吧!有什么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过三日便是皇祖母寿辰了,本殿是过来提醒一下夫人,打算给皇祖母备什么礼物?”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聂卿萦不高兴了。
“本殿以为夫人先前进宫听宫人提起过此事。这不……看见夫人这几日并无准备,特意过来提醒?”萧奕辞柔声解释道。
“这时间如此紧迫,我如何准备啊!”她有些小慌了。
“夫人一向聪明,相信讨皇祖母欢心的事难不住夫人吧?”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这人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呵呵,是的……”她强颜欢笑应道。
皇祖母一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若是送珠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新意?不如……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开口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该送该送皇祖母什么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这次也是六十好几的寿诞了。
什么稀奇宝贝时是皇太后没见过的,只能看得玩意哪有吃食好啊?
三日后,皇宫,步寿宫内。
太后一袭深色锦袍着身端坐在主坐上。
宫殿内歌舞升平,四周气氛活跃。
一曲毕。皇后携着四妃走上前,微微福身祝寿:“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嗯。都平身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谢母后!”随后她们便落了座。
随后,也给是孙辈们前去祝寿了。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有心了。快平身吧!”太后满脸高兴地开口道。
“孙儿/孙女谢过皇祖母!”
“孙媳谢过皇祖母!”
“皇祖母,孙媳得知您今日寿诞,特意被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她开口道。
“哦?那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上前去,将连忙的寿饼给端了出来。
太后瞧着满是新奇,这寿饼样式是花边圆的,表面还有很多棱角,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型的寿字。
“皇祖母,这是孙媳特意为皇祖母寿辰之时亲自准备的寿饼,皇祖母快尝尝看?”
“好,哀家这就尝一尝!”太后笑了笑,应道。便拿着手帕,持起一块寿饼浅唱了一口。
外酥里脆,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嗯……不错,萦丫头的礼物哀家甚是喜欢。比那些个金银珠宝瞧着顺眼多了!”
谢皇后眼皮微跳: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她苦心孤诣设的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还想让人到她跟前来蹦跶。她就偏不让其如意……
“萦丫头也别一直站着了,落座吧!”
“是!”
不知不觉,一旁的萧菀韵突然发现萧璟翎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
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皇兄会时不时地往嫂嫂那边看?
宫宴结束后,众人皆散去。
聂卿萦直接随萧奕辞回了府。
萧菀韵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追上前去。
“皇兄!皇兄……”她喊道。
“菀菀?”萧璟翎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回寝宫,跟着为兄做甚?”
“皇兄,菀菀只是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她吞吞吐吐开口道。
“什么问题?”
“菀菀刚才瞧着皇兄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皇兄是不是……”
她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菀菀莫要胡思乱想,你自己都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切勿再胡乱猜测。”萧璟翎淡声道。
“哦。”萧菀韵见他这样回答,不得不妥协了。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那皇兄,菀菀先告退了!”
看着萧菀韵远去的背影,他袖口的拳头紧了紧。
他是情不自禁地看她的,那日,她不满自己隐瞒了后来下的平冤诏书,还骗了她。
他知道,她因为此事生气了。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眼下她定是为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而头疼。若是自己能找到杀害谢夫人的真凶,帮她解决了这一头疼问题,是不是她就会原谅自己先前的欺骗和隐瞒了?
随后,他跨步朝宫门外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厌烦地按了按太阳穴。
“娘娘,喝口热茶吧?”苏嬷嬷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谢皇后伸手接了过来,冷声吩咐道:“让掖庭那边多关照一下那个贱婢,本宫不想再看着她活过三日……”
“娘娘……这……”苏嬷嬷有些犹豫了。先前谢皇后并未对檀香动过杀心。今日参加完宫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