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乱说的?这小鬼,简直没大没小!怪不得经常惹贤母妃生气。
“太子皇兄,你别听萧牧云胡言乱语!”萧菀韵不服气了。
“好了,你二人别在吵下去了。”萧奕辞阻止道。见他二人住了口,便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还是不死心地喊了句:“太子皇兄,嫂嫂在时最是喜欢热闹了。你一定要代她去看看……”
萧奕辞身形一顿,便朝前方走去。
萧菀韵无奈地看了萧牧云一眼。似乎在告诉他:就你话多!
萧璟翎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东街,在路口等了良久,也未曾看见她的身影。
本该是入前就该赶到此处,皇宫家宴迟迟不结束,众人皆未离去,他自然不能离开。
突然,他脑中突然想起来:阿萦最喜热闹,她定是去了那处……
她一席淡色轻衫,以薄纱掩面,漫步在大街上。
“姑娘,买一个花灯吧?我这花灯可漂亮了……”突然一个小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侧头朝那处走去。
“姑娘看一看喜欢哪一个花灯?”小贩热心地问道。
她扫视了一眼,目光独独落在那荷花型花灯上,那上面刻着“中秋快乐”几个字。
“可否将那一个花灯递过来看看?”她指了指那处的花灯。
“姑娘,你眼光真好!”小贩将花灯递过来,夸赞道。
她只是淡然一笑。
“这花灯我要了,多少银子?”她抬眸问道。
“姑娘给我一两银子便好。”
她点了点头,付完银子,便朝前方走去。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四周挂满了许多色彩斑斓的灯笼为节日增添了喜庆的色彩。
与此同时,小河的对面某处,萧奕辞漫步在大街上。
问他为何会来此?也许他是真的听进去萧菀韵与他最后说的那席吧?
太子皇兄,嫂嫂在时最是喜欢热闹了。你一定要代她去看看……
他是真的被触动到了。
倏然,她看见小河的宁另一处,有人在围观舞火龙,这便是民间的中秋趣事吧?
她不禁被那处的热闹给吸引住了。
突然,她步子一顿。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某个画面来。
眼前这个通向小河对岸的小桥,似乎是她与他过七夕之时去过的……
“……”她甩了甩脑袋,自己脑中怎还会想起此事?
明明自己想要忘记,可是一碰见熟悉之地她却忘不了!
她叹了口气,便朝桥梁处走去……
而另一头的萧奕辞,也踏上了这个桥梁。
这是她与自己最快乐,最美好的回忆。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终是轻微一怔。
这熟悉的香气,是她往常独带的那份——薰衣草香中夹杂着药香气息。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款香,因为她当初送自己的那个香囊便是这种香。
几步之后,他终是转过身去,淡声喊道:“姑娘请留步!”
她微微一怔,但还是转过身来。
二人相识而望。
她未曾想过自己会在此处遇见他。
萧奕辞上前一步,问道:“我可否问一下,姑娘衣衫上的香可是薰衣草与药香混用?”
“……”今日出门之时,茹芯嫌她衣服上的药香味太过浓郁,特意把自己在外采回来的薰衣草给她,说让这个熏一下,药香味就没有那么浓郁了。
她为了根除自己体内的余毒,就算后期能正常走路了,她也未曾停药。
也是在近来两日,茹芯便想让她试试熏香。
可没想到,自己却恰巧碰见了眼前之人……
她微微抬眸,道:“我用了何香想必不需要同公子言明。”
声音已经完全相同,衣服上的香气也符合。
不知不觉,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萦儿会不会没死?她只是骗了自己,骗了所有人?
突然,他唤了她一声:“萦儿……”
她身子一顿,平声静气解释道:“公子,你唤错人了。”
“不……不会,我有预感,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他就算认错所有人,也不会认错她。
“公子,我想我有必要再告诉你我是谁。”
“我叫吴茗,家居城外,像公子这身份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认得你?”
“……”萧奕辞笑了笑。
她如此急于解释,岂不是慌了,更怕自己被拆穿罢了。
吴茗同音无名,可见她是不愿在他人面前提及过去。
她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若是无事,我可就不奉陪了。”话尽,便打算转身离开。
手肘却突然被某人给拽住……
“我该唤你吴茗姑娘,还是萦儿?”他突然问道。
“……”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非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明明是他自己先前那么对自己,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还请公子放手!”她声音冷了几分道。
“倘若我不愿放手,你该如何?”他手一用力,便将她拉近了些。
“你……”还未来得及说完话,面纱便被对方扯了下来。
“……”那个令自己日想夜想的人,总算是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真的活着……
“都如此明了了,萦儿还打算不承认吗?”萧奕辞质问道。
手中的花灯突然应声落地。她甩开了他的手。
“承认?你让我承认什么?承认我是杀害你姨母的凶手吗?”她吼了出来。
她真的好讨厌他质问自己的样子?
那种没有罪却被心爱之人当成罪人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大牢里他果断拒绝自己要证明冤屈的建议。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证据确凿,本殿不得不信。
这要让她如何忘记得了?
他是要再次将自己丢回天牢,让皇帝治她一个越狱,抗旨之罪,心中才过意得去吗?
断头饭送至她面前,她是有多么的绝望,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快要被处死了。
而她那日晚上有多么煎熬,他知道吗?
她为何会绝望,那晚她因自己第二日便要死了,心中一直在想:为何不信我?你该信我的!
法子自己早已经告诉了他,临死前一日毫无音讯,代表了什么?半年以来的朝夕相处,二人之间的信任,却敌不过伪证!
“不是,萦儿,你听我说……”他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她给打断了。
“让我承认,是不是太子殿下打算亲自动手,捉拿我归案?”她冷声问道。
“我并不是来抓你的……”
“若是反过来,遭遇事情的是你,我如此问你,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吗?”聂卿萦冷笑一声,问道。
她在他眼中可是罪人,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非让她认回身份,可不就是想把她抓回去,让她再死一次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诉你,姨母的死,确实另有隐情。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萧奕辞解释道。
聂卿萦轻微一怔,为何她从未听萧璟翎提及过此事?
见她不再反驳,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所误会,定是以为我此次是来抓你回去。”
“在你被处死当日,我便让人验尸找到了证据,后让父皇下旨替你洗清冤屈,哪知我还是晚了一步,刚到刑部大牢,便看见你已经被抬了出来。”
当时他本来有足够的时间赶在聂卿萦被赐死之前的,可谢婉宁哭喊着不让仵作动她娘的遗体。最后她之所以妥协了。
是因为萧奕辞告诉她,只有验尸,才会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他并非因为一己之私便如此做。
谢婉宁本因他只是为了聂卿萦才如此做,但得知他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才验尸的,所以她才同意验尸了。
谢婉宁虽想让聂卿萦死,但若是就这样让证据被永远埋没,杀害她娘的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了。她又怎会允许?
“所以,你最后愿意采纳我的建议,是愿意相信我了?”聂卿萦顿了顿,问道。
“是孟汀雪当日的一席话,点醒了我。与萦儿朝夕相处半年有余,我确实不该在头脑混乱,成日沉浸在姨母的死之中,不问他事。”
“若是我能真正地冷静下来,想想此案的疑点,也不会让你被贯上凶手这一称谓。”
“难得你最后还是知道信我,若是你真不信我,我就算真的活着,也定然不会再与卿相见了。”她淡声道。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萧璟翎来找了自己几次,却从未提及这件事。
她要的本就很简单,不过是想要信任。如果两人之间信任没有了,也不必再有所交集了。
“只是你是如何瞒着众人离开的?”萧奕辞突然问道。
聂卿萦一顿,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说……”
毕竟抗旨是死罪,她不能连累萧璟翎,她帮了自己,自己还害了他,这让她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你可是在担心父皇会降罪?”他问道。
“违抗圣旨乃是死罪,如果要牵连他人的性命,我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说。”她坚定道。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安慰道:“萦儿放心,父皇本因误杀了你,心中满是愧疚,就算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怪罪你和那个救你之人。”
毕竟皇帝下的那个旨意可是有违两国矫情,又不是瞒得严实,国之人恐怕已经得知了。
若是她能平安回去,皇帝又怎么会怪罪她?
听他这样说,自己也就放心了。“那好,我便告诉你……”
“边走边说?”她突然建议道。
萧奕辞点了点头,便拉着她朝前方走去。
而某处好不容易找到聂卿萦在这里,却看见了这样一幕的萧璟翎,心中顿时一紧。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把她好好藏在城外,不让他人知道,这样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二人今日相谈甚久,最后还是并肩离开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对吗?即使先前他那样对她,她却依旧可以抛之脑后。
他以为只要时间久了,她会看到自己的好。他不顾自己的生死,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将她给解救出来,如今终是徒劳……
“你可得听仔细些了,最好要知道感谢。事情是这样的……”
当日萧璟翎在得到聂卿萦被下旨赐死的消息后,在书房内想了一个时辰。
他的目地便是聂卿萦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就算所有人都针对她,他也要想法子将她给救出来。
于是他脑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法子,偷天换日,将她给换出来。
天色渐晚,他依旧出了府,去了同和医馆商量此事。
君暮澜在得知聂卿萦如今身处险境,心中不知所措。因为凭他一人,是救不了她的。
“本王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出她,你可愿与本王合作?”萧璟翎开口道。
“熠王殿下且说来听听。”
“假死瞒过所有人……”
“这可是抗旨……若是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君暮澜担忧道。
“若是让本王就这样看着她死去,本王倒不如殊死一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本王也不愿放过……”
“既然如此,熠王殿下打算让君某如何帮忙?”
“本王需要一种与鹤顶红症状相同的药物,你现在可有?”
“现成的没有,但君某可以直接现配,只是此毒药副作用很大,虽不会致死,但会让服药之人脉搏骤停,呼吸几乎全无。而且只能管不足两日,若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性命……”君暮澜担忧道。
“本王会及时将她给带出城,到时候你只需在城外规定之处等候。至于调换之事,便由本王一人去完成。”
“对了,还有一事,还愿君神医可以一帮……”
“熠王殿下但说无妨。”
萧璟翎掏出袖口中被整整齐齐折叠的一副画像,递了出去。
二人最终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