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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她是他唯一的妻

太子府,一辆马车在府门外停了下来。萧璟翎挑开帘子,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他与寻常之人,在灵堂前福了福身子,目光落在跪在蒲团上满脸忏悔之意的萧奕辞。
心中紧了几分。
他低声道:“皇兄,还请节哀。”
良久,萧奕辞开口道:“是本殿害了她……”
“她应该在那边,也不会原谅本殿了……”是他相信了那所谓的人证物证,害她丢了性命。
“皇兄……”萧璟翎顿了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已经祭拜过了,就先回去……”萧奕辞淡声道。
“皇弟告退。”
三日后,聂卿萦的遗体在城外的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被下葬。那是他为她留下的体面吧!
毕竟她是因他,因皇家之人而死,她定然很是厌弃这个地方。那他便为她寻个安静的处所,就如当年他的母妃一般,不再死后还有受到皇家的束缚了。
按理来说,身为皇家人,死后给入皇陵,皇帝因下旨导致聂卿萦冤死,所以也并没有阻止萧奕辞作的决定。至于太后,她也因之前和聂卿萦相处甚好,经过萧奕辞的说服,她最初反抗的态度也转变了。
新的墓碑上写着:爱妻聂卿萦之墓。
她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他跪在地上,看着那墓碑上的字。
心中暗道:萦儿,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太子妃。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哪怕以后继位,她也将是他唯一的皇后。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他站起身,环顾了四周。低声道:“萦儿,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当这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萧奕辞便整日埋头干事,平日里不是在书房忙活,便是去了军营。
一天夜里,他坐在绛雪阁内的房顶上。看着那轮挂在夜空中的弯月。
他记得……
他作弄她,将她带上房顶,看月色。还逼着她唤自己夫君,若是不愿,便不会拉她上来。
那时他们之间的相处,只欢快的,而如今,却只有他一人赏月了。
因为……他把那与自己赏月之人给弄丢了。他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了。
愿汝在他处安好……
这是他对月许的愿……
小豆芽如往常一样,去药房替自家公主收拾医书,药物什么的……
可她走到门外,便顿足了。
她忘了,自家公主已经不在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日过去了,她还是习惯不了没有公主的日子……
还有院内的那个秋千,再也没有人去荡了。
不知不觉,她的眼角又流出了眼泪,她连忙用衣袖擦了几下。
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公主去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用看着这些东西心烦了。
“小豆芽,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该休息了。”竹沥见她站在药房外,便走上前提醒道。
“知道了。”
翌日,晨。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端着点心来到凉亭里,却看见萧菀韵呆呆地坐在那里。
“公主,吃早点来。”缪月提醒道。
良久,她开口道:“缪月,撤了吧。本公主没什么胃口……”
“可是公主,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缪月担忧道。
自太子妃被处死那日起,萧菀韵用的膳少了不知多少。
每日几乎只吃一餐,这身体又怎么会受得住?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决定?”她突然问道。
“奴婢不敢妄议。”缪月微微低头道。
“呵!明明本公主都与他再无瓜葛了,他的性命于本公主何干?本公主该救嫂嫂的……”
若是她能早些去求父皇收回旨意,嫂嫂肯定会有一线生机的,就不会死了……
“……”都是他,明明自己与他再无瓜葛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他?她真的好恨当时的那个自己。
“公主,太子妃在那边不会怪您的,公主不用那么自责,甚至因太子妃,而惩罚自己,折磨自己……”
“太子妃在天有灵,定然是不愿看着公主这样折磨自己的。”缪月劝道。
她再无多言,只是看着远处……
凤仪宫内。
谢皇后饮了口茶,开口道:“谢夫人一事如今有了新的疑点,莫说是皇上,就连他萧奕辞,肯定也会死查到底。”
她朝身旁打扇的苏嬷嬷招了招手。在其耳旁道:“通知他,以绝后患……”那杀害谢夫人的真凶,绝对不能留。
“是。只是檀香她该怎么办?”苏嬷嬷问道。
“你不说,本宫倒是忘了,她也是知情者。有背主之意的贱婢,也配留在本宫这里。”谢皇后冷声吩咐道:“想个办法,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
她知道的事情可不少,绝对不能留……
“奴婢遵命!”
随后苏嬷嬷便做了局,以檀香迟迟没有拿来冰镇之后的水果到谢皇后宫里来被治罪。
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檀香被粗鲁地扔了进去。
檀香身上一吃痛,额头撞在柱子上,直接见了血。
苏嬷嬷领着两个太监走了上来。
檀香狼狈不堪,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问道:“苏嬷嬷不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吗?皇后娘娘还没有发话,苏嬷嬷凭什么关我柴房?”
她不过是迟了一会儿,还未进寝宫内,便被苏嬷嬷身旁的太监拽住了胳膊。
“檀香未及时将水果送入凤仪宫,现关进柴房三日,面壁思过!”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便把她扔了进去。
“我今日不仅要关你,还要让你开不了口。”
“……”檀香一怔,她这是要让自己死啊?
“不……不,苏嬷嬷,你不能杀我,我好歹是帮过皇后娘娘的……”她承认那日是她私自做主,将谢夫人之死嫁祸给太子妃的。
她别无他法,太子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是为了护主,才这样做的……
否则谢夫人之死绝对会被彻查,既然有那么好的机会,她何不利用一把?
她揣度了谢皇后的心思,既然已经看太子妃不顺眼了,何不直接除之?太子妃一死,所有的真相都会被埋没掉了。
那日她才斗胆回宫后便将此事全盘托出给谢皇后,她当时还对自己赞赏有加。而入太子妃才刚入葬多久,谢皇后便要除去她了?
“苏嬷嬷,求你了,饶我一条性命吧!这些年里,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想死啊!”见苏嬷嬷丝毫不应她,她连忙爬过去抱住苏嬷嬷的大腿。
“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揣度皇后娘娘的心思,不该擅自做主,苏嬷嬷,饶我一命吧!求你了……”
苏嬷嬷心中一横,直接一脚甩开了她。
“处置你,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苏嬷嬷提醒道。
“皇后娘娘?”檀香一怔。
“娘娘说,存有二心之人,不配跟在她身边。特命我处置你……”
“所以我……是非死不可了?”她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倒也不至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想让你再有开口的机会。但这法子,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苏嬷嬷阴笑道。
“真的?我可以不用死吗?”
只见苏嬷嬷点了点头。
“好,只要不让我死,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苏嬷嬷问道。
檀香咽了咽口水,道:“是!”
苏嬷嬷朝一旁招了招手,一个太监从袖口摸出了一个瓷瓶。
“此药会让你嗓子坏死,往后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你想毒哑我?”檀香有些不可置信。
“怎的?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只要可以或者,她做什么都愿意。
瓷瓶被扔在了她面前,她颤颤巍巍捡了起来。把药水倒入口中……
“啊!”才没有一会儿,她便难受得满地打转……
她的喉咙被灼烧坏了,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良久,苏嬷嬷满意了。便吩咐道:“皇后娘娘念及你曾有功,便罚你后半生在掖庭里度过……”随后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檀香听后一惊:“……”去掖庭,她的后半辈子都悔在那里了!
“……”她想发出声音,可是什么也发不出。便被两个太监给拖走了。
与此同时,城郊的某个小院内。
一女子躺在床榻上,她很安静,安静得四周都能感受到凄凉。
光线一束又一束的射进屋内。
不知何时,床榻上的女子的眉微微蹙了蹙。
隐隐约约,她能看见一黄衣女子端着东西朝她这边走来。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黄衣女子见她睁开了眼,连忙放下药碗,便要过来扶她。
“不用,我自己起来……”她连忙拒绝道。
可是她全身发麻,还软弱无力。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
“姑娘,还是我来吧!”黄衣女子热情道。
她只好说了声:“谢谢”
“姑娘既然醒了,还是把药线喝了吧?”黄衣女子将药端到她面前。
她只好接了过来。
“姑娘,自你来到这里,已经昏睡了是十多日了。要不是有药吊着,恐怕撑不到现在了。”
“我该唤你什么?”她突然问道。
“姑娘唤我茹芯便好。”
“对了,姑娘能醒来,还得多亏了那城内的一位神医呢!是他三天两头往姑娘这里跑,查看姑娘的情况如何。还为姑娘配置了好多药呢!”
“那茹芯哪日若是再见到他,便替我谢谢他。”她淡声道。
“好。那我可否冒昧一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轻微一顿,开口道:“往事不堪回首,不如你便唤我无名吧?”
“姑娘说的这个名字可真奇特,呵呵……”黄衣女子笑了笑,道。
“浓茗洗积昏,妙香净浮虑。我看姑娘不如叫吴茗为好!”
“姓吴,字茗吗?倒是有了清茶之气,甚好。想不到茹芯还懂得听挺多的。”
“姑娘有所不知,从前我父亲是茶商,负责几国之间的茶商生意。而我,从小对茶叶比较上心。自然懂了几句诗。”
“只是我瞧着姑娘的年纪也不大,那你的父母呢?”
“父亲因被别有居心之人陷害,从此背上买假货的标签。被官抓获,百姓哀声哀怨。都指责我的父亲,父亲誓死不认罪,便在大牢里自尽了。”
“母亲因父与世长辞便患有咳疾。我家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没有收入,只好自请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愿多攒些银子,替母亲治病。”
“可哪知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却看上了我,让我给他当小妾。我誓死不愿,便逃出了府,哪知那人却带着人过来抓我,要把我带回去。后来信得一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才摆脱了恶人,被那位公子派来照顾姑娘……”
“抱歉,我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她连忙表达歉意。
“无事,都过去了。如今都习惯了。以后姑娘在这里的饮食起居,都交给我吧!”茹芯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她看了看面前的茹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的母亲患有咳疾?”
“是的,已经有两年多了。”对方点应声。
“兴许我有法子救她……”
茹芯连忙拒绝道:“姑娘,不能去。那位公子交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娘入城的。”
“不让入城?”
“嗯,那位公子说了,城中有人要抓你,你不能回去的。”
她想了想,最终道:“茹芯,你在此照顾了我那么久,我若是不帮你治好你母亲,我心中也会过意不去的。”
“这……我做不了主,不如带那位公子前来,姑娘亲自与他说?眼下姑娘刚刚苏醒,腿脚无力,便多休息一阵子吧?”
“也好。”她最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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