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翎连忙找了匹快马,朝城外赶去。
城外颐萃湖。
君暮澜站在一处等候多时了。
公主说约见我为何迟迟不见人了来?
难道是被事情绊着了?不对,公主不会约自己在城外单独见面。坏了……
他本想朝前面走去,突然一群刺客持剑冲了过来。
敢情是想灭口自己……
袖口的手微微紧握,趁他们一个不注意,便将药粉撒了出去……
药粉落入部分黑衣人眼中,痛得哇哇直叫。
剩下的黑衣人提高了警惕,攻击他人。
君暮澜手中没有武器,没有几下身上便挂了彩。
他随即抢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剑朝他们刺去……
几个回合下来,人多势众。自己体力终究跟不上……
“嘭!”突然一个黑衣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只有两步之差,自己有可能会掉进湖中。
为首的黑衣人看准时机,一剑朝他刺去。
“呲!”的一声,刀剑划破衣服刺入了君暮澜的胸口。
他白色衣衫瞬间染上了鲜艳的红……
马蹄声渐渐临近,萧璟翎一个飞身下马,随意拾起地上的剑,朝为首的黑衣人刺去……
为首黑衣人神色一紧,便抽出剑拱攻了过去。
抽力过大,君暮澜一个不稳,掉进了湖里。
萧璟翎见状,本想前去救人,却被剩下的人给拦下了。
不行,如此耗下去,君暮澜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被淹死……
得速战速决了。
“呲!”萧璟翎一剑刺进了为首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见领头负了伤,战斗力稍微有些怯弱……
“走!”为首黑衣人下令。如此耗下去别说没有把该解决的人解决了,反倒是等下暴露了他们。
萧璟翎寻了时机,便跳入湖中……
皇宫,刑部大牢。
福公公带着人走了过来。
牢房门被再次打开。
“太子妃,接旨吧?”福公公提醒道。
聂卿萦微微起身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因杀害当朝一品诰命夫人谢江氏。朕念伊乃皇室宗亲,但坚不徇私枉法,特予以全尸。即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杯,于明日午时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钦此。”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接旨吧?”福公公再次提醒道。
“罪媳谢主隆恩!”聂卿萦微微低头,接过圣旨。
福公公本意要走,却被她给叫住了。
“福公公,我可否问一下,为何皇上要明日午时处死我?”
“谢江氏于明日巳时后下葬,而皇上的意思,自然是想让太子妃随后下去谢罪。”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还未过去一个时辰,事情便传进了长秋殿内。
“公主,公主,不好了!”缪月慌忙地跑进了内室。
萧菀韵连忙问道:“是不是嫂嫂那边有情况了?”
“公主,奴婢本是奉您前去大牢探望太子妃,哪知刚好遇见了皇上身旁的福宫公公过来宣旨。听皇上的意思,怕是要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缪月连忙解释道。
萧菀韵听后一惊:“什么?处死!”
“今儿个早朝皇上与众大臣商议,达成一致。说太子妃知法犯法,杀害了一品诰命夫人,即使是皇亲,也不得徇私枉法。理应秉公处理,给谢府之人一个交代。”
“这……难道太子皇兄真的打算不管不顾了吗?”萧菀韵不能接受,自己的皇兄竟变得如此冷血。
嫂嫂的善良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却因为所谓的证据,就要被处死……
“不行,本公主去求父皇,让父皇收回成命,嫂嫂绝对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本公主是不会允许的……”话尽,便要朝外面走去。
“紫菀公主这是打算去哪儿?”外面传出一个女声。
萧菀韵只能杵在了门口,盯着那熟悉的人。
“奴婢参见紫菀公主!”苏嬷嬷照常行礼。
“不知母后让苏嬷嬷前来有何要事?”她开口问道。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转告紫菀公主,太子妃之事,公主切勿插手。”
“倘若本公主非要插手此事,母后会将本公主如何?”她问道。
“奴婢还是劝公主不要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否则娘娘可不敢保证那医馆的那位神医小命可否保得住……”苏嬷嬷冷声威胁道。
她听后一怔:君神医,母后她……
“你快告诉本公主,母后把他怎么了?”萧菀韵心中略带怒气地质问道。
苏嬷嬷笑了笑,开口道:“皇后娘娘说了,公主若是能安安分分待在寝殿内,不插手太子妃之事,那位神医,自然性命无忧。”
萧菀韵犹豫半晌,终是颤颤巍巍地应道:“母后的话,本公主记住了。”
“那奴婢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话尽,便转身离开了。
“缪月,本公主该怎么办……”她举足无措地问道。
她如果去了,君暮澜可能性命不保。可她若是不去,嫂嫂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她该怎么办?
萧菀韵靠在门板上,眼中泪水打眶……
“公主……”缪月也有些为难。思考良久,她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了。“实在不行,奴婢便去求太后娘娘,让她保太子妃一命!”
“皇祖母?”
“太后娘娘毕竟对太子妃较好,若是要让太子妃免于死罪,唯有太后娘娘可能可以去劝说一番。”缪月耐心解释道。
永福宫内。
缪月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禀告给太后。
“你说皇帝打算明日午时处死萦丫头?”太后听后,气得险些将拐杖给拄断。
“娘娘切勿动怒啊!”一旁的孙嬷嬷好言相劝道。
“皇帝怎能如此狠心啊?这半年里哀家也是看着萦丫头行善积德,替尘儿省了多少心?可现在就要因为一道圣旨,就要要了她的命!皇帝这是糊涂啊!”
“奴婢恳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救救太子妃!”缪月见太后这里有点希望,连忙恳求道。
太后站起身,道:“哀家这就去找皇帝要个说法来!”
萧璟翎将君暮澜送回城中救治,便径直回了熠王府。
脑海之中回想起郎中对他说的那席话。
“这位公子伤势过重,又加落了水,公子若想他今日醒来,恐怕是不可能了。”郎中摇了摇头,委婉地道。
他听后,心头更是紧了几分……
踏进府门之时,吩咐道:“去通知谢府之人,就本王今日不能带人前去了。”
“是!”守卫应声道。
他进去环顾了许久,也未看见石阙人去了哪里。
“奴婢参见殿下!”
“殿下,您衣裳湿了,还是早些换了为好!”路过的侍女提醒道。
“本王且问你,石阙上哪儿去了?”
“奴婢刚才看见石侍卫回了自己屋子。”侍女答道。
随后,他便朝那边走去。
“吱嘎!”房门被推开了。他正好撞见石阙背对着门在往自己身上套内衫,隐隐约约,他还能看到白色的绷带。
“你受伤了?”萧璟翎开口问道。
石阙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来,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他心中起了怀疑,毕竟今日他给了那为首的刺客一剑,于是再次问道。
石阙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今日属下奉殿下之命去城外剿匪,不小心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负了伤。”
“……”是啊!这两日自己因为忙活阿萦之事,急着替阿萦寻凭证,便将自己手中的一切琐事都交给了石阙去完成。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这时间算下来,的确合理。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石阙见他持久不应声,开口问道。
“并……并无不妥。”萧璟翎回过神来。他吩咐道:“你且替本王进一趟宫,看她是否有恙。”
“是!”
皇宫,御书房门外。
福公公老远便看见太后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
他连忙甩了下拂尘,朝那边迎去。
“老奴见过太后娘娘!”
“皇帝可是在里面?”太后径直问道。
“这……皇上眼下正在处理折子,太后娘娘恐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且进去禀告,便说是哀家想见皇帝一面。”太后冷声吩咐道。
“这……皇上已经言明了,不管是何人,都不允许在皇上批折子之时前来打扰。”福公公解释道。
“怎的?皇帝难道连哀家都不打算给一个面子了?”
“这……”福公公满脸为难。
“怎么?福公公这是仗着是皇帝身旁的红人,如今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老奴不敢!”福公公连忙压低脑袋道。
“不敢,就便照哀家的话告诉皇帝。皇帝若是今儿不见哀家,哀家便在这里等着!”
“是!老奴这就前去。”
御书房内。
“奴才参见皇上!”
正在批折子的皇帝微微蹙眉,道:“朕不是说过批折子之时,不许来打扰,你这是不将朕的话给放在眼里了?”
“皇上,是太后娘娘要见您,还说皇上若是不让见,太后娘娘便一直站在大太阳下等着。”福公公满脸无奈道。
皇帝顿住,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开口吩咐道:“让母后进来。”
“是!奴才告退。”随后,便退了出去。
良久,太后正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帝习惯性起身,问道:“母后今儿怎得想着来朕这里了?”
“哀家听说,皇儿今日与众臣协议,打算于明日午时处死太子妃?”太后直接进入主题。
“母后,杀人偿命,即使贵为皇亲,也不例外,此事,朕劝母后还是莫要插手!”
“皇儿莫要忘了,太子妃还是国公主……”太后提醒道。
“母后,正是因为如此,朕更不能姑息作恶之人逍遥法外。如此也是为了给朝中诸位大臣一个提醒。不要仗着跟皇亲攀上关系,便可高枕无忧,对夜宸律法视而不见。”
“皇儿如此处置太子妃,可是要枉顾两国盟约?”太后舒了口气,问道。
“此事不用母后担心,母后也无需替太子妃求情。按律杀害一品诰命夫人该斩首以示逝者,但朕已经宽容以对,留其全尸。”
“只要能无声无息,暗自处置了。国也未必能够得知……”
先前的和亲不过是为了百姓不因战事生灵涂炭。可他却不会因为这层原因便可以视而不见。
若是国不识趣,他也不建议两国再次开战。只是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便会因为国首先挑事,被百姓唾骂也未曾不可。
“皇儿真的如此决绝吗?皇帝可有想过尘儿,他真的会不管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太子妃吗?”
“此事辞儿并无意义。母后也切勿再插手此事了。”皇帝拂袖道。
太后见劝说无果后,便朝门外走去……
是夜,牢房中烛火摇曳。
聂卿萦靠在墙角,心中再无半点情绪。
她缓缓看向高处的窗外,月光射入牢房,她却盯得入了神:两日了,你果然还是不信我的……
如果他信她,便会开棺验尸,会不顾一切替自己洗刷冤屈。
可是倒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她以为自己见了他,解释了些许,他会听进去的,也会想明白的。
可是他没有,赐死圣旨已然下了,他依旧心如止水。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配得到他的信任吗?
牢门外,一狱卒端着吃食走上前来。他打开牢门,将吃食摆着小桌上。
“吃饭了!”狱卒慵懒地提醒了句。
见她依旧坐在墙角不动,狱卒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好吃完这一餐吧!过了今晚,恐怕再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吃食了。”话尽,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