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公主现在还在天牢里,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小豆芽焦急地问道。
齐珉确是沉默不语。
“不行,我要去宫里看公主,我要去问清楚!”话尽,便要朝前面走去。
“小豆芽,你去了就能救了太子妃吗?你进都进不去天牢大门,还谈什么问清楚!”齐珉生气地吼了句。
御书房内的那番说辞,那物证,无一不是直指聂卿萦是凶手?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今日身体不舒服,我就可以跟着公主进宫了。也许那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小豆芽满是自责。
茉荷录完口供,便让其回去了。可她却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偷偷地去了谢府。
谢府,周围仍旧是一片哀伤。谢婉宁一席孝服,跪在蒲团上。
“娘!您放心,宁儿一定不会让杀害您的凶手逍遥法外。”谢婉宁看着牌位,淡声开口道。
一侍女跑上前来,低声道:“小姐,老爷又晕过去了。”
谢婉宁一顿,连忙站起身,朝外走去。
谢忠询居所。
谢忠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一旁的郎中替其诊脉。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谢婉宁上前问道。
郎中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回郡主,谢老爷这是忧伤过度,一时心中不顺,便晕厥了过去。”
“大公子!”门外传出了侍女的行礼声。
谢霖航快步走上前去,问道:“我爹可有大碍?”
“休息一两个时辰,便没有大碍了。”
谢霖航招了招手道:“退下吧。”
郎中被人给送了出去。
二人相视看了一眼,便朝外面走去。
“宁儿,你是不是今早真的进宫去了?”谢霖航犹豫半晌,问道。
“今早我不是当着众人面说过吗?大哥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不放心你,若是私自去天牢找事,恐怕会惹得皇上猜疑……”
“大哥不必担心,我不会胡乱行事。”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这时,素檀刚好走了过去,低声道:“郡主,她要见您……”
“本郡主现在谁也不想见。”谢婉宁冷声道。
“可她还在外面侯着……”
“你是耳朵聋了?本郡主说不见!”
“是。”素檀这才作罢。
皇宫——刑部大牢。
开锁的声音再次想起。
她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身影走了进去。
看着她满身的鞭痕地靠在墙边,来人暗自紧了紧拳头。
他蹲下身,轻声唤道:“阿萦……”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是他来晚了……
聂卿萦强忍着身上的痛缓缓睁开双眼。
“你来了……”她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可是……她更希望来得人是萧奕辞啊?
她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成了杀害他姨母地凶手了……
“阿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璟翎声音颤抖了几分,问道。
“这……还重要吗?”聂卿萦看了看他,淡声问了句。
她不该有幻想,幻想着萧奕辞会时时刻刻地站在自己这边,毫无疑问地相信自己。
若是他愿意听她一句解释,愿意信她,在得知自己被打入天牢之时,就该来了。可是……他连见自己都不愿意了。
良久,他开口道:“本王……信你,不会杀害谢夫人……”
“你不必勉强自己……”聂卿萦打断了他的话。
这句话,若是他过来,说与她听,那该多好?可如今却已经成了幻想……
“可本王就是信你。”
他所认识的聂卿萦,是那个能给自己带来欢声笑语,喜欢插他话,陪他一起吃大餐,甚至还有些自大,暖心,会安慰人的聂卿萦。
所以,他愿意信她,不会伤害别人。
她微微抬头,发丝已经略微凌乱。开口道:“你信我,又有什么用?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我连反驳,如今也成了过错。”
“我和他们说,甚至也和谢婉宁说过,我不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认为我这是在为自己的罪责开脱。”
“前路茫茫,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可这确是为他人顶罪,冤死自己。
“阿萦,本王该早些过来的,至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萧璟翎本想伸手安慰她。却又沉沉地收了回去。
衣衫已经遍布血痕,甚至有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痂。
聂卿萦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道:“看见了?这是逼我认罪画押地手段。”
“他们……怎敢?”萧璟翎一怔,心头燃起一团火苗。
“认罪?呵!多么讽刺啊?我本无罪,凭什么要认罪?”
“人往往只在乎表面,只愿相信他们所谓的真相,可却从来不就事论事。”
萧璟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阿萦,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
当时自己头上像被重物砸住一样,直接晕了过去,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刺客一席太监服饰,可是眼神狠厉,体格健壮。就那样掐着谢夫人的脖颈。她本大着胆子想抽出匕首解救谢夫人。可直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茉荷直接一叫便暴露了她们二人,刺客见状,便提着软剑冲上过来。可未等他完全靠近自己,就被砸晕了过去。
“那刺客要杀了谢夫人,而被我恰巧撞见,哪知茉荷闹出了动静,我二人被察觉。刺客便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并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敲晕了过去。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璟翎听了她的分析。问道:“那你可看清那个敲晕你的人是谁?”
“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来不及看清。”
“敲晕你的人会不会是茉荷?”萧璟翎猜测道。
“不是她,茉荷与我站在一处的并没有站在我身后。”聂卿萦摇了摇头,解释道。
“只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茉荷当成了杀害谢夫人的凶手。她就凭谢夫人心口插的那把匕首是我的,我满手是血,躺在谢夫人一侧,便被认为是凶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茉荷可能做了伪证?”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可我身在牢中,根本无法找茉荷对质,查明真相,洗刷冤屈。”
“本王帮你找她。”萧璟翎突然开口道。“今晨她被带到御书房问话,估计现在已经出宫了。”
“如此便更不好办了,她若是逃了,我……”聂卿萦满脸担忧。
“就算将殷城翻过来,掘地三尺,本王也会把她给找出来,替你洗刷冤屈。”他坚定道。
聂卿萦微微抬眸,道:“璟翎,谢谢你,愿意帮我。”
“本王说过,阿萦与本王,不必言谢。”
“……”她轻微一怔。
这时,一个狱卒过来催促。“熠王殿下,太子妃如今是犯人,不宜多处于此。”
“放肆!本王在何处,你也敢多言!”萧璟翎站起身,狠厉地看着狱卒吼了句。
“熠王殿下饶命,小得这也是按照规矩行事。”狱卒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你……”萧璟翎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吵……”聂卿萦插足一句,暗含道。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萧璟翎看向她,道。
聂卿萦只是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开了。
萧璟翎本想径直出宫,却被皇后宫里的人给拦了下来。
“奴婢参见熠王殿下!”檀香行礼道。
“平身,有何事?”他冷声问道。
“皇后娘娘召见。”
凤仪宫内。
谢瑜坐在软榻上,正品着上好的佳茗。
“此茶,倒是不错!”谢瑜把茶杯递了过去。
宫女连忙识相地接了过来。
萧璟翎踏步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
“你进宫……可是去见那个女人了?”谢皇后淡声问道。
萧璟翎一怔,犹豫几分,开口道:“儿臣……”
“翎儿,你于本宫,何须说谎?”谢皇后点破道。
“……”是啊?他怎么可能忘记谢皇后与自己说的那席话。
可恨的是……他让手下人查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谢皇后派在他身边监视自己的人是谁?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谢夫人之死,可与母后有关?”
“熠王殿下,您怎么能如此污蔑娘娘,谢夫人怎么说,与娘娘也是自家人,怎么可能会害谢夫人?”
“若是真如殿下所说,如果娘娘真的像要害谢夫人,更应该早些出手,又怎么会在宫里杀害谢夫人?”
“苏嬷嬷,你今日的话,怕是有些多了。”谢瑜冷声提醒道。
苏嬷嬷这才闭嘴。
“儿臣希望,此事最好与母后无半点干系。儿臣告退!”话尽,便离开了。
“娘娘,您为何不拿此事威胁熠王殿下?”苏嬷嬷有些不解了。
“这……还不够!本宫可不想再有失望……”
最好要到聂卿萦快死的边缘上,再说出解决之法得好。说不定,萧璟翎还会感谢她的帮忙呢?
“娘娘此招,确实高明。”
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谢夫人那个不老实的,好给谢婉宁一个教训。也可通过除掉聂卿萦,让熠王回归正轨……
“听说,皇上让那个贱婢录完口供,当面在御书房做了证,就被放出宫了?”谢皇后突然问道。
“回娘娘,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派人解决了,以绝后患。”她吩咐道。那贱婢可是突破口,一旦暴露,她便会暴露。到时候,萧璟翎怕是又要怨她了,更是扰乱她的计划。
“是!”苏嬷嬷应声。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璟翎派了人去全力搜查茉荷。而茉荷则是一席烂布衣裳,蓬头垢面,东躲西藏。
茉荷偷偷躲在杂物处。待那群人离开后,才爬了出来。
“……”不行,她必须得快些见到谢婉宁,否则自己不是死在熠王守上,便是谢皇后手上。
如今只有谢婉宁,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随后,她站起身,朝谢府走去。
她竟沦落到钻狗洞进谢府了。
她趁侍女一个不注意。便用石头砸晕了对方,将对方拖走,换上了谢府如今统一的服饰。
稍做整理,便准备潜入了怡芳阁。
而谢婉宁却站在外面,手持飞镖,满脸憎恨地盯着那贴了聂卿萦画像的稻草人。
“聂卿萦,你该死!该给我娘陪葬!”话尽,飞镖“咻”的一声,插进了画像。
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诶!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热粥送过去!”一个侍女端着瓷盅放在茉荷的手上。
“是!”茉荷连忙应声,便把热粥端了进去。
她微微压低脑袋,跪在一处,开口道:“小姐,您的热粥好了。”
“放在一旁吧。”谢婉宁看都未看,便直接回了。
这时,素檀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却恰好看清了茉荷的脸。
茉荷惊慌失措,差点把瓷盅给碰掉了。
素檀走上前去,问道:“茉莉,你怎么进来的?”
谢婉宁闻言,转过身来,朝她那处看去。
茉荷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郡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你与本郡主毫无干系,本郡主凭什么要救你?”谢婉宁微微蹙眉,问道。
“郡主,您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潜伏在太子府帮了郡主那么多,眼下奴婢无处可去,还被人搜查,郡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茉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
“哦?可本郡主记得,此次凶杀案中,你可是证人来着……”谢婉宁把玩着手中的飞镖,轻声道。
“是……是奴婢想早日混在太子妃身边,那日便动手在小豆芽的膳食里下了巴豆,这才顶替了小豆芽,与太子妃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