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们不能抓我,姨母不是我杀的……”聂卿萦摇了摇头,反抗道。
“太子妃,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谢夫人平时对你还算好的了。你怎么能因为与谢夫人吵架就大打出手,杀了谢夫人!”茉荷爬到谢夫人面前,扶她坐了起来,哭喊着埋怨她。
“茉荷,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与姨母闹矛盾了!”聂卿萦心中一怔,质问道。
“不……你们别听茉荷胡说,我怎么可能杀姨母,不可能……”
“你手上的血,便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什么可说的?”统领问道。
“我……”聂卿萦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太子妃押入天牢!”
“是!”二人连忙应声。
茉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谢夫人,你死的好惨啊!都怪奴婢,没有太子妃力气大,没能阻止太子妃动手……”
“呜呜……”
“茉荷,你不许胡说!”聂卿萦被二人拽住了胳膊。只能大声喊道。
“太子妃,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你难道要谢夫人死后也不能瞑目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太子妃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把匕首,还有你手上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解释!呜呜……”茉荷边哭边嘶喊道。
“带走!”统领吩咐道。
随后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处理一下。”
“是!”几人应声。
“你,跟本统领走一趟!”统领指了指茉荷,道。
就这样,聂卿萦被关押天牢了。
凤仪宫内。
谢瑜侧躺在软榻上,苏嬷嬷在一侧替她打扇。
地上跪着的檀香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都禀告给了谢皇后。
“此次你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谢瑜听完后身心愉悦,赞赏道。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告退。”檀香连忙道谢后,便出去了。
“本宫原本打算多留她一些时候。没想到,她竟还亲自撞了枪口。呵……”谢皇后冷声笑道。
“娘娘此计甚妙。”苏嬷嬷在一旁应和道。
萧奕辞在得知宫里出了事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谢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绸。正厅跪着一群身着孝服的人在那里低声抽泣。
谢婉宁跪在棺木前,看着已经过世的谢夫人,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娘,娘,你睁开眼好不好,宁儿知错了……”
“宁儿不惹娘生气了,娘,你起来好不好,不要睡了……”
素檀也满面泪水地跑了过去,安慰道:“郡主,您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郡主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宁儿再也不和你斗嘴了……”谢婉宁摇头哭喊道。
萧奕辞进府的步子变得愈发沉重。
他心中始终不敢相信,昨日还与自己谈着话的人,今日就这样没了。
他没有想到,昨日那一见,便成了永别。从小到大,若不是江漫一次一次地鼓舞自己,告诉他,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现在……那个鼓舞他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步伐变得沉重,一直注视着那远处的棺木。
姨母……
良久,他掠过人群,跪在灵堂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全是一片哭泣声,整个谢府已经不再有先前的那种场景了。
他站起身,步子稍显不稳地走向棺木。
谢婉宁微微抬眸,看到了他。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娘……娘没了。宁儿没有娘了……呜啊……”她哭道。
萧奕辞看着棺木中的人,心头一抽。
“姨母……”他声音颤抖了几分。
“娘!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啊?你不能丢下宁儿不管了……”
“郡主……”素檀看着她哭得更伤心了,心中也跟着难过。
谢婉宁看着一旁站着的萧奕辞,慢慢上前道:“表哥,宁儿没有娘了,娘不在了,呜呜……”
萧奕辞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姨母定时不愿你哭得这么伤心。”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话还未尽,又开始哭了。
随后便扑进了他的怀里,道:“表哥,你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娘一个交代啊……”
“一定……一定要让娘安心,呜哇……”
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本殿答应,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谢婉宁这才退了出来,淡声道:“如果那凶手……是表哥最在意之人,表哥可还会下手?”
萧奕辞轻微一怔。
“太子殿下,杀了谢夫人的凶手是您的太子妃啊!”素檀情绪激动地道。
“这……这不可能!”萦儿平时与姨母关系从来都不错,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
“表哥,你还要袒护她吗?娘都已经被她害死了,害死了……”
“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谢婉宁情绪激动地吼道。
这时,地上跪着的谢忠询在谢霖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道:“老夫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证据确凿,夫人之死,就是太子妃为之……”
萧奕辞听后再次一怔,“不可能?她不能会伤害姨母……”
“如若殿下不相信,便可进宫,案件已经交由刑部处理。殿下可去向刑部求证。”谢霖航道。
“好,本殿亲自去问清楚。谢大人,谢侍郎,节哀顺变!”话尽,便朝外面走去。
“爹,宁儿要进宫。”谢婉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良久开口道。
“宁儿,你此时进宫,怕是……”
“爹,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娘,宁儿绝对不会再乱来了。宁儿只是担心表哥不忍心处置杀人凶手。但是宁儿绝对不会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罢了,罢了,去吧。”谢忠询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萧奕辞前脚刚入宫,谢婉宁随后就跟了上来,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而萧奕辞却在去的途中被皇帝身旁的福公公拦了下来。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什么事?”萧奕辞心中本就堵得慌,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凌厉了几分。
“皇上让太子殿下去御书房。”
萧奕辞只好折返,去了御书房。
熠王府,萧璟翎刚忙完,回府就得知了这件事。
一旁的石阙问道:“殿下,可要插手此事?”自从那次擅作主张被罚了之后,以后每次行事,都要得到萧璟翎的首肯才可以继续了。
“好好的,太子妃杀了谢夫人,单凭她们二人向来关系都还不错,这一定有什么隐情……”萧璟翎思考良久,开口道。
“可证据已然确凿,人证物证均已表示,太子妃是杀害谢夫人的凶手。”
“……”不,他了解的阿萦绝对不会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之人。
“本王需要进宫一趟。”
石阙只是暗了暗神,不再多说。
长秋殿内。
“公主,公主,不好了,出事了!”缪月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内室。
“怎么了?”萧菀韵问道。
“太子妃……太子妃被关押天牢了!”缪月满脸焦急地道。
萧菀韵听后哐嘡一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嫂嫂才被误关天牢的?”
“不是的,人证物证聚在,确实已经证实是太子妃杀了谢夫人!”
“不可能,嫂嫂那么善良,平时也帮了本公主不少,怎么可能会杀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就算如此,嫂嫂毕竟也唤谢夫人一声姨母,杀人凶手是嫂嫂根本不可能!”萧菀韵冷静地分析道。
“本公主去找太子皇兄,他一定有办法给嫂嫂洗脱冤屈的……”
“公主,您糊涂了啊?谢夫人也是太子殿下的姨母,如今谢夫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太子殿下与谢夫人感情特殊,现在定是无法接受,又怎么可能去帮一个证据确凿地的杀人凶手啊?”
“可……可太子皇兄不是一向都很相信嫂嫂吗?他一定会听嫂嫂的话……”萧菀韵还是有些不死心。
“公主,这次不一样。死的人是太子殿下的姨母。”
“那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不管嫂嫂啊……”萧菀韵也有些焦急了。
“奴婢也不知道。”缪月摇了摇头道。
刑部大牢,其中一间牢房里。
聂卿萦靠在角落处,半字不言。
牢房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一席官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手下人踏步走了进来。
手下将一张纸铺在聂卿萦的面前,苏大人开口道:“太子妃,签字画押吧?”
聂卿萦心中一顿,冷声问道:“我没有杀人,凭什么要签字画押?”
“太子妃,证据确凿,谢夫人之死,确实是你所为。就算你是太子妃,本大人也不可能因为身份而徇私枉法……”苏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口道。
“证据确凿?呵!刑部之人便是如此定罪于人吗?”
“反正多说无益,太子妃若是早些认罪,也可以少吃点苦头不是?”
“我没有杀人,便无罪可认!”聂卿萦坚定地反驳道。
“像太子妃如此倔脾气的人,犯了事还认为自己无辜。本大人吃过的盐,比米还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太子妃不听劝,那本大人也只能依照规矩行事了。”话尽,便朝着手下吩咐道:“将太子妃带出去,刑法伺候!”
“是!”二人应声,连忙过去把地上的聂卿萦给拽了起来。
她被绑在了架子上,却半声不吭。
“太子妃,本大人在给你一次机会,此罪你到底认还是不认?”苏大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卿萦。
“大人如此暗自用刑,怕是不和规矩?”她开口道。
“不合规矩?此案已经禀告到了皇上那里,现已经全权交由本大人负责,就算本大人用了刑,也是皇上受意行事!”
“来人,上刑!”随后吩咐道。
“啪!”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
聂卿萦眉毛微蹙。
随后又是几鞭子打了下来。
苏大人,摆了摆手,再次问道:“你可认罪?”
“不认!”聂卿萦冷声吐出两个字。
“好!有毅力,来人,继续!”
随后,又是一阵一阵地刺痛传遍全身……
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拿着那把匕首,看了良久,随后问道:“谢夫人被杀之事,你是怎样看的?”
萧奕辞轻微一怔,开口道:“此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此物你可识得?”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将匕首摆在了桌案上。
“……”此物……确实是他赠给聂卿萦的防身武器。“儿臣认得……”
“此匕首便是谢夫人身上的毙命伤。杀害一品诰命夫人,哪怕是你的太子妃,朕也绝对不会姑息。”皇帝严肃地看着他,开口道。
“单凭一把匕首……不能就这样定太子妃的罪!”萧奕辞辩解道。
“哦?”皇帝显然是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当时御林军发现之时,太子妃可是满手献血,这也能出错?”
“也不免有人会嫁祸给太子妃。”萧奕辞回答道。
“那朕若是有人证,你可会禀公处理?”
萧奕辞轻微一怔。
“福公公,将人带上来!”皇帝随后吩咐道。
茉荷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茉荷连忙行礼。
“把你刚才与朕说的话,再与太子说一遍!”皇帝道。
“是!”茉荷应声,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萧奕辞了。
良久,萧奕辞跟丢了半截魂似的,出了书房大门。
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