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下去,给太子妃盯紧了。”谢皇后淡声吩咐道。
“是!”檀香应声,便出去了。
“苏嬷嬷,把本宫的斗篷拿过来。”
“是!”
谢皇后站起身,朝挂着字画的那处墙面走去。
随即扭动一个烛台,那面墙便朝一旁移去。
苏嬷嬷将斗篷递了过去。“娘娘,一路小心。”
谢皇后结果斗篷,穿在身上,盖上风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她轻微点了点头。便朝暗道走去……
棠梨宫——乔贵人住处。
“主子,太子妃想见您。”一宫女走进去禀告道。
“见本宫作甚,她一介太子妃,怎会与本宫套近乎?”乔贵人一席蓝白色宫装着身。性子比较傲慢,语气微愤问道。
“奴婢不知。”
“罢了,本宫也不好这样干晾着她,让她进来吧?”
“是,奴婢告退!”
待聂卿萦进来后,乔贵人不好气地问道:“不知太子妃来本宫这小宫内,有何贵干?”
“我只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乔贵人,还希望乔贵人可以如实回答。”
“说说看。”
一柱香时间后,聂卿萦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今可总算可以证实了,翦婕妤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定是因皇后嫉妒。”
乔贵人当时原话说的是:“太子妃有所不知,这皇后娘娘自从生下紫菀公主后,因为大出血,往后便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她肯定得自我着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这些位分连孩子都不配有,可不就是这个原因。”
聂卿萦还是有些不见解,道:“乔贵人可否再言说细致些?”
“皇上本郡就来我们这些位分低的后妃这儿,时间都寥寥无几。再加上皇后有言在先,避子汤必服之。”
“只有居正一二品妃位的后妃,才配孕育皇上的子嗣。诸如四妃,便是如此……”
“哦,忘了说了,之前那死了的蓉妃也算其中一个。皇上迟迟少封正一二品妃位,是有原因的。”
“那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会嫌皇族子嗣单薄吗?”聂卿萦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乔贵人被她这句话问笑了。“你老实告诉本宫,太子殿下不会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几十年前的事吧?”
“……”聂卿萦轻微一怔。
“哦?本宫忘了,你的身份还是国的公主呢!也怪不得太子从未与你提起过。呵呵……”乔贵人掩着唇,笑道。
看来那先皇在世之时的七子相争之事,并未同这个国公主提起过呢!
“哎呀!也罢,此事本宫本不该多嘴的,若是说错了话,太子妃还请多担待。”
“稣儿,还不送送太子妃?”乔贵人吩咐道。
“是!”稣儿应声,便走上前去:“太子妃,走吧!”
茉荷提醒道:“太子妃,奴婢只是想说,这趟浑水怕是很难趟过去了。”
“你可是话中有话?”聂卿萦闻声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希望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关系不和。”茉荷跪在地上,连忙解释道。
“……”她确实也考虑过,要为翦婕妤洗刷冤屈,就是在得罪谢皇后。
也许谢皇后本意并不在翦婕妤身上,而是想通过翦婕妤,光明正大地借刀杀人,除掉云妃的孩子。
云妃盛宠多时,谢皇后担心她若是这一胎诞下小皇子,那么就对萧璟翎产生了威胁。
所以便如此大费周章,趁着解决翦婕妤腹中孩子之事,同时除掉云妃的孩子。好一个一箭双雕。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帝得知翦婕妤喝避子药之事,会很生气?难道是皇帝自己的自尊心在作诡?
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忘下想了。
她淡声道:“你起来吧。”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谢夫人慢步走在小道上。“夫人,夫人?”什香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话还未尽,便瞧见远处一个偷偷摸摸,带着斗篷的人朝另一头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江漫脑中画面一闪。
这斗篷,似曾相识……
那下摆的海棠花刺绣,是她曾经见过的。
就在皇后的寝宫,那屏风上搭着的,这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她本以为谢皇后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却没料想到,这斗篷可以留如此之久?
只是,她去的那个地方是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人自然也很少。谢瑜有什么理由非得乔装成这个模样去那里?
“夫人,您在看什么?”什香再次提醒道。
“什香,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谢夫人朝她吩咐道。
“夫人,您要去何处,奴婢陪着您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里等着吧!免得一会儿辞儿媳妇来这里看不着我,会担心的。”江漫耐心解释道。
“好。那夫人,您一定要快些回来。”什香最终应道。
江漫这才放心地朝那处走去,而什香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消失不见……
一处久无人居的偏宫内。谢瑜推门而入。
随后关上门,走上前去。
“皇后娘娘可真让我好等呐!”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瑜转过身来,看着来人道:“如今宫中不大太平,你不该如此约本宫一见。”
“熠王那里还没有解决吗?”来人问道。
“本宫如今还在想法子,让他同意。”
“这事已经拖了如此久了,我还要等多久!”来人气愤道。
“你一直数落本宫,怎不说说你那边办得怎么样了?”谢瑜抬眸问道。
“瑜儿放心,笼络人心之事,放心交给我,保证熠王日后不会有后顾之忧……”
“谁允许你如此称呼本宫的?”谢瑜声音冷了几分。
外围,江漫站在远处盯着她进去一会儿后,才敢轻手轻脚走上前去。
附耳在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室,中年男人上前,道:“怎得?瑜儿为那狗皇帝孕育了两个子嗣,还想着有朝一日与那狗皇帝……”
“你胡说什么!”来人还未说完,就被谢瑜给打断了。
“好了,瑜儿不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来人拉过她,安抚道。
“知道就好!”
“只可惜,你不能再为我孕育孩子了。”来人叹了口气,惋惜道。
“哼?你也不像缺孩子的人,你忧心个什么!”
来人拥她入怀,轻声道:“我只想与你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
“严郎,本宫还能这样唤你吗?对不起,恐怕这辈子,本宫是给不了你了……”
没错,那个与谢瑜有着非比寻常关系之人,正是严宓。
“既然给不了,不如只看当下,你我已经好久不曾温存一番了,是不是该有所补偿?”严宓试探道。
说话之际,手便环在了谢瑜的腰间……
“可……这是在宫里,恐有不妥……”
“怕什么?到时候你我大事即成,还怕那狗皇帝?”
“严郎!”谢瑜还是不肯。
“住口,别多说了。”严宓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横抱起谢瑜,朝床头走去。
风帽落下,露出了那个令他如痴如醉的容颜……
在外听里面动静的江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个严郎是谁?谢皇后又为何会与这个人在一起……
她的脑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江漫想要轻步离开,将此时告诉给其他人。
她捂着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心头的慌张,让她步子便得凌乱。
哪知在下梯子之时,刚好扭到了脚。
“啊……”江漫一吃痛,低呼了出来。闻言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前方快步走去。
房内的二人突然听见了动静,连忙停下手边的动作。
“不好……有人!”严宓起身,严肃地说了句,神色黯然了几分。
“哪怎么办?”谢瑜心中紧了几分,若是被他人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她一直以来规划了那么久,就全完了。
严宓替她拢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开口道:“放心,交给我。”
随后响指一打,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太监服饰,但从气势来看,却是一个会武功之人。
“他……”谢瑜心中更慌了。
“瑜儿别怕,他是我养的死士,忠心耿耿,我们的事情不会再让第四个人知道的。”
“去,解决了刚才那门外偷听之人。”严宓冷声吩咐道。
“是!”死士抱拳应声,随后飞身离开了。
“严郎,你那个死士真的可靠吗?”如果真的可靠,他刚才一直藏在暗处,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外面有人偷听?
“瑜儿若是不放心,等他解决了那个偷听之人,便把他灭口了。”
“严郎,本宫现在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了。”谢瑜微微抬眸,看着面前之人。
江漫怕被人发现,连忙朝前面跑,整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
可她却不知,早已经有人追上来了。
聂卿萦走在小道上,一直在回想乔贵人与自己说的那席话。
心中也一直在纠结,她到底是要替翦婕妤洗清冤屈,还是当做什么也发生过。
可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太子妃,您还在纠结那件事吗?”茉荷问道。
“嗯。”
“太子妃,眼下也不早了,谢夫人定是在宫门外等您都等急了。不如先出宫吧?”而且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总感觉这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僻。
“也好。”
江漫一直跑,跑着跑着,便闯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逐渐逼近她的人。
“不……不要过来!”江漫恐惧道。
太监装扮的死士满脸凶神恶煞,逐渐逼近江漫。
江漫退无可退,紧靠在墙边。
“不……不要过来!”她摇了摇头道。
死士一个瞬移,便掐住了她的脖颈……
“呃……”江漫顿时喘不上气来。
她使劲挣扎着,可却毫无用处。
只能用这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死士。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听到不该听的……”死士冷声道。
本想快些了结此人,但却被从胡同外路过的聂卿萦撞了个正着。
二人同时一怔。
姨母……
可自己眼下没有暗针傍身,可如何是好?
但随手一摸,便摸到了那把匕首。
她怕今日情况不妙,便带了匕首过来。可她也不会武功,就算有了匕首,也没有办法解救谢夫人。
只能将匕首紧握在身后……
“啊!”茉荷看见那被掐着的人是谢夫人,吓得立马大叫一声。
死士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她们二人的目光。
死士一个闪身,便飞了过去。
吓得二人连连后退……
江漫得了空气,连忙大口吸着气,神色也松了几分。但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场景,瞳孔顿时放大……
聂卿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重物敲晕了过去。
良久。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茉荷,突然微微转醒。
随即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匕首插在了谢夫人的心口处,而聂卿萦的右手满是鲜血地躺在离谢夫人不远之处。
茉荷惊恐万分,连忙嘶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批御林军被吸引了过来……
“太子妃她……她……”茉荷指着躺在地上的聂卿萦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
聂卿萦被嘈杂声给吵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幕……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呆滞……
血……为何会有血?到底怎么回事?
“姨母……”她扫视了一眼四周。
江漫倒地不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将太子妃押入天牢,听后发落!”为首的御林军统领挥手道。
“是!”出来了两个人,随即上前准备拉开聂卿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