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过画像,扫了一眼。
“既然紫菀已经有了选择,朕便应了他二人,为他二人赐婚。”
“严都尉!”福公公朝着下方的人群喊到。
严漠身形一顿。没想到紫菀公主真的选了自己……
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给皇帝和皇后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今,朕之爱女紫菀公主亲择与尔结缘,你可愿意?”
“臣……愿意!”
“既然如此,朕即刻下旨为你与紫菀二人赐婚。”
“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萧菀韵还站在一处久不表态,神色不免紧了几分。
萧菀韵跪在地上,道:“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点了点头,高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谢父皇!”二人同时道。
良久,第三项开始了。
“请诸小姐将自己桌前的花环递给男席位上心仪的公子!”福公公拂尘一甩,再次高呼。
瞬间,音乐奏起。众千金小姐开始送花环……
及笄后的女子,自愿将花环送给心仪之人。但也有未过及笄的女子,她们不参与这个环节,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婉宁的目光一直看向萧奕辞那处,拾起清酒便小酌了一口。
男席位上,绑着蓝色条带在臂膀上的,便是适龄男子……
至于男子们是否接受花环,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眼神轻撇,刚好看见覃宛抒拿着花环放在萧奕辞的面前……
而某一处,一男子拾起酒杯,本想喝下,却恰恰看见了谢婉宁。
覃子錾唇角微微勾起,心道:有趣,可惜为何不将花环投过去?
突然有一个女子将花环放在了他跟前,还微微笑着朝他福了下身。
翦纭却径直上前,将花环放在了萧璟翎面前。萧璟翎脸色微变……
良久,众人皆已回到自己位置上,乐声终止。
“现,花环已送,男子皆可表明态度,是否接受。凡接受者,皆可将花环还之对方!”福公公再次高呼道。
乐声再起,男席位上愿接受者早已站起身朝女席位赠花环者走去。
唯见萧奕辞,萧璟翎以及覃子錾,和些许其他男子没有动弹。
乐声再停,算是结束了。
“既然结果已见分晓,咱家也不多说了。现诸位可把酒言欢了。”
聂卿萦朝他那处看去,却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连忙移开眼,端着清酒喝了起来。
一旁的小豆芽免劝道:“公主,您少喝些吧?这酒虽淡,可还是不宜多饮。”毕竟自家公主已经有了两次醉酒了,可不能再任由着乱来了。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萧奕辞端起酒,一口饮尽。
谢婉宁见他饮下了这杯酒,便低声问道:“可有安排妥当?”
“郡主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差错。”
诗会没有一会儿就结束了,帝后已经已然离开,众人也朝外面走去。
聂卿萦还没来得及前去找他,便看见一个宫女在整理酒壶的时候,将酒水撒在了还没有走上几步路的萧奕辞身上。
宫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道:“太子殿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夫君无需同她计较了,一会儿回府换了便是。”聂卿萦连忙走过来,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劝道。
“既然太子妃都说了,本殿再因小事怪罪,倒是本殿的不是了。”
“太子殿下,这湿着衣衫出宫也不大合适,不如奴婢领殿下去偏殿换一身衣服?”宫女见不治她的罪了,连忙建议道。
萧奕辞看了看聂卿萦一眼,想让她决定,毕竟现在已经艳阳当空了。
“也好,总归不能湿着衣服出宫,你便领他去就是。”聂卿萦道。
“是!”宫女应声。
偏殿内,宫女拿了一身便装过来,就带上门出去了。
萧奕辞本想解开腰封换衣,头脑却顿时不大舒服了,身体中蹿起了火苗。
怎么回事?
萧奕辞扶住屏风栏,身体越加燥热。
他眼神一撇,便看见了那燃着的香。心中一横,便将香给拂在地上。
他紧握拳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他隐隐约约看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头脑的昏沉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辞哥哥,你怎么了?”谢婉宁上前一步问道。
“别……别靠近!”萧奕辞吼道。
“辞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谢婉宁关心道。
“不……你走,快走!”他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不走!”她心头一横,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宁儿不能走,宁儿担心辞哥哥……”谢婉宁摇了摇,道。
萧奕辞脑袋越发不清晰了,看着抱着他的人,心中矛盾。
他却仿佛看见了聂卿萦,不自觉道:“萦儿,是……是你吗?”
“什么?”谢婉宁一顿,他居然将自己认成了聂卿萦?
“是你吗?”见女子未答,他再次问道。
“我……”谢婉宁缓缓放开了他。
她那么喜欢他,可是满心都是那个女人,明明辞哥哥喜欢的该是自己……
谢婉宁缓缓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缓缓抬手,本想触碰她的脸,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辞哥哥,你眼中只有她吗?”她就站在她面前,即使自己中药了,也不愿碰她?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好生下贱……
“辞哥哥,我是……”她怎会如此不要脸,说自己是那个女人?
还没来得及说完,萧奕辞便将她抱住。
辞哥哥,宁儿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你唯独只喜欢她?
聂卿萦因他久未回来,便不得不找一个宫女领她去偏殿。
站在门口,便看见了内室中的二人抱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聂卿萦朝里面喊道。
谢婉宁瞧见了她,却并不感到惊慌。
萧奕辞突然放开了谢婉宁,看着门前站着的人。
“辞哥哥!”
聂卿萦见他脸色微红,便心中有了疑惑。
突然一股白烟袭击口鼻。
便注意到了地上被打倒的香炉。“这香有问题。”
虽然很淡,几乎不能控制人的神志,可若是配上相融之物,且药效果大增。但这香好就好在寻常的人和太医查不出它有问题。
萧奕辞的酒中定是被加了无色无味的相融之物,才会出现如今的样子。
谢婉宁上前一步,平静地问道:“太子妃胡说什么,这香不过是宫中后妃用的最寻常的香罢了,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吗?想不到郡主这谎话连篇,竟也把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聂卿萦轻笑道。
“太子妃大可让太医来查,若是查得出证据,本郡主便认了,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本郡主!”
“呵……”巧了,自己这几日翻医书之时,恰好摸清楚了此催情药的解法。
她倒是有着十足把握,料到了宫中太医是查不出来的。
“你……你这是何意?”谢婉宁见她在笑,问道。
“我啊!自然是在嘲笑郡主看轻我了。郡主怕是忘了……我也会医术呢!”
谢婉宁狐疑。就她那三脚猫医术,也上得了台面?
“那又如何?”谢婉宁轻撇她一眼。
“郡主可别瞧不上我这三脚猫医术呢?毕竟我也是救过燕州百姓的……”聂卿萦欲言又止。但看见萧奕辞脸色越发不对劲了,连忙上前拉着萧奕辞朝门外走去。
“你把话说清楚!”谢婉宁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哼!”聂卿萦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马车轮轱辘滚动着……
“萧奕辞,你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萦儿,本殿好难受……”他慢慢凑近了她。
“难受?你忍着就好了!”
“忍……忍不了了。”萧奕辞挨她更紧了。
“忍不了也要忍着!”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乱来吗?
可萧奕辞却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了。
“萧奕辞,你清醒些,这是在马车上!”聂卿萦连忙护住自己领口道。
可萧奕辞已经将她给扑倒了。
“萦儿,本殿……”
“萧奕辞,你不是会那个点穴吗?可以试试啊?”聂卿萦连忙建议道。
他只要把自己定住了,就不会乱来了。
“此话言之有理。”萧奕辞突然道。
聂卿萦见他应了,本想窃喜,奈何一个回神,自己却被定住了……
不是……搞错了!
“我是让你定自己,不是……”定我啊?
萧奕辞哪会给她机会说话,便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她无法动弹,只能由他摆布了。
就在他准备去解她腰封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车夫道。
萧奕辞顿神,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解开了她的穴位,便下了马车。
聂卿萦慌乱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竹沥看见他们二人回来了,连忙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中药了,快去药房将第三层第二排的那个玉瓶子拿过来。”聂卿萦吩咐完这句,便跟了上去。
延晖阁内,萧奕辞脑子更加迷糊了。
“你再忍一会儿,药马上就来了。”
萧奕辞听这句话都听腻歪了,还忍?他忍了多久了?
他上前一步,拎起她的胳膊便朝床头走去。
“与其让本殿忍得如此难受,现成的解药在这儿本殿不用,岂不是亏了……”
“……”自己不注意中药了,还让她去解,想得美!
聂卿萦满脸嫌弃地看着萧奕辞。
她灵机一动,道:“夫君不可,我葵水来了……”
萧奕辞眼神一抽,气狠狠地看着她。
怎么样?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如何?
“公主,药来了!”竹沥推开门道。
却看见他二人一上一下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药拿过来!”聂卿萦推开萧奕辞,朝竹沥招了招手。
聂卿萦连忙倒出一粒药塞在他嘴中。
不久后,她问道:“如何了?”
“似乎……比刚才好写了。”
“那就好!”聂卿萦松了口气。
“萦儿,今日之事,并非本殿的意……”
“我知道,就谢婉宁那样的人,我也早都看透了。”
“只是,我倒没有想到,她堂堂圣上亲封郡主,这世上男儿都可以是她的选择,她为什么非得揪着你不放?”她疑惑道。
今日送花环的时候,她的花环却谁也不给送。这倒是让她有些不解了。
“本殿不知,除了年少之时替她开导过一次,回来见面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开导?你能给谢婉宁开导什么?”聂卿萦好奇地问道。
“本殿慢慢说给你听……”
谢府,此事很快便传到了谢夫人的耳中。
她则派人到怡芳阁请谢婉宁,亲自质问谢婉宁今日之事。
正厅,谢夫人舒了口气,严肃道:“跪下!”
这次谢婉宁没有反驳,就跪了下来。
“今日偏殿之事,是怎么回事?”
“娘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你今日倒是不狡辩了?”
“娘不就是想听实话吗?”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做法,险些悔了自己?”
“娘,宁儿既然敢做,就不会后悔。”谢婉宁淡声道。
“为娘叫你过来,并非是要责罚你,而是想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后已然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谢夫人解释道。
“可宁儿并不需要。”
“你……”谢夫人气得用手指着她,道:“真是不给为娘省心!”随即起身一拂袖,便离开了。
“郡主,夫人已经走了,可以起来了。”站一旁的素檀提醒道。
“素檀,你说,是不是不管本郡主如何努力,都比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