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被皇上察觉到什么?”谢皇后神色紧了几分,问道。
“暂时还没有。”
“告诉淑妃,该行动起来了……”谢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宫女连忙应声。
左相府,正厅。
严宓坐在主坐上,品着茶。
严漠踏入府门,朝正厅走去。
他心头一紧,便拱手行礼道:“父亲。”
“听府上下人说,你近来回府这些日子,经常往宫里跑?”严宓淡声道。
“是!”严漠没有反驳。
“哐当”一声,茶杯被重重地放下。
“你知不知道,无事休要进宫!”严宓生气地道。
“儿子知道……”
“你啊!要是能有你大哥那么听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都尉!”严宓拂了下衣袖道。
刚满十五的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硬要去当兵,在武不在文。而他的大哥严浩如今已成家立业,在都城任通政使司通政使,是光耀门楣之事。
从那之后,严宓就未曾对他这个二儿子抱过任何希望了。
见他沉默不语,严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儿子想与父亲商量一件事,还望父亲可以同意。”严漠突然开口道。
“说说看。”
“紫菀公主如今正直婚嫁之时,儿子斗胆,愿父亲能在皇上面前提及一下……”因为他知道他的画像从未在公主驸马挑选之列。
“怎么?你想求娶紫菀公主?”严宓连声问道。
“是……”
“你可清楚,皇室的水很深,怕不是你能应付……”得过来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儿子不怕!”严漠坚定地说。
严宓左右思量了一下,此事也未免不好。如果能攀上皇亲,他严家可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而且严家与谢皇后一族有了干系,更是打算站在熠王那边。哪怕以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他严家也可完好无损地避过。
“也罢。明日上早朝,便替你提一下。”
严漠听后,心中雀跃。连忙道:“儿子在此谢过父亲!”
“下去吧。”
北城,二人出了醉仙楼。
“吃得可还满意?”萧奕辞轻声问道。
“我若是说不满意,夫君会不会失落?”聂卿萦仰着脑袋,看着他,试问道。
“上马,本殿送你去医馆。”萧奕辞扯开话题道。
“……”她撇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萧奕辞翻身坐在她身后,驱马朝前面奔去……
“驾!”微风拂过脸庞……
皇宫,碧霄宫内。
翦婕妤用手帕捂住嘴,强忍胃中的不舒服。
碧浣推门而入,便看见她有气无力的斜靠在软榻上。
“主子,您怎么样了?”碧浣放下手中的汤盅,便走上前去问道。
“没事……就是心口有些闷得慌。”翦绮摇了摇头道。
“这怀了身子可真是折磨人,奴婢这心也跟着难受。”碧浣担忧道。
“你难受什么?”翦婕妤似有不解地问道。
“主子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如今皇后与四妃在后宫独大,还不说别的宫妃,就皇后那一行人,怕是知道了主子怀了身子,都得眼红您。”
“说什么浑话呢!有皇上护着,本宫还担惊受怕的……”翦婕妤强颜欢笑道。
“主子!您该上点心了。后宫水深,若是一不小心犯了错,后果不堪设想。皇后那些年做的事,主子心中又不是不清楚!”碧浣数落道。
“后宫的那些勾心斗角,本宫自然知道。只是本宫又能如何……”翦婕妤无奈地摇头道。
“本来太子妃那么好的人,也帮助过主子。可这下好了,主子为了奴婢,把太子妃也给得罪了。”
“怎么还提起之前的事了?”翦婕妤脸上显有不高兴。
“奴婢说的本就是事实!”碧浣不甘示弱。
“你啊!就是太惯着你了……”话音刚落,寝宫外便想起了女人的声音。
“哟?翦妹妹可还安在?”淑妃扭着腰肢,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碧浣心里窝火了,仗着自己是四妃之首,就了不起了。连一声通报都未曾有,便直接闯进来了。
但面子上该有的,还是得做足了。“奴婢见过淑妃娘娘!”碧浣闻声行礼。
“起来吧!”淑妃摆了摆手,道。
“谢淑妃娘娘!”
翦婕妤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淑妃拦在了。
“翦妹妹不必行礼了。”
“……”翦婕妤心头一惊,她这是何意?不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吗?先前还明言过要给自己立一下规矩的。
“本宫听闻翦妹妹近日害喜得厉害,这不特意带着上好的补品过来看看妹妹。”淑妃假意笑了笑,道。
“秋玉,把东西呈过去!”淑妃朝一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
“是!”秋玉闻声,便朝那里走去。
“嫔妾……”翦婕妤本来想拒绝的。再者淑妃送来的东西,她怎敢接?
“诶?妹妹别急着拒绝,送补品之事本宫也是依照皇后及其他三妃的意思前来的。妹妹切勿拂了皇后与众位姐姐的意才是?”淑妃连声劝道。
“既然如此,还请淑妃姐姐替嫔妾传话,便谢过各位姐姐了。”
“碧浣,收下吧!”
碧浣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下来。
“本宫知道先前为难了翦妹妹,翦妹妹自是心中对本宫有些介怀。但在这后宫,你我毕竟还是姐妹,也总不能因一点小事便伤了和气。”
“淑妃姐姐说得是。”
“翦妹妹如今这肚中,可是怀的皇嗣,这以后啊,行事得万分小心了。”然后扫了一眼她的寝宫,道:“成日闷在寝宫,还是会闷得小皇子的……”
“本宫当年身怀六甲之时,这平日里最让人舒服的,便是多在外面走走,去御花园赏赏花,可就赏心悦目了!”淑妃继续道。
“臣妾明白了。”
“嗯,既然心意已经送到了,本宫就不打扰翦妹妹休息了。”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恭送淑妃娘娘!”碧浣道了句。
见她已经远去,碧浣这才开了口,道:“主子,这东西……不该收下的。”
“本宫若是不收,恐怕会惹得他人不满。”
夕阳已尽,聂卿萦回了府。
绛雪阁内。却恰好看见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侍女在那里蹲着哭泣。
聂卿萦闻声,便朝那边走过去。
侍女见有人来了,连忙抬头。
心头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我记得你,你是那日来给我送那个纸条的前院侍女。”
茉荷连忙应声道:“是奴婢……”
“你为何在此哭泣?”据她所知,府中每月给他们的月例在生活上可是过意得去的。
“奴婢的娘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银子救治,可是奴婢每月就那么点月例,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正想着拿回去给娘治病,可是却在回家的路上被贼人抢了去。”
“可娘的病已经耽搁不下去了,今儿收到家中的来信,说娘已经无法下地行走了。奴婢现在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茉荷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了。
“我看不如这样,让府上的管家提前将你后几月的月例支给你,这样你娘也就可以去看病了。”
“不……不行的!”茉荷连忙摇头拒绝。“府上从来都没有提前预支的先例。若是为了奴婢坏了府上的规矩,奴婢这心中是万万过意不去的。”
“那可怎么办?”聂卿萦有些不解。
“奴婢知道太子妃医术了得,若是太子妃能施以援手,奴婢必定会感恩戴德。”
“诶!你乱说什么?我家公主怎会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医治。”小豆芽不满地拒绝道。
“是奴婢不该奢求的……”茉荷连忙跪在地上。
“……”额?她最是反感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那好吧!明儿一早我随你去一趟便好。”聂卿萦只能应下。
次日,早。
聂卿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心中算是有了底了,肯定又去上早朝去了。
“小豆芽……”聂卿萦朝外面喊了句,但进来的确是竹沥。
“公主,您醒了。”
“小豆芽哪儿去了?”
“自是跟着齐侍卫跑哪儿去谈情说爱去了。”竹沥随意吐槽了句。
“瞧着你这语气,莫不是也想了……”
竹沥脸色微变,忙拒绝道:“公主,我才没有!”
“哦!没有。”聂卿萦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早膳后,聂卿萦与竹沥随着茉荷去了城外。
马车轮子咕隆咕隆地滚动着。
“茉荷,你家在城外啊?”竹沥突然问道。
这都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了,还未到。
茉荷一顿,连忙道:“是……是在城外。”
也不知道郡主那边安排得可妥当了……
“你不用担心,公主医术那么好,一定会将你娘医治好的。”
“嗯。”茉荷轻微点了点头。
良久,马车在一个村落旁停了下来。
几人下了马车,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人无不羡慕,几个妇人在那头款款道:“诶?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可真是唇红齿白的……”
“嘿!管她哪家的姑娘,反正是大户人家的就是……”
“没想到咱们这个村子里,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人。”
“是啊!一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平淡了点,但也是上好的冰蚕丝制品啊!夏季最合适不过了,哪是咱这些寻常人用得起的……”
“是啊!”
茉荷带着聂卿萦到了自家屋子。
推开房门,听见的便是那个小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妇人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咳了起来。
“娘!”茉荷连忙喊了声,便朝里面跑去。
“小荷?你怎么来这儿了?”
“娘,您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更是严重了。”妇人摇了摇头道。
然后抬头朝那边看去。“小荷,她们是……”
“这是我家主子,主子会些医术,娘这病,有得看了!”茉荷解释道。
聂卿萦上前一步,坐在榻前,替妇人把脉。
不久后,茉荷问道:“主子,我娘的病怎么样了?”
“按时用药,服用三天,便可好转。”
妇人听后,面露喜色:“您说得可是真的?鄙妇这病有久了?”
“那当然,我总不会骗一个病人。您不过是咳疾过重,在加上脾胃虚弱,心闷,导致食欲不振,进食太少,才全身无力,没有办法行走的。”
“那就好……”妇人听完她说的,便放心了。
“茉荷,可有笔墨?”她问道。
“啊……有!”茉荷连忙反应过来。
聂卿萦写下一张方子后,便道:“你按照这个方子,直接去同和医馆抓药便是,银子的问题就先不考虑了。就说是我允诺的……”
“奴婢谢过主子!”茉荷再次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她连忙道。
茉荷与她娘做了最后的告别,便随聂卿萦一同离开了。
马车悠悠行驶在路上。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四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从草堆连忙冲了出来。
“哐当!”马车一个不稳,竟陷进了坑中。
“怎么回事?”聂卿萦顿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奴婢下去看看。”茉荷大起胆子朝下了马车。
“却看见四个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太子妃,有刺客!”茉荷惊呼。
车夫是府上的杂役,武打与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几招下来,车夫便倒在了血泊里。
四个黑衣人争相朝她们这边看去。
竹沥直接抽出身上的短刃,飞了出去。
与四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竹沥武功本也不算太好,只能拦下两给黑衣人。
宁外两个黑衣人朝马车处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