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表情严肃地开口道:“朕昨日批了一本折子,折子上说到了一个很令朕头疼的问题,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沉默,久见不言,这时严宓站了出来开口道:“皇上直言便好!”
“严爱卿有心了。燕州恶疫肆虐,现已经四处扩散,若是不及时制止,恐怕会酿成大祸。朕想听一听,诸位的意见!”
“微臣认为,皇上应该从朝廷派人领着太医前去控制恶疫。”
“哦?既然如此,不知严爱卿有何建议?该让谁前去?”这疫病,一旦染上,恐怕命都得玩完,又有谁敢自荐前往那个染了恶疫之地。
燕州虽与殷城比起来稍微逊色了那么点,但它也是一个人灵地杰之处,而且有很多的边地都要与燕州通商,进贡之内的,一旦出了问题,可谓是牵连甚广。
“这……”严宓犹豫了几分。
“严爱卿但说无妨!”皇帝以为他有所顾虑,便开口道。
“微臣推荐太子殿下前往!”
萧奕辞神色一紧,这严老狐狸在朝中次次针对他,此次又要玩什么花招?
这时覃岷显站了出来,道:“左相次次都把难事丢给太子殿下,是不是太过于偏激?”
这里站着那么多大臣,更是有熠王在此,为何一定让萧奕辞前去。
“哼!右相为何要如此反对?”
“你……”
“好了,朕让你们提建议,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的!”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大声阻止道。
“皇上息怒!”众人连忙跪地道。
“你们一个个的,跪什么跪?跪有用,朕还要你们干什么!”皇帝摆了摆袖,带着怒气道。
然后舒了口气,目光移向严宓。“你倒是说说看,派太子去的理由!”
“是!”严宓擦了额上的冷汗,道:“燕州恶疫严重,朝廷更是该派有声望之人前去鼓舞百姓,让他们可以快速扛过那段艰难的时间。”
“太子殿下前去,也能让百姓知道朝廷之人以及皇上定然都是很看重恶疫这件事,百姓们才有毅力度过难关!”
皇帝狐疑了一下,继续问众人:“众爱卿怎么看?”
曹晖起身上前跪着道:“臣附议!让太子殿下前去。”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连六人都如此说。
皇帝微微蹙眉,看向萧奕辞。问道:“辞儿,你怎么看?”
这明显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但皇帝不可能明扬着不让他去。
“儿臣贵为太子,若是因怕恶疫传染而退缩,贪生怕死,怎堪为这一国太子。儿臣愿奉父皇之命,前往燕州。”他更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让自己父皇当着众大臣的面护短。
“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子殿下前往!”
然后朝福公公眼色示意。福公公高声一呼:“退朝!”
皇帝离开,众人皆退。
萧奕辞扫了一眼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璟翎。便径直朝我们走去。
刚走出外面没有多久,便被叫住了。
“太子殿下!”
萧奕辞顿足。看向后方追过来的人。
“覃相有何事要与本殿说?”
“太子殿下刚才不该应下此事……”
“本殿只是不想让父皇为难。”
“太子殿下,老臣是看着您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您向来喜欢独揽事情。左相定然是瞧着您这点,才如此针对您的。”
“何况这次去燕州,明明熠王殿下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您如今掌管军营,更多时间是忙于军中,而熠王时间更宽裕。”
“可左相明着眼非要举荐您去。难道太子殿下真的不疑惑吗?”
“覃相,本殿去意已决,不必多言。燕州之路,本殿会多加小心的。”
“本殿离开这段时日,朝中局势还劳烦覃相替本殿多注意几番。”
“既然如此,老臣也不强求了。老臣告退!”
凤仪宫内。
苏嬷嬷禀告道:“娘娘,成了。”
“哦?这么快就应下了。果然是父子一条心,都是为了面子……”谢皇后微微勾起唇角。
“这还不得多亏了严相的举荐,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成。这样也好,至少熠王殿下那边安全了。”
“只是……娘娘如此逼熠王,真的不会心疼吗?”苏嬷嬷冷不叮地补充了句。
谢皇后淡了淡神,开口道:“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过是帮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更是为了他好。这句话,本宫不想听再听见。”
“是!娘娘。”
聂卿萦与萧菀韵闲聊了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在去偏殿等萧奕辞的路上。却刚好看见一席蟒袍朝服的萧璟翎朝她迎面走来。
两人相视而望。“刚下朝吗?”她扫视了一眼他的衣着,问道。
“嗯!”
“怎么瞧着你今日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在上朝之时遇见了什么事?”
“并无。”
“那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不是!”
她猜不到,他也不说,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微微蹙眉,道:“璟翎,我是你嫂嫂啊!你若是有什么难事不方便与其他人说,可以与我说啊?”
“此话当真?”
“嗯!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着你?”
“阿萦,本王是不是很没用?”是很没用,凡是冒险的事情,他不能接,只能默不住声,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从前,母后与他说。“翎儿,你是母后最重要的孩子,以后若是遇到一些险要付出生命的事,一定不要去接。”
“可是母后,你还有妹妹啊!”七岁的他那时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母后定然是为了他好。
“你与妹妹都是母后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们不能有事。答应母后,一定不要去冒险。”
“好!”
可是现在,他的私心,不是因为母后告诉他的那段话了。而是因为面前之人,她啊!
“璟翎,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她被盯得有些不适,连忙开口问道。
“阿萦,你回答本王刚才问的话!”他提醒道。
“怎么会?每个人做的事不同,自然性质也就不同。我也有所耳闻,夫君帮着父皇管理军营,那也是为父皇排忧解难。璟翎帮着父皇解决了修堤坝之事的头痛问题。那也很了不起。”
“所以结合下来,你与夫君都是有用之人。”
“知道了。”
这时,萧奕辞刚好来了。
“夫人,你在和本殿这皇弟聊些什么?”
“啊?没什么事,就刚好路过这里,遇上了。”
“走吧!该回府了。”萧奕辞淡淡地说了句。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出宫路上。萧奕辞句话不言。
“今日你们两兄弟都怎么了?一上完朝出来,便拉着脸。”她问道。
“一些小事情,夫人无需担忧。”
“萧奕辞,你骗人能不能找个好的说辞,都摆着脸呢?你骗鬼吗?”聂卿萦不乐意地道。
“上马车,本殿再同你说。”
聂卿萦这才上了马车。
“本殿明日要前往燕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回不来。
“所以你是为这事忧心了?”
萧奕辞点了点头,摸着她的脑袋道:“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
聂卿萦握住了他的手道:“放心,夫君办事,我自然放心。”
“对了?何时出发?”她补充问道。
“明日一早。”
“这么急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送你一下。”
“无事!萦儿心意到了就好。”萧奕辞笑了笑,道。
谢府,怡芳阁内。
“郡主,奴婢有要事禀告。”
谢婉宁端着参茶了一下,开口问道:“何事?”
“奴婢刚才去正厅,听见老爷与大公子谈论,说是好像明日太子殿下要南下去燕州。”
“燕州?有何问题吗?”
“回郡主,奴婢听大公子上燕州近来恶疫肆虐,已经蔓延至周边之地了。”
“什么?”她听后,险些将茶杯落在地上。
“为何是辞哥哥去?莫非又是辞哥哥自请南下?”
“说是皇上听了严相的建议,起先皇上并未表态,但后来有诸多大臣附议,再加上太子殿下应下了,便同意了。”
“不行,这不是让辞哥哥去冒险吗?本郡主要进宫去求皇姑姑,让她劝一下皇上收回成命!”谢婉宁一下子站了起来,带些激动道。
“郡主,您不能去!”
“素檀,你为何拦本郡主?”
“郡主,您听奴婢说,此事您求皇后娘娘没用的。”
“为何没用?”
“皇后娘娘定然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去冒险!”
“你是说熠王?”
素檀连忙点头应道:“是!”
谢婉宁只好坐回软榻。
“郡主,您打算怎么办?”
“不行!本郡主不放心辞哥哥,要不本郡主自请同辞哥哥一同南下?”
“郡主,不可啊!”素檀连忙跪了下来。
“郡主,您千万不要冲动,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奴婢定要被打死的。”
“可是……”
“郡主!你真的不能去。”
“那辞哥哥……”
就在这时,谢夫人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夫人!”素檀险些被吓着。也不知道刚才她与主子的对话,是否被听见了。
“娘,你怎么来了?”
“哼?为娘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收拾包袱,准备明天走人了?”
“娘,宁儿不敢!”
“不敢?要不是什香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你的侍女在书房外听墙角。恐怕为娘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娘……”
“你休要背着为娘偷偷南下,否则,为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然后吩咐道:“来人,把小姐守着,没有本夫人的允许,不许让她外出!”
“是!”两个家丁应道。
“宁儿,你好生在府上待着,莫要应了那句话!”然后便拂袖离开了。
谢婉宁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素檀,软声道:“起来吧。”
“谢郡主!”
太子府,绛雪阁内。小豆芽推门而入。
“公主,我刚才路过前院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广玉兰开了。可好看了。”
对啊?前些日子注意到的时候,它不过还是几个花苞苞……
聂卿萦放下手中练字的墨笔,看着宣纸,道:“很好看吗?”
“好看啊!”
聂卿萦白了小豆芽一眼,提醒道:“我说的是字!”
“啊……”
“你好生看看?是不是比先前好太多了?”
她家公主,总是那么格外自信?
可当她真拿起聂卿萦练的字的纸张一看。
突然眼前一亮。“公主,你这写得……写得……”
“写得怎么样?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
“太好了!”小豆芽连忙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也好,这样以后写方子,再也不用让他人代劳了,呵呵……”这一手小楷,可是费了自己多少张纸啊!
“额?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开了?”聂卿萦这才想起来小豆芽刚才与自己说过话。只是她刚才太过于用心了,便没有回答。
“前院的广玉兰啊?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公主说的那花开了,就来告诉公主的。”
聂卿萦站起身掸了掸衣服的灰,道:“既然如此,也该去看看了。”
广玉兰是栽在书房外几丈远的地方。那儿阳光正佳,广玉兰喜阳,甚是唯美。
聂卿萦走了过去。抚摸了一下花蕾,淡然一笑。
“公主,你这样碰它会不会死了?”小豆芽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若是照你这么说我碰一下就死了,那要是蜜蜂采蜜,每朵都碰,岂不是都绝种了?”
“啊?”小豆芽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而这时,书房内的谈话声,已经穿到了外面。
“殿下,你真打算瞒着太子妃吗?”
“本殿自是知道她那性子,遇到新事物便往上撞。不让她知道,也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