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听这三个字,我只觉得自己很讨厌你!”
“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口中的为了我好!更讨厌自己被最亲近之人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所以什么都瞒着,都不告诉我,对吗?”她质问道。
“本殿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只是想看见你一生安好,无忧无虑……”
“晚了,从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她冷声笑道。
他顿了顿,道:“不管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本殿都会和你站在一处。哪怕为千夫所指,也再所不惜。”
“是吗?”她有些迷惑。“那你敢忤逆自己的父皇吗?”
这句话硬生生砸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暗自紧了紧拳头,淡淡地道:“虽不能忤逆父皇,但本殿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是汐涴公主,娶不娶她人终归不能影响到本殿对你的心意。倘若非要鱼死网破,那便带着你远走高飞,你想去哪里,便陪你到哪里。”
听完他一席话,她抬起了脑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美梦虽美,但终究是梦。我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道。
“不是梦,都是真的!”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那你是否信我是汐涴公主?”
这句话问得他不知所措,他只是这样看着面前的人。
萧奕辞直接甩门而出,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门哐当一声就被打开了,只见聂卿萦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脸色更加难看。二人见萧奕辞这么离开了。连忙跑了进去,扶起地上的聂卿萦。
“公主!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要吓小豆芽啊!”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小豆芽整个心都是揪着的。
扶她坐在床边之后,聂卿萦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公主……”
竹沥拉了一下小豆芽,“小豆芽,让公主一个人好好待一下,我们先出去。”
小豆芽只好放开扶住聂卿萦的手,跟着竹沥出去了。
二人走出去后,小豆芽就唠叨个不停。
“竹沥姐姐,公主和殿下这是怎么了?他们又怎么会吵架?”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那可怎么办?我跟在公主身边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公主这样……”
“要不你去找一下齐侍卫,然后问一下情况?”竹沥建议道。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暗处的侍女将其尽收眼底。
第二天,聂卿萦收到了皇帝口谕,要求她入宫一趟。
马车上,小豆芽很不解地问:“公主!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让你进宫?”
“父皇口谕,我岂敢抗命不遵?”
“可是……公主,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而且我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小豆芽按了一下左眼,然后道。
“你就是太敏感了。”她拍了一下小豆芽的肩膀。
“可是公主,这几日我连齐侍卫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小豆芽,你多心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话毕。她开始闭目养神。
兴德宫内,皇帝和皇后已经等候多时了。谢皇后有些不耐烦了:“人怎么还不来?莫不会是畏罪潜逃了?”
而待在一旁的萧璟翎也紧了紧拳头。这次二人一同召她问话,她又该如何应付?他又不能袖手旁观,但他却无法阻止。他不自主握紧了拳头。
只听见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太子妃到!”
一身着淡青蓝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她跪下行礼。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宣你进宫?”皇帝开口道。
聂卿萦微微低头,道:“不知!”
“你可知罪?”谢皇后开口道。
“儿媳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父皇和母后明示!”
“你冒用他人身份,企图蒙混而过,如今马失前蹄,还不知罪?”谢皇后道。
“冒用他人身份?儿媳岂敢,怕是被蒙蔽之人是父皇及母后吧?”
“大胆,乡野平民果真是没有教养。什么话都敢口出狂言!”谢皇后呵斥道。
“母后莫气!凡事得讲究证据。不知母后有多大把握?”聂卿萦淡声问道。
“来人!将汐涴公主给带上来!”谢皇后吩咐道。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边。
她过来跪下行礼:“小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太子妃,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问道。
“这有何难?这脸也可以做假,儿媳怎能信服?不如让儿媳亲自为眼前这位公主看上一看,这样才有显公平?”她故意撇了一下旁边跪着的人。
“皇上,皇后娘娘,不可!小女的脸何曾尊贵!岂能让无知小辈去碰!如若这样!小女倒不如死了了事。也免得活着受众多的委屈!只是这样的话,两国之间的情谊必然荡然无存了。”
居然这么抵抗,果然有问题。她的嘴角勾起。
“如今是你有问题,你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皇帝脸色微变,然后问道。
“如果不让儿媳亲自证实!那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媳可受不起!”聂卿萦直接斩钉截铁地道。
“你……”皇帝气得不行,用手指着面前的人,先顺了一口气。
“皇上,臣妾觉得倒不如换一个方式?也好让她真的信服。”谢皇后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摆了摆手,让她试一下。
“本宫觉得,既然你们二人都各执己见,不如都拿出信物来,也好看看是不是国王室之物?”
信物?的确,王室之物,怎能那么轻而易举拿到?
聂卿萦在自己腰间摸了几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对?我之前的玉佩哪儿去了?
而旁边之人直接摸出了那块玉佩。聂卿萦盯着旁边之人手中举着的玉佩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玉佩不是我的吗?怎么会在她那里?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母后在小女来夜宸和亲之前,亲自给小女之物。”
“太子妃,你的信物在何处?”皇帝冷声问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这玉佩前些日子确实没有佩戴过,但是却并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太子妃愣着干什么?”谢皇后提醒道。难得有打压她的机会,她怎会放过。当今太子竟敢违背她的懿旨,只给她说了一句要带这女人回去,还未经她同意,就这样给带走了。他这是没有将她这个一国之后放在眼里。
“信物亦可造假,说不定连她整个人都是假的!”聂卿萦道。
“乡野平民果真是不识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有皇室和达官贵族才能使用,你又怎会识得真假?”“汐涴公主”连忙对她说道。
“哦?是吗?那万一是有人将其盗走,然后辗转到了你的手上,也并非说不通!”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之罪,你受得起吗?”
“不瞒你说,你手上的玉佩可是我的东西?就算是偷东西,也该是你!”
“大胆,这东西本就是皇室之物,我一国公主怎会自行偷窃?恐怕你的玉佩才是假的……”
“住口!吵什么吵!还像样吗?”皇帝连忙呵斥道。
“就算信物说不通,但这六艺总不会有假!礼仪事态还是明了。何人不知国三公主是有名的才女,虽说贪玩是不假,但六艺未曾落下!而今太子妃前些时日进宫学艺。宫廷众人皆看在眼里,你有什么可解释的?”然后又补充问道。
“儿媳若说落水伤了脑袋!不知父皇和母后可信?”她轻声道。
“一派胡言,满口谎话!如今本宫都不知道你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皇上,皇后娘娘,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身份被占用如此之久,该人其罪当诛!”
来人竟想将她制于死地啊?她果然是小看了。
“你还是早些如实招来为好,免得多吃些苦头!”谢皇后道。
“皇后娘娘这是准备屈打成招吗?”聂卿萦连称呼都变了,她已经不想顾及什么了。毕竟他们都等着她认罪,去堵住悠悠众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旁的萧璟翎按耐不住了,连忙上前跪在地上道:“母后,这样是屈打成招!不能让众人信服!”
“翎儿,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顶撞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吗?”
“熠王殿下何须如此,此事与殿下无关,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聂卿萦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萧璟翎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站了回去。
“来人,用刑!”皇后冷声吩咐。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太监拿着棍子和一根板凳走了过来。
“给本宫打到她认罪为止!”
“是!”两太监应声连忙上前拉住聂卿萦的胳膊,将她带了过去。
萧璟翎伸出手想要阻止,可是终究收了回去。
聂卿萦被迫趴在长凳上,一声又一声打板子的声音响起。震得他心里难受。他暗自紧了紧拳头。
落了二十大板之后,皇帝示意停手。“你若如实招来,这责罚便不用再挨了。”
聂卿萦突然冷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不用再挨?呵!皇上要的不过是一个对众人的交代。所以必须有人担罪对吗?”
见皇帝不作声,她又补充道:“只是要让皇上失望了!这算盘打错了地方。这罪责,我可受不起!”
皇帝气急败坏,连声吩咐:“给朕继续打,朕就不相信!她还一直闭口不言!”
随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衣衫见血了。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皇上这是好大的架子!便可以不分是非在这里打人!”太后走了进来。看了看趴在长凳上的聂卿萦。示意身旁的孙嬷嬷将其扶了起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帝连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哀家要是不来,皇上是不是要将萦丫头给打死。让她屈打成招是不是?”
“母后,不是这样的,皇上这是秉公处理,只是这女人嘴硬,不肯招,这才用了刑!”谢皇后连忙起身解释道。
“她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怎会不知?她是哀家的孙媳妇。动她就是跟哀家过意不去!是要跟哀家翻脸!”
“母后,您这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她这种人死不足惜!”皇帝道。
“她这种人怎么了?哀家不管,要是萦丫头没了性命,哀家会跟你们拼命!”太后指着众人道。
“母后,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个人才该是您的孙媳妇。您莫要被有心之人哄骗了去!”皇帝指着“汐涴公主”解释道。
太后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旁边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太后娘娘!”女子微微行礼道。
“哼!”太后只是轻撇了她一眼。就看向皇帝。对他说:“哀家听尘儿说此事疑点重重。皇上到不如多等几日,待尘儿派的人回来后再证实到底谁真谁假?”
“母后考虑周到,是朕心急了。”
“来人!将太子妃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很快她便被人带着从萧奕辞身旁路过。她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