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车很快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萧奕辞下了马车,便扶着即将下来的聂卿萦。
聂卿萦看了看他,便顺着他的手下来了。萧奕辞对她说:“一会儿你先去皇祖母那里。本殿上完朝就过来找你。”
聂卿萦乖乖的点了一下头。他们没走一会儿就分开了。
金銮殿前,众臣拜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起来了。待其他官员禀明了一些事之后,皇帝将目光放在了萧奕辞身上。
“辞儿,你给诸位大臣报告一下在涎城的一些事宜!”
萧奕辞从里面站了出来。道:“回禀父皇!漕运虽已得解决,只是儿臣从中查出了有朝廷官员私吞漕粮,致使货币大量流失,儿臣斗胆,请父皇责罚此人!”
“那依你之见,你觉得那个私吞漕粮的人会是谁?”皇帝深思了一下,便问道。
“回父皇,是严相!”
严毖听见说的是自己后,连忙出来跪在地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吞漕粮啊!太子殿下与老臣众使有多般过节,也不要这样陷害于老臣!”
严毖,本殿看你还能招摇多久!
严相与萧奕辞政见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朝廷众人都知道。但严相不知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皇帝对他百般信任。这个严相,早就不简单了。
皇帝万般犹豫,道:“这……辞儿,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他所为?”
“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不久一个人拿着东西上来了。掌事太监将那张签字画押的纸递给了皇帝。
皇帝拿着这张纸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对严毖道:“严爱卿有什么可解释的?”
严毖打死不承认,道:“老臣从来没有去过涎城,自然与涎城无半点关系。到是太子殿下,昨日才从涎城回来,老臣知道与太子殿下自是有些矛盾。但也不能污蔑于老臣,随便找个小官员,就要让皇上定老臣的罪。还望皇上明察。”
“辞儿,此事是关乎严爱卿的清白,朕考虑了一下,一个小官员签字画的押并不能说明此等事情与严爱卿有关。”
“父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父皇三思!”
“行了,朕也乏了,退朝吧!”
掌事太监一声吼:“退朝!”
众人行礼:“臣等恭送皇上。”
萧奕辞与萧璟翎从里面出来,萧璟翎突然开口道:“皇兄切不可掉以轻心,严相乃肱骨之臣,父皇对他万般信人!这些证据着实不能证明漕运之事与严相有关。”
他这父皇,对严毖的信任竟比对亲儿子的还要多。
“哼!严狐狸居然想玩!本殿就慢慢陪他玩……”萧奕辞冷道。
“皇兄,按道理说,如果要扳倒严相,只是一个签字画押,还不如找人当面对质!皇兄为何会如此行事?”萧璟翎很疑惑。
“那日……”
回想起刚抓出沈庄的那个晚上,他去牢房探查,却见沈庄在牢房畏罪自杀了,然后便死无对证了。严相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让他没有证据直指严毖。
“严相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中间党,这些年到是活动平繁了些。”萧璟翎道。
“皇弟的意思是……他现在怕是要择党一方了?”
“皇弟失言!还请皇兄莫怪!”萧璟翎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道。
萧奕辞没有看他,便直接朝永福宫走去。而萧璟翎则前往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谢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便看着棋盘,然后对着身边的苏嬷嬷道:“嬷嬷,你觉得,本宫下的这步棋可好?”
“娘娘的这步棋,妙极了!”
“天意如此!吾儿不愿一争这至尊之位!本宫便将他逼上去!”谢瑜冷笑道。
“不过……嬷嬷,你说本宫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翎儿会记恨本宫,对吗?”
“熠王殿下迟早会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的!”谢瑜突然一手拂掉了棋局。
“娘娘!”
“无妨,此事需慢慢规划!”
然后便朝凤仪宫外走去,到了一个亭中,便坐了下来。
谢皇后道:“不日便是菀韵的生辰了,将本宫准备的东西包好,择日送过去!”
“是!娘娘。”
“近日这宫里,有没有什么人不太听话?”
“回娘娘,前些日子伺候皇上的蓉贵人突然被皇上册封为蓉妃了,如今正直盛宠,奴婢这……”
谢瑜突然站起来,道:“苏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此等重大事件,竟敢知情不报!”
“奴婢知错了!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嬷嬷被吓得连忙求饶。
“苏嬷嬷,你是本宫身边最信任的人了,本宫并不想责罚你,但以后还出现类似错误,那便休怪本宫不念旧情了。”
谢瑜生气是因为皇帝从宸妃去世后好久没有大张旗鼓的封过妃了,即使是进宫的秀女。没有一个封过妃。就算有妃也是太后赏眼,皇帝才封的。但却没有料想到的是,她以为一年前进宫的秀女也会向往常一样,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却有了漏网之鱼。还得皇帝亲自封妃,那必定是看对眼了。
“那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
“回娘娘,皇上这些日子几乎都宿在蓉妃的淑清殿内!”
“明日众妃请安!本宫倒要看看,那位蓉妃是何方神圣!”
“这静心亭,竟无法静了本宫的心”谢瑜摇着头道。
这时候,萧璟翎朝这边走过来。
“儿臣拜见母后!”他行着礼道。
“起来说话!”
“谢母后!”
“后日是菀韵的生辰宴,你是她的亲皇兄,还是不要拂了她面子,去看看。”
谢皇后表面对萧菀韵要求严格,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
萧璟翎沉默不语。
谢瑜又说:“本宫知道,你与菀韵心中有一道坎过不去,但她毕竟是你皇妹!”
“母后不用多说!儿臣去便是!”谢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母后保重身体!儿臣先行告退!”他向谢皇后行了礼,便退下了。
永福宫内,聂卿萦和太后聊得正高兴。
“萦丫头多久没有进宫了?哀家还以为萦丫头把这件事忘了!”
“皇祖母教训得是,孙媳知道了!”
“萦丫头和尘儿成亲已有一月有余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太后把视线落在聂卿萦平坦肚子上。
“啊……”聂卿萦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皇祖母聊着聊着说到她这儿来了。
“孙媳认为,现在还早!再要说孩子本要讲究缘分,嬷嬷,你说对吧?”
聂卿萦把橄榄枝抛给了嬷嬷,嬷嬷道:“太子妃说得不错!这种事是要靠缘分!”
这时候,萧奕辞从外面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守门小宫女连忙行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尘儿来了!要不你们二人在这里用完午膳再回府吧?”太后道。
“好!”聂卿萦爽快地答道。
“后日便是菀菀的生辰了,哀家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你们就代哀家去给菀道声喜!”
“好!孙媳和殿下一定会转告给菀菀的。”
萧菀韵到处转悠着,硬是没有看见聂卿萦。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缪月安慰道:“公主!你别难过,兴许太子妃去了太后宫里了!”
“真的吗?”
“嗯!”缪月点了点头,突然便看了前面朝这边走过来的萧璟翎。
“奴婢给熠王殿下请安!”
“平身吧!”说完他便从萧菀韵的身边路过。
萧菀韵突然说了句:“后日的生辰宴,皇兄会来吗?”
这是她最重要的生辰宴了,如果亲哥哥不在,这个生辰有意思吗?她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皇兄从来都不知道……
“会!”他冷冷吐出一个字,便离开了。
萧菀韵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心里很难受。
“公主,你还在计较那件事吗?”缪月问道。
“缪月,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成了现在这样?”
“公主!误会解开就好了,公主忘了太子妃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啊?”萧菀韵淡淡地道。
“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要学会直面困难。”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呵呵!和小豆芽待久了,就被感染了。”缪月摸摸脑袋说。“哦!公主,奴婢想起来了,宫尚局给公主制作的衣服已经好了!奴婢已经差人去取了,现在估计已经在长秋殿了。”
“那还不快回去!”
“哦!”
聂卿萦与萧奕辞在宫里用完午膳,便坐上了马车,准备打道去街市了。
“停车!”萧奕辞道。
“下来吧!”萧奕辞先下了马车,就伸手去拉聂卿萦。
聂卿萦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好热闹啊!”
“你见着有那么稀奇吗?本殿不在府中,你说不定都出来好多次了!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萧奕辞开玩笑道。
“你胡说!明明没有那么多。”聂卿萦被冤枉了,很不服气。这锅她打死都不背。
“好!萦儿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那你觉得菀菀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她问。
“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本殿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萧奕辞不解了。
“萧奕辞,你与菀菀的关系一向最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会又蒙我吧?”聂卿萦站着道。
“真的没有蒙你,反正本殿句句属实!”
突然一个大嗓门叫道:“算命呢!算命呢!不准不要钱。”
聂卿萦第一次见到,便很好奇,拉着萧奕辞就往那个小摊走过去。
“我们过去看看!”
“唉?那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本殿可不信这些?”萧奕辞顿足。
聂卿萦不高兴了,放开拉着他的手:“行!你们宫里的,就是清高。你不去我自己去。”
聂卿萦连忙走上前,对那个算命大师说:“您给我算算!”
“姑娘请把手掌摊开!”
算命大师想要拿聂卿萦的手,萧奕辞一个快步,把聂卿萦的手给拉了回来。
怪了,这人不是不来吗?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干什么?”她问。
萧奕辞对着算命的说:“算命就算命,你碰她手干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算命大师有点尴尬了。“是!是!公子教训的是!”
算命大师就这样隔空看着聂卿萦手掌。算命大师的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皱。神色怪异。
“大师,我这如何?”聂卿萦问道。
大师摸了摸胡须道:“姑娘这命盘,怕是有点悬。”
“大师能否解释清楚些?”聂卿萦道。
“姑娘这命盘是这样的,姑娘的一生会有很多坎坷,而这一切原由,皆因一个情字。”
“那大师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聂卿萦问。
“我只能告诉姑娘!择良需谨慎,且行且珍惜,跟从自己的内心。切勿被他人所左右。”
她还想追问:“那大师可否透露一些,我这情劫是怎样的?”
“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姑娘见谅。”
聂卿萦扶了扶额:这玩意儿不是各位算命大师的普遍用语吗?
“你要是敢骗我!你会死得很惨!”聂卿萦很凶地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萧奕辞安慰道:“萦儿莫要担心这些,那个大师说的话,不能全信!”某大师刚才说的某句话,差点让他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动机。
聂卿萦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发出了疑问:萧奕辞真的是我的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