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寂,东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的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移了过来。
他们都收拾好了,他们一起用完了早膳就准备出城,聂浠颜只能娓娓跟在聂禛身后。小豆芽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和齐珉并排着行驶。而江睦尘独自走着,竹沥跟在聂浠颜身后,到了城外。
几人各一匹马,聂浠颜走到江睦尘身边最后与他道别,说:“江……公子,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然后就上马与聂禛,小豆芽,竹沥一同离开了。
而江睦尘因为要快速回夜宸,此次更不能耽搁,所以必须得抄近路,直接回夜宸,所以他们不顺路。目送聂浠颜一席人走后,他们也快速上马,疾驰而去。
聂浠颜他们在卫城歇息了一晚之后,就径直回了启都。这一来一去,就用了五天时间,到了启都,他们都下马着马走。聂浠颜感觉自己快要累散架了!
聂禛问道:“累了?”见聂浠颜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活该!”
“……”聂浠颜此时觉得要不是因为怕他描黑她,她绝对会有一种想要打他的冲动,虽然打不赢,但勇气可嘉嘛!
“哪有你这么当哥的?不理你了,我先走了!”她说到做到,真的独自牵着马儿向前走去。结果她看到街上的百姓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
聂浠颜心想:莫非我脸上有字?然后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起哄着说:“大家快看,那个女的是不是告示牌上张贴的那个人?”那人用手指指了一下她。
聂浠颜心里暗自保佑道:完了,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她用手挡住脸,想要不被他人看见。
街上的人都应和道:“是啊!还真是。”然后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一会儿,一个二个将聂浠颜围得水泄不通。
终于,她看到了希望,聂禛挤进人群,护在她身前。对着那些人说:“她正是我让官府张贴告示和画像要找的人。不劳烦各位担心了。都散了吧!”那些人这才肯罢休,逐渐散了。然后对她说:“走吧!”
他们继续牵着马前进。不久,他们走到了宫门口,将马都交给了守宫门的守卫。然后守在宫门口的人行礼道:“参见二王子,公主!”
聂禛说:“起来吧!”
进来后聂浠颜交代小豆芽,对她说:“小豆芽,你先和竹沥回晨微宫。我得去一趟承恩殿!”小豆芽得了命令,然后走到竹沥身边,对她说:“竹沥姐姐,跟我走吧!”然后就领着她去往晨微宫。
聂浠颜边走边思考该怎么解释。突然聂禛来了句:“三妹可有想好说辞?”
“我……我随机应变吧!再说父王一向最疼我了,应该不至于重罚我!”
“三妹可不要存在侥幸心理,万一父王因为你出走的事情万分震怒,恐怕连为兄也替你难求情。”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说完,她便径直往前面走去。聂禛跟在她身后。
到了殿门口,此时已经是下了早朝有那么久了,殿外的一位公公见到他们回来了,连忙走过来对他们说:“二王子与公主终于回来了。老奴这就去禀报王上。”说完,就向里殿走去。
到了那里,公公匍匐在地,行礼说:“奴才见过王上!”
“你进来干什么?”他问。
“公主与二王子正候在殿外,想要求见王上!”
“快让他们进来!”他听后激动地说。当他们进来后他又恢复了神色。
聂浠颜走上前跪地行礼,说:“萦儿见过父王!”聂禛也跪下行礼,说:“儿臣见过父王!”
许久,也没有见他开口让他们起来的意思。聂禛只好主动开口说:“父王,儿臣将三妹给带回来了!”
他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聂浠颜身上。缓缓开口道:“你还知道回来?”
聂浠颜心里懵逼:这么生气啊!我该怎么解释!大王子听闻公主回宫去了承恩殿,然后就快速赶来了这里。他走了进去,看到自家三妹和王弟跪在地上,就走过来跪在他们旁边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你先起来吧!站一边去!”他吩咐道。聂浠颜弱弱的开口道:“父王,萦儿知道错了!您就从轻发落吧!”
“从轻发落?你知不知道你的出走让多少人担心?你可知万一这事被传到夜宸使臣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他一气说了一堆。
跪在地上的聂禛连忙说:“父王息怒,此事儿臣与王兄也有责任,没有看护好三妹,儿臣甘愿受罚!”
聂浠颜心想:没想到关键时刻二王兄还挺有义气的嘛!
“平日你母后惯坏你了,才会让你有如此胆大的行为!”他无奈地说。
聂胤也跪过来求情,说:“父王,三妹贪玩着实不对,可作为王兄,并不希望三妹受到责罚,请父王从轻发落!”
“她做错了事,还用你们兄弟二人承担不成?”他怒斥道。
“父王,萦儿真的知错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趁机说道。
他对聂浠颜说:“你既然在宫外疯够了,就安心待在宫里不许再有下次!念在你两个王兄替你求情得份上,就罚你禁足晨微宫一个月。”
聂浠颜心里窝火:一个月不出晨微宫?我不得憋死!但她无法抗拒,只能接受。“萦儿领命!”
然后又说:“萦儿告退!”他招了一下手,说:“走吧!”聂浠颜走后,他伸手抚额。看着跪地上的聂禛和聂胤,对他们说:“你们也起来,退下吧!”
“儿臣告退!”兄弟两个就退下了。他们出来,刚好看到走在前面的聂浠颜。聂胤连忙走到她身旁,对她说:“三妹可是还在为父王禁足你的事情生气吗?”
聂浠颜边走边说:“不敢,只要父王不责罚我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所有的不满意都表现在脸上。
“三妹无须与父王置气,他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公主,在外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好,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你独自一个人在外,定会大做文章的!”
“多谢大王兄替我开导,我其实也没有置气,只是在外赶路那么久还没来得及休息,太累了而已。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晨微宫了!”聂胤点头表示同意。
聂浠颜进入晨微宫,小豆芽和竹沥正在收拾东西。小豆芽见到聂浠颜进来了,走了过来,说:“公主,你回来了!”聂浠颜点头。
小豆芽又说:“公主若是累了,先去泡个热水澡吧!我已为公主备好了热水。公主请跟我来!”她领着聂浠颜到了里面的浴池里。浴池中铺满了玫瑰花瓣,发出阵阵清香。
“你先下去忙吧!”聂浠颜对小豆芽说道。小豆芽带上门便离开了内室。
小豆芽刚走出来,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帮公主备衣衫了。她走到正在忙着的竹沥身边,对她说:“竹沥姐姐,我忘给公主准备衣衫了,你帮我去拿一下送到内室去吧!”
“好!”竹沥取了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送到了聂浠颜沐浴的内室中。她刚想要出去。聂浠颜叫住了她。
“竹沥没有什么想要问我一下的吗?”聂浠颜开口道。
她转过头来,微微对聂浠颜说:“一切都无所谓,不论姑娘是何身份,只要您是个好人,竹沥便无话可说!”
聂浠颜承诺道:“竹沥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直记着,会替你报仇的。”竹沥没有说话,只是说了句:“那竹沥先退下了!”
竹沥刚出来,小豆芽就递了一套宫女的衣服给她。竹沥疑惑:“这是……”
小豆芽耐心解释道:“这是宫里的规矩,竹沥姐姐既然是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像在宫外一样那么没有约束!如若真的不愿,又会连累公主受罚!”
“小豆芽,你是说公主被责罚了?”
“哦!不过那事和竹沥姐姐没有关系,责任在公主和我身上,你不必担心!”竹沥接过了衣服,说道:“那好,我这就去换上!”
聂浠颜洗完了正好出了内室。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小豆芽安慰的对她说:“公主别不高兴了,不过就是被禁足一个月吗?又不是肉体上的折磨,忍一忍就过去了”
“什么叫不过是禁足一个月?这可是精神上的折磨!我若一个月不仅出不去宫外,而且连我自己的寝宫都出不得!小豆芽你说,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
她还没有说完,小豆芽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公主不可胡言乱语,你这样王上恐怕又会担心了!”聂浠颜一把扯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说:“小豆芽,你至于吗?”
“我的公主唉!隔墙有耳啊!这话若真传到王上那里,公主必受重罚!”聂浠颜立马反应过来,说:“那我不说了。”
“对了,竹沥哪去了?”
“她换衣服去了!”
“小豆芽,你说,我这样隐瞒竹沥好吗?”
“嗯——公主其实谨慎一点也挺好的,小豆芽相信竹沥姐姐会理解的!”
聂浠颜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六刻了!快到午时了,我去准备午膳去了!”说完,小豆芽便离开了!
聂浠颜招了下手:“去吧!”竹沥也刚好从外面进来。对着聂浠颜微微福礼。
“竹沥,我交给你带回这里的东西在哪儿?”
“已放置在公主这儿的暗箱里了”她答道。
还记得与他告别那天,她去他房间,他亲自将那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她连忙赶回自己的房间,把东西交给了竹沥,对她说:“竹沥,这里面的东西我就全权交由你保管了!记住,它很重要,万万不能丢!”
竹沥点头回答:“我一定会保管好它的。”
聂浠颜说:“辛苦竹沥护着那东西了,等过几天父王消气了,我便亲自去禀明这件事!”竹沥点头。
“对了,马上该用午膳了,你就不必出去了,等会儿和我一起吧!”她开口道。
“在这个地方,还能与公主同桌用膳吗?”
“无妨,你和小豆芽,我早就把你们当做姐妹了,无须拘礼!”竹沥听了这话,便就安心了。
江睦尘将佩剑带着药草连忙赶进皇宫。径直赶往皇帝的寝宫。寝宫内有熠王和紫菀公主,还有皇后都候在这里,神情都十分不好。
萧菀韵看见江睦尘进来了,连忙拉了拉身旁的熠王,对他们说:“皇兄,你看,太子皇兄回来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在了江睦尘身上。他快步走向前。
床上的皇帝正在睡觉,但是却一点也睡不安稳,且呼吸不畅。
他走上前,给皇后行礼,问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辞儿总算是回来了!你父皇每每一醒来,就问着我们这些人,说辞儿去了那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如今你父皇总算是把整颗心放下了。”谢皇后道。
谢皇后,熠王璟翎生母,人善耿直,是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也是除萧奕辞生母之外皇帝最喜欢的人。谢尚书谢忠询的嫡姐。谢忠询,虽然任职不高,但家族显赫,且有亲嫡姐谢瑜贵为皇后,因此连左右丞相都得忌惮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