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的时候放轻松,虽说是个石头,但确实挺舒服的。”
这声音是?
好陌生,又好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睁开眼。
一老道模样的人正在对自己说话,脑子里努力的搜索与其相关的消息。
终于,李元文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句:“你是,陈行书?”
时光飞转,百年已过,还能记得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陈行书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就瞬间失忆了?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吗?”
“只是,一瞬吗?”
李元文从石磨盘上下来,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姿态。
灵气低到可以忽略,杂草遍布,遮掩了原本的痕迹,又或者说这本就是地面原有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陈行书,因为他的大脑有些宕机。
李元文飞到了空中,他想要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
“你要干嘛!这可是白天!要是被人拍到了你怎么解释!”
同样的,李元文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知道那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又或者只是虚造的呢?
近乎千年时间的跨越,百年的岁月时光。
太岳山一如当年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能只是多了几条水泥路,一些现代设施罢了。
浏览一圈重新回到石磨盘前,李元文摸了摸忍不住的叹息:“最后一丝灵韵是被我消散了呀~”
一瞬百年,此等奇宝就此彻底沦为了普普通通的石头。
本就是日近黄昏,夜色如约而至。
陈行书又备好了一桌好菜与李元文畅谈。
但令陈行书想不到的是,白天还迷惘恍惚的青年真修,不至怎的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似乎比当年的师父离开时还要迟暮?
而李元文呢,阔别了百年之久,突然再吃到这样好的饭菜终归是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现实中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你当年……你当初……你说那个石磨盘是你们的至宝,那历代可有金丹真修领悟了些什么吗?”
李元文好不容易组织了一次语句,他迫切的想知道,武当的其他金丹曾经都领悟过什么。
也会是如他这般过了百年吗?
陈行书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想了想说:“有过记载,通常是一门法术,或者是一些感悟。”
“那具体又是怎么领悟的呢?”李元文不死心地追问着。
陈行书:“说的很奇妙,说是有人手把手的教,还有说只是展示一遍,除此之外也都没有别的了。”
“是吗?”
或许,自己的经历与历代武当金丹真修都不一样吧。
这一夜,李元文怀着万千心事久久不能入睡。
只是百年一瞬吗?不,不会的,总觉得好真实。
张君宝,宋远桥,包括其他结识的真修们,一个个鲜活的面容仿佛就在昨天。
还有自己的两个徒儿,王晓蓉与刘基。
真的好真实啊。
也不知看到自己死后王晓蓉会不会难过?都金丹真修了不能老是哭鼻子。
刘基呢?还是爱看那些杂书吗?
张三丰估计会等自己下了葬才飞升吧?
翌日。
“还请道长救救我家父亲!”
一院子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李元文听到吵闹声后随即好奇出去看看。
院里有不少武当弟子都认识他,知道他辈分高一个个的喊了声师叔。
“师叔!”
“师叔好!”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但见一女人哭哇哇的不停鞠躬请求陈行书救命啊什么之类的云云。
陈行书也有些无奈。
于是他说道:“我只是个道士不是大夫啊,救不了人的。”
凑近点再看。
这才瞧仔细了。
这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孩,戴着一顶白色绒毛帽,脸上挂了两道泪痕。
看其穿戴、观其礼数虽说不太懂衣服穿着什么的李元文也能明白这恐怕不是普通人。
在此世间,此等时势。
唯有一小撮人还保留着“礼”。
不是那种平常的互相道好,而是偏向于古法的“礼”。
恐怕此人祖上不会太过简单,当然,也不排除人家的家风之严可比拟古代。
终究只是一个看法而已。
见陈行书不为所动,她突然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你肯定是传说中的高人!腾云驾雾都轻而易举怎么可能救不了人呢!”
陈行书:“?”
李元文:“!”
“这不科学!肯定是假的!”
“这绝不是他!更不是我!”
两人齐齐狡辩,而后互相看了一眼。
“呜呜呜!做不了假的,求求道长发发慈悲吧!我亲眼所见骗不了我的。”
陈行书无奈再叹:“可我真的不懂医术啊,你还是转寻别处吧。”
古医术,道术,真修。
不可否认,这三者已经逐渐没落了,特别是古医术,传人难寻,一家比一家少,一派比一派凋零。
某一天,唯有带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起被葬入地下了。
“求求道长了!我真的是跑遍了全国也没有找到,求求你了……”
女孩的情绪激动,突然就失了态,就要跪下磕头行大礼。
陈行书赶紧拦住制止。
而这一幕,这份心意,李元文瞬间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来看看吧,如若不便,我亦可随尔同去。”
百年岁月不是虚度,说话还有些文绉绉的,暂不能与“腻嘛、卧槽”等词产生共鸣。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听到李元文这么说,她的内心燃起了无限的希望,而后又看向陈行书。
她以为李元文是替陈行书答应了,毕竟这个道长太年轻了,肯定是陈行书的徒弟!
陈行书看了看李元文,只见后者又说:“如果不是太过复杂的病情,我有把握。”
“你还会这个?都散了都散了!不要老是看热闹!”陈行书惊讶一问,然后马上驱散了弟子们。
于是,这一片儿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回屋说吧,不要心急。”
“好!多谢道长!”
热茶客椅。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元文也大概明白了女孩口中的那位病人。
只是听闻已经瘫痪在床,无非前来,那么也只好与她同去了。
“这位是我师弟,他说有把握,可能真的可以吧,只是毕竟我们没有行医资格,瞧瞧病情提提意见还好,最后还是要靠科学手段医治的。”
陈行书解释道。
而那女孩则是不住的点了好几下头:“我懂我懂!拜托两位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