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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第四章 军神陷阵

“铛铛铛!”
一声声刀砍在盔甲上的声音。
“蔟蔟蔟!”
一声声刀披入血肉的声音。
这些声音拓跋宏无比熟悉,从他十二岁开始,他就听惯了这种声音。
浮屠铁骑与赤甲军都是硬汉,他们不会惨叫,即使腿被砍断,即使他们的手掉了,他们都不会叫,只要他们还能拿的起刀,端的起朔。
他们的喉咙只会发出一种嘶吼,战斗的嘶吼。
拓跋宏不想回头,因为身后可以感觉到,不断有人坠马,那些坠马的战友们,拔出他们腰间的弯刀继续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看到了对着他们冲来的钱玮,钱玮冲杀在前,那些用玄铁打造的重甲居然挡不住他的一剑,钱玮每一次挥剑,皆人马巨碎,看得拓跋宏肝胆俱裂!
“独孤霸!你我一起冲!”
拓跋宏一声大吼,两人左右突骑兵,避开所有人,直冲钱玮而去。
“父帅!”
钱毅向上前挡住拓跋宏,被一巨汉铁骑拦住,一斧头劈下,一刀光华闪过,地面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痕,钱毅拔起马头,勉强避开。
罗克敌一声大笑:“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不由分说举着巨斧就砍杀上去,两人顿时战做一团,罗克敌巨斧势力大力沉,钱毅举双剑不便硬敌,只能闪避,伺机探入空虚之地,不过罗克敌身型虽壮,倒也灵活,两人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那边李存孝拦住了前军将军赵海,两人都持银枪,顿时一阵银光龙蛇游走,两人持枪游斗,也打的难分伯仲。
而三位狼神哲别,留在百步之外,周身由三十名浮屠铁骑护卫左右,他们每人都持弓上箭,目光凝视钱玮的方向,待机而动,隐隐泛出一种杀机。
博望坡上,独孤文钦看着眼前的一切,用手指掐算一下,隐隐一笑:“差不多了!鸣鼓,让两侧大军不惜一切代价往中军突杀!“
“来人!取本帅的枪来!”
一旁的独孤若弥上前问道:“父亲,难道还需要您亲自上阵吗?”
独孤文钦笑了笑:“弥儿,为父不出马,钱玮死不了!”
有三人抬着一杆一丈八的纯黑色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铁枪出来,独孤文钦一把夺过铁枪,双脚一夹,他的追云马飞出,一道声音传来:“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跟随!”
独孤若弥与众将大声应到:“领帅令!”
独孤文钦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靖北军中军,拓跋宏、独孤霸双马拍上,与钱玮战马相隔不过三十步,拓跋宏提动丹田所有真气,毫无保留的灌注到自己的狂杀刀之中,整个刀身开始泛起一种异样的红色,比鲜血更刺眼;而独孤霸催动真气,一种紫色真气如真龙一般在枪身游走,产生一丝丝紫色的电弧,两人决定不留后手,发动全力一击,对待钱玮他们没有资格不拼尽全力。
对面的钱玮此刻脸上带着微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真气波动,仿佛平静的湖面,但是透露出来的危机感,让他们两人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两人同时一声大吼,催动真气,奋力一击
“万里狂杀刀!”
“霸王破军枪!”
一刀挥出,一枪刺出,一匹荒原虎和一条紫色龙影飞出,只冲钱玮而去,所到之处,振飞地面碎石,那些飞起的石块在空中粉碎成了粉末。
钱玮还是没有任何真气波动,他只是将双剑放在胸口,做十字状,然后轻轻念出几个字:“一剑定乾坤!”
当那几个字说完,天地间犹如一种规则在形成,那就是平静之力,没有任何异像发生,那冲出的荒原虎和紫色龙影就如同进入一个时间缓慢流动的隧道一般,动作越来越慢,而身上的光芒也渐渐消失,直到整个身影消散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不是真气!”
“他已经破了先天了!”
两人被惊的脸色苍白,突然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心头,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两人的战马同时前蹄一失,两人往前飞去,滚落在地。
而就在此时,漠北的三位狼神哲别动了,三只狼神箭射出,三只狼神箭散发黑焰,像三匹黑狼从左右两路和中路突进,射向钱玮,这次速度远比之前拓跋宏他们的刀光枪影快上数倍,钱玮只能从马上纵深后越,躲过第一只箭的追杀,而他的战马则被击碎,钱玮脸色一怒,挥双剑一档,剩下的两只狼影被切做两半,分开的羽箭被击飞到一边,天陨之铁竟然分裂开来。
而拓跋宏与独孤霸撑着这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调整完内息,手中兵刃再度凝聚真气,再次挥出一招。
“血杀刃!”“霸天枪!”
两人贴地飞进,这次直接持刀与枪,突杀钱玮。
而钱玮此刻的表情有些变化,因为刚才他题动真气的时候,感觉有一丝的滞缓,虽然非常短暂,但是就那么一丝的不顺滑,让他不得不后退,让自己的战马被杀,而在他击飞另外两只狼神箭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心悸的感觉,心府先天之气被隐隐压制。
而就在此时,拓跋宏与独孤霸已经攻过来,由不得他多想,他忍住那一丝逆反血脉的感觉,将先天真气调出,以双剑绘出一副先天八卦图。瞬间方位异行,拓跋宏他们的动作又慢了下来,尽然有了一丝空间之力。
“乾坤变!”
钱玮一声响起,拓跋宏、独孤霸周身突然一阵炸裂,身上盔甲四散炸开,血流全身,两人跌落在地。
“你们很不错,天赋不输老夫当年,若再静修二十载,可望与老夫一战,独孤文钦不该用你们做刀!更不该出此下作手段,所以别怪老夫!”
钱玮说完,还未举刀,拓跋宏大喊一声:“钱玮,天命在我!你杀不了我!”
一声喊出,狂沙吹,拓跋宏一口鲜血吐在自己的万里狂杀刀上,只见那刀显出妖异,吞噬血液,刀身顿时如血染之红。
“龙血入刃,龙啸万里刀!”
拓跋宏用尽全部的力气挥出这最后决定自己生死的一刀!
独孤霸看着这一幕,他也调动自己最后的真气,催动霸王枪,使出有死无回的最后一式独孤霸王枪。
“霸王决命枪!”
“钱玮,杀父之仇,非死不绝!”
“狼神之眼,照耀众生!狼神灭魂箭!”,百步之外的三位狼神哲别也在同时射出了手中的三只狼神箭。
与之前不同,这次攻击都没有异像加持,只有兵刃一往如前,抱着必死绝杀的勇气。
“来取!”
钱玮大声一吼
手中乾剑在右侧画出一条黑色的龙鱼,拓跋宏的刀挡在黑鱼之上,不得寸进,而刀身上此刻浮现如鱼鳞般蔓延的细纹,很快那鱼鳞游走刀身,他的兵刃毁了,拓跋宏也一口鲜血突出,跌落在地。
钱玮的坤剑在左侧画出一条白色的龙鱼,拦住了独孤霸的枪,枪头直接折断,独孤霸同样一口鲜血突出,脸色刹时惨白,跌落在地,昏死过去。
而双鱼也显出了丝丝裂纹,而就在几乎同时,两只狼神箭射到,黑白双鱼瞬间崩塌,钱玮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终于伤了。
最后一只狼神箭停在钱玮眉心不过三寸之处,箭尖流星之火四溅,然而好像被无形真气所挡,无法继续深入,一息之后,掉落在地,钱玮的头发散开,终于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居然也会受伤?”
在拓跋宏失去意识之前,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念头。
“父帅!”
“大帅!”
“主公!”
钱毅、赵海、严雍同时喊出声来,挡开身边的敌人打算全力冲过来!
“严雍,带着世子,撤!这是帅令!”
“全体靖北军,南撤!这是帅令!”
这一阵巨大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营,所有还在争斗的北魁军和靖北军将士全部停止了攻击,大家都看向那个手持双剑站立的老人,此刻他手臂上的血迹开始顺着剑身低落,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但是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父亲!”
钱毅大喊一声,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钱玮回头一笑:“留下靖北军的种子,这是为父最后的命令!走!”
钱毅含泪调转马头,大吼一声:“走!”
大营中的全部靖北军都开始往定江方向而撤!
此刻北魁军与浮屠铁骑打算继续追杀。
身后一人一骑来到营前,一身大吼道:“让他们走!分开两边,原地待命!”
来者正是独孤文钦,他一声令下,全部北魁军士全部分到营地两边,让残存的靖北军从容撤离。
钱玮笑道:“独孤老儿,我是该谢你还是骂你呢?”
独孤文钦翻身落马,徒步上前,笑答:“钱老头,随便你吧!今日之后,天下再无武神军神,但是天下依然会流传你的传说,钱老头,我很羡慕你啊!”
钱玮大笑:“天要收我,收了就是,人间没有人有如此本事!”
钱玮说完,天地风云突变,突然乌云罩顶,围绕他为中心突然形成一个漩涡,狂风往四周吹去,北魁军瞬间被吹的七零八落。
风吹到独孤文钦身边,自动分开两边,独孤文钦连衣袍都没动一下。
“全体撤军!”
独孤文钦一声令下,北魁军在大风中缓缓后撤。
定江码头之上,钱毅、严雍已经开始登船,水师都督陈子昂接应,三人看着远处钱玮的位置,忧心忡忡!
钱毅问道:“师兄,父亲真的能突破吗?”
陈子昂脸色凝重说道:“小师弟,师父本打算这次江北之战结束,就静心闭关,以待破天之日,但是现在,恐怕九死一生了,昨天的雾中有“狼啸失魂烟”,师父的真气运行会有那么一丝阻碍!”
钱毅目光含泪:“为何父亲不退?为何?”
陈子昂叹息道:“师父若不留,独孤文钦如何会放过残留的这三万靖北军?如何会放过你!你我之力,绝非独孤文钦的对手。”
严雍也劝道:“少主,靖北军主公尽数托付与少主,望少主以大局为重。”
钱毅擦干眼泪,随众人登上了战舰,定江畔的大营之中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北魁军北撤、靖北军登船南撤,偌大的军营之中,只有两人迎面站立。而独孤文钦身后百步之外,尚有三位漠北狼神哲别。
独孤文钦没有动手,他就静静的看着,以钱玮为中心,已经形成了一股连同天地的龙卷风,天空中的乌云顺着转动,闪电密布其中,一阵阵轰鸣声传来,在这天地异动之间。
大梁水军开船了,靖北军旗依然在,而北魁军重新在博望坡集营,那靖北军大营成了一块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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