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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赌局开始(2)

“行以圣子仪典,请赐逐驱一切逆晦之物无上力。”
或许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近乎浆糊状的粘腻黑暗,在请萨塔撤销了黑暗视觉的瞬间;视界复归于漆黑的修道兄弟将身形站定,紧握手中念珠串,柔声吟诵起了一连串晦涩难懂的经文。
闪着温暖光亮的照明棒,此时亦是静卧其手心之间;随着那声温润如水的祷告响起,仿佛是有无形之光打在了木棒之上,仅是眨眼间,它悄无声息地逸散、解离作了一团粉霭。
只听得那宣教声完结,混杂着神之力量的气团随即升腾而起,悠然飘荡,似是在站在少年头顶笼上了一气星界尘云。
而后,在那片云气核心处只一道光亮闪过。三人顿感眼中刺痒难挨,瞬时便是因失明而停滞住了动作;可也只是在那一瞬息后,周身的世界便是陪着三人一道重新回复了光亮,好似叫温液洗去眼中脏污那般。
待三人重新睁开双眼,之前眼中所积汇着的粘腻黑暗终于是散去了——那如春风和煦般的无上伟力将其悄然带离了原地,周遭的一切事物,此刻亦是同时显露出了原生本相。
“果然还是要神术才行吗……”
眼中清明的小家伙望着眼前那了无尽头的长廊——这长廊就好似一条无限笔直的灰黑直线,叫人远了看不出起伏来,非得是凑近看了,才能勉强发现其中的起伏坑洼。
不过倒也是怪事:按说这条长廊是直连着那座地下码头的,靠近江河的地界;萨塔细细听着,依稀还能听到有水浪流响。可这廊道内里却是显得干燥异常,除了那带着鱼腥臭味的潮气弥散不去外,不说是有苔藓生长,甚至是连灰沙螨尘三人也不曾遇见。
抬手轻抚着自己隐隐发酸的鼻腔,小家伙只觉得是恼火异常,连忙是转身向着两人问起来:“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很显然,在这条形制完全一致的长廊当中行走着的同时,还要小心翼翼地对抗着无形黑暗的侵蚀,已经是叫这小家伙疲惫不堪。如今就是连保持心神安定这样施法者的基本功课,都需要时刻不停地耗费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宝贵精力。
而同样情况的,从神之途的修道兄弟奥兰多此刻也显得是面色昏顿。
早在迈入廊道的那一瞬起,他便是感觉着有一股无形的邪崇之力,一直在试图侵蚀这完满之躯,叫人烦厌。须得是时刻不停地默诵经文,才能叫心神洁净不受污蒙尘。
眼下两人别说是估算时间了,怕是连多余的心力都调用不出来半分。
“大致是走了有一千步左右。”手持短剑殿后的德比闻言仔细回忆了下,“奥兰多不是有带怀表嘛?看下现在时间不就得了。”
“嗨呀,我都给忘了!这地方太古怪了实在是。”
经冰美人这么一提醒,小家伙方才想起还有怀表这么件东西。而两人话音未落,一旁神情肃穆的奥兰多修士就已经是将怀表递到了萨塔手中。
接过那只嵌有塞拉菲娜相片的钢制怀表,火急火燎的萨塔甚至连声道谢都没有,就是只管着自己的想法去了:“我先看下时间哈,现在是下午3时20分,而咱们进来时大约是在57分左右。C!怎么就一公里不到的路走了这么长时间?”
走完一千步的路数,满打满算也就需要大概十三四分钟的时间。何况他们又不是类似于饭后散步那样走得极慢,基本上是一种快步竞走的速度朝着廊道深处赶去;要是再快点就成小跑了,这么点路途完全没道理浪费这将近半小时时间啊?
顺势将怀表揣了回去的小家伙一边骂着,一边又低头在挎包里摸索起来。结果就在他摸索道具之时,那条本该领着他们勇往直前的人面蛇魔,反倒是灰溜溜地游移回到了主人脚旁缠绕起来,似乎是试图回归到小家伙的手臂上去。
但被打扰到的萨塔活像是平白挨了顿骂、窝火之余又无处发泄的毛孩子:只听得轻啧一声,小家伙便是不由分说地飞起一脚,当场就将那条人面蛇魔从靴尖前踢飞开来,纯粹是为了泄愤一样。
那只小蛇魔平白吃了一记飞踢,当即便是倒飞着出去往那砖石墙上一嵌;活像是灌水球爆炸开来那般,叫墙垣四处飞溅上了不少的殷红血液。
不过这小蛇魔本就是渊狱造物,这种小伤完全是无关痛痒,根本不用担心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反正是被剥离掉了自主意识,挨了打杀的小蛇魔根本无法忤逆契主意志;只消蜷缩着的扭曲身形再度舒张,它便是能重新回复了之前那般的丑陋模样。
机械性地翻转着身体,这小蛇魔似乎是认为主人又对它下达了新的指示;甚至都没等血契运转,它便是头也不回地向着隧道深处游移冲去。紧接着,小蛇魔便是一溜烟跑没了踪影去,叫大家都看不见了。
“喂!萨塔,那恶魔跑了!逃跑了你看见没?!”
目睹了这一情形的德比赶忙呼叫着小家伙,而莫名摸出了个橙色金属罐的萨塔,只是通过血契感受着蛇魔并没有跑出多远的游荡方位,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有血契在你怕啥,叫这混账东西先去替我们探路就行。而且说起来,德比姐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质量很糟糕吗?又臭又潮的特别难闻,这你都能受得了?”
“呃,你问这个?其实我的鼻炎病挺厉害来着。”被带偏了话题的冰美人下意识地摸了下鼻梁,但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犯起嘀咕来,总觉得自己鼻炎这事已经跟他说过好多次了:“气味啥,臭味啥的,一到春秋天我就闻不出来了,潮气湿气倒还能感受一点。你们觉得这里很臭?”
“不算太难以接受。”
几无表情的奥兰多修士微微摇头,但偶尔间还是能见到他因臭气熏鼻而眉头紧皱;看来这股不知弥漫了多少岁月的湿臭气息,还是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所幸红剑修士们所修习的古老战技当中,就有着专门调整呼吸心律、以期迅速进入战斗或是冥想状态的修法,湿臭气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太大。就冲他还能施请奇迹,为众人创造一片长久驱散黑暗的神之光芒来,他的身体壮况就明显要比萨塔好上不少。
但感官灵敏异常的小家伙,可就是受不了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折磨了。
大约是每经过五分钟左右,他就得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压缩气蛋压入输氧瓶中,启动魔力扳机往鼻腔及肺部直接输送灌充满甜橙清香的新鲜氧气,才免得是在这片无形的‘毒气攻势’当中把自己给活生生熏晕过去。
“那既然知道自己是受不了,你为啥不戴防毒面具呢?五分钟一次,你气蛋总有用完的时候吧?”
由于鼻炎严重无法闻到气味反而是因祸得福,如今整个人的精气神饱满十足的德比中尉立马提出了异议。
而刚蹲在地上随手换上新鲜气蛋的小家伙,正准备睡将佣兵们上次探险时的遭遇全过程,以及他们是如何巧妙破解迷锁发动的精神污染攻击,一五一十地讲给两人听。
“还不还是迷锁造成的影响嘛~你们听我仔细跟你们讲……”
可突然间,小家伙握着手中耗尽报废了的空气蛋愣神了片刻,活像是缺氧到将要昏迷了一般。
待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的瞬间,连忙是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把气嘴捅进鼻腔后又将罐体拿膝盖牢牢夹住,如龙卷风暴般疯狂吸入新鲜空气补充精神。
至于空出来的双手也不能闲着——只见萨塔飞也似地将手重新探入挎包当中,然后手忙脚乱地摸出一板满载着银白胶囊样的气蛋夹板来,神情焦躁无比地仔细点卯着。可这一点,反倒是点出了问题来。
“只用了两枚?!可这时间不是都……”
萨塔那焦躁失神的瞳孔骤然紧缩,便是在叫骂着塞壬粗口的同时猛地朝地面跳脚踱去,叫那面面相觑的队友两人难以理解:“怎么了这是?”
“又是迷锁!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迷锁的干扰范围之内,已经遭到污染攻击了!”
呛声嘶鸣间,小家伙的身体上突兀凝上了一层刺骨严寒:为了调用自身的所有精力,这颗疯狂的小脑袋毫不犹豫地逆转了净神术,利用虚空增调所带来的副作用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开始新一轮的头脑风暴。
现在有哪里是互相冲突的?冷静点,仔细想想看……时间和气蛋数量上有冲突,我们从进入廊道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23分钟;除了第一枚气蛋是进门后3分钟就用了的,后面都是设定成5分钟才吸一枚,这个不可能会出错。
如果时间是正确的,刨去最开始的1枚,那么加上现在用的应该是消耗了4枚。可现在蛋夹里数来数去,也只是被自己用掉了3枚而已;自己又是抽一次换一枚的,如果假定气蛋数量正确,那也就是说现实时间才只是过去了13分钟?
“德比,还有奥兰多。我问你们,我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统共是吸来几次氧气?”
似乎是寻到了些苗头,萨塔赶忙是将脑袋转过去问着两人——自己吸氧气的过程他们可是全程见了的,这总不能出现差错吧?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出口。”随着少年人的质问声逐渐失真破灭,隔着银幕之人随即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口低声呢喃着,叫那只赤金竖瞳漫不经心地望向了身旁头戴小帽的中年男人:“您觉得如何呢?是否需要看看另外两人的表现?”
而那个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只是转动着手中的玫瑰木念珠,了无趣意地同这蜥蜴人冷哼一声:“我对你们这种古代斗兽场娱乐毫无兴趣。”
“您会感兴趣的。”蜥蜴人只是笑着,“我们打个赌注何如?如果他们三人都能够通过接下来的挑战,我希望可以从圣座手里拿到锡盾。”
“半残的违逆者罢了,你要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这些狂信徒能听从你这异种的调遣?”
“不。”
蜥蜴人蓦地摇晃在头颅,那双赤金色的竖瞳当中反倒是悄然流露出了一丝不屑:“我是指圣女神亲赐下的那面致胜锡盾。”
“你这异端!”
只听得噼啪骚动一阵,中年男人手中紧握着的玫瑰木珠串登时崩炸碎裂,叫这样貌平平的肉体凡胎迸发出了浩瀚的正义威势!
可当他将要站定身躯,以尊女神之名怒斥这异端狂徒的无礼之举当头。自那蜥蜴人口中,所蹦出地令人委实难以拒绝的诱惑,反倒是叫他瞬间偃旗息鼓:
“如果其中任何一人失败了,那么作为劳烦您的补偿,我愿以迷锁的控制权及操控方法尽数献于圣座之下。您意下如何?吉勒斯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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