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有功夫在身﹐登山如履平地﹐只盏茶光景﹐便到那道观山门前﹐只见一个牌匾上写着“藏云观”三个斗大的金字。那道观里外三进﹐观门大开﹐却不见有善信进香﹐也不见道童杂役。
九人进得观中﹐三清像前竟然冷冷清不见半点香火。弓弦在三清像前恭敬地拜了三拜﹐拜毕﹐道︰“怎地如此冷清?”
玄灵道︰“只怕是山路难行﹐香客稀少。”
乘云道︰“弓世伯﹐且到别处走走。”
众人正要转身﹐后进观里却走出一个道士来。只见那道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一身灰布道装﹐头上戴一顶道冠﹐手拿一柄尘拂﹐向着众人施礼﹐道︰“无量寿佛!不知众位施主光临﹐贫道有失迎讶﹐恕罪恕罪。”一边说一边将双目向众人乱扫﹐待看到玄灵时﹐目中精光一闪﹐脸上便现欣喜之色。
弓弦神目如电﹐早看在眼里﹐心道︰那店小二果然没有骗人﹐这道观却是古怪。却装得若无其事地胡乱捏造了个道号﹐道︰“无量寿佛!道兄请了。贫道渺尘﹐与各位朋友偶经贵山﹐因而前来访道﹐打忧道兄清修了。请教道兄上下如何称呼?”
那道士道︰“原来是渺尘道兄。久仰久仰!贫道乃这观中住持﹐道号雨溪。请道兄到后院茶室拜茶。”将弓弦等人让至茶室﹐早有两个二十多岁的道人出来相迎。雨溪请众人坐了﹐便命道人献茶。
弓弦向乘云﹑玄灵使个眼色﹐玄灵会意﹐乘云微微一笑﹐便低头品茶。却听雨溪道︰“道兄﹐此乃贫道于清明之前﹐采自本山野茶﹐以古法炮制而成﹐请道兄细品。”
弓弦拿起茶盏﹐只见茶色清亮﹐芬香扑鼻﹐赞道︰“好茶!”以袖掩口﹐假作饮茶﹐却将茶水都倒到衣襟里﹐然后吧答着嘴﹐道︰“道兄制得好茶!果是神品。”正说着﹐却见乘云﹑玄灵等人纷纷倒地﹐弓弦故作大惊﹐指着雨溪道︰“你……你……”向后一仰﹐也倒在地上。
雨溪一阵奸笑﹐拍拍手﹐门外便涌进十数个道人打扮的壮汉﹐雨溪道︰“先将这几个蛮汉抬到后面去﹐嘿嘿﹐这个小娘子嘛﹐就抬到我的房间里。”
两个道人来抬乘云﹐怎奈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抬不动﹐雨溪骂道︰“没用的蠢货!平时吃的也不少﹐要你们使力气时却这般没用。”捋起衣袖﹐伸出右手便来提乘云身体﹐那雨溪胀红了脸﹐却提不动乘云﹐原来乘云施展千斤坠身法﹐雨溪怎提得动半分?
雨溪把右手抓住乘云衣襟﹐喝声“起!”仍是提不动﹐却见乘云睁开眼来﹐道︰“道长何须这般使力?在下自己起来便是。”
雨溪大惊﹐出指来点乘云胸前膻中穴﹐不料乘云比他还快﹐突觉身体一麻﹐早被乘云点中麻穴﹐呯地倒在地上。
弓弦听得乘云动手﹐早已翻身而起﹐出手如风﹐点倒了两个道士。玄灵恼恨来抬她的两个道士轻薄﹐出手更不容情﹐一指点在两个道士身上死穴﹐那两个道人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即去见阎王了。
三老﹑魏彪﹑秋实﹑杨展不曾提防﹐却被药翻在地。那抬他们的道士一见变生肋下﹐急弃了他们﹐抽出兵刃﹐来斗乘云﹑玄灵﹑弓弦三人。
乘云﹑玄灵﹑弓弦三人﹐也不使兵刃﹐赤手空拳﹐指东打西﹐片刻之间﹐将众道士打倒在地。
乘云一把提过雨溪﹐拍开他穴道﹐喝道︰“杂毛贼道﹐要死还是要活?”
雨溪吓得浑身发抖﹐道︰“好汉饶命。”
乘云道︰“你且先把解药来救我兄弟。休要耍花招。”
雨溪去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乘云一把夺了﹐拔开塞子放在鼻下嗅了嗅﹐对玄灵道︰“姐﹐此药不假。”将瓷瓶递给玄灵﹐玄灵将那药﹐取来清水化开﹐灌将入魏彪等人口中﹐不一会儿﹐三老﹑魏彪﹑秋实﹑杨展六人悠悠醒转。杨展一看那场面﹐自知中了道士的道儿﹐大怒﹐拨出快刀﹐便要来斩杀那道士。
乘云道︰“杨世伯且慢动手﹐问个明白再动手不迟。”
弓弦一把抓住雨溪的胳膊﹐手上用力﹐雨溪便痛得杀猪般叫将起来。弓弦道︰“快说!你等在此如何害人!”
雨溪道︰“好汉!小道前年来此云游﹐因见这里山清水秀﹐香火又盛﹐便害了此间住持﹐又将观里道士尽皆赶下山去﹐占住了这藏云观。为因小道身上有些功夫﹐便将徒弟都召上山来﹐扮作道士。但见有些油水的香客﹐便骗至后院﹐把蒙汗药麻翻了﹐将钱财都劫了﹐人却推至山后悬崖下。若见有姿色的女香客﹐也把来麻翻了﹐供众人淫乐!”
乘云道︰“你将那些女子都藏在何处?”
雨溪道︰“便在后院神像下密室中。”
弓弦道︰“你这观中共有几人?”
雨溪道︰“连小道一共十六人﹐都被好汉们打翻在此。”
弓弦道︰“难怪那酒楼上小二力劝我等不要来此﹐原来是你等在此作恶!”
乘云道︰“二弟﹐你们且去后面的神像下﹐将那密室中女子救将出来。”
西门应了﹐领着南宫﹑东方﹑魏彪﹑秋实﹐到后面神像下﹐将那被囚女子全部释出﹐竟然有三十多人。都领至乘云跟前。
众女子被囚禁蹂躏多时﹐今见雨溪等被乘云等拿下﹐一涌向前﹐又撕又咬!将一众道士撕咬得浑身血肉模糊。
玄灵千劝万劝﹐方才劝止。
西门等又到众道士房中搜出一大堆金银﹐都堆放在地上。玄灵道︰“各位姐妹们﹐这班贼道为恶多日﹐今被我等拿下。此处不可久留﹐你们这就下山回家去吧。这些金银﹐便分与你们作盘缠。回家寻个好人家﹐或作个生意营生﹐安居乐业吧。”
将金银都分了。众女子千恩万谢﹐再三磕头谢恩﹐结伴下山去了。
众女一走﹐乘云道︰“贼道﹐你且带我去那悬崖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