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听见沙欣发出这个挑战,梅苏特厄齐尔自然认为他说的是德国国家队。俩人虽然都是土耳其移二代,但出生和成长一直都是德国,早都融进了德国社会的氛围里。虽说都还在犹豫土耳其抑或德国,但内心渴望的自然是德意志,最起码厄齐尔是这样理解的。
“当然敢,咱俩就比一下谁先在国家队出场,谁先在国家队进球。”反正都还要好几年,厄齐尔根本不相信自己在卓老大眼皮子底下天天加练,会比沙欣进步得慢。
“好,一言为定!”这一刻,沙欣拿定了主意。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件小插曲影响到了一个重大决定的产生。因为和厄齐尔的赌约,本场比赛结束后的隔天,沙欣就同意了土耳其国家队主教练特里姆的邀请,并很快在一场友谊赛中成为了土耳其国家队历史上最年轻进球球员。
失了赌约的厄齐尔自然是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沙欣会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土耳其。也正是因为如此,堵上气的厄齐尔铁了心非德国队不嫁,任土耳其国家队再怎么呼唤再怎么献殷勤也始终不去搭理,他一直等到名声鹊起后顺理成章入选了德国国家队。
而两人不同的选择也好像是一道分水岭,日后无论是在国家队或俱乐部、无论是冠军荣誉或者足坛地位,厄齐尔都把沙欣甩出去很远很远。当他终获世界杯并成为德国队核心球员时,沙欣黯然宣布退出土耳其国家队。那一年,昔日天才努里沙欣年仅28岁。
厄齐尔的进球并未让马迪堡拿下一场胜利,马迪堡3:2领先之后,小心谨慎的渣叔克洛普用德比希换下了膝盖还是略显疼痛的卓杨。于是,失去束缚的多特蒙德在第83分钟,由波兰射手斯莫拉内克梅开二度,将比分扳为3:3平。然而,多特蒙德为这个进球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巴西边后卫德德强行突破萨沙里特,压底线传中造成了这一进球后,他也摔出场外没能站起来。一瘸一拐被换了下去,德德成为了多特蒙德赛季开始后第五位韧带撕裂的球员。
没准儿大黄蜂本赛季风水不好。
最终双方各取一分,说不上皆大欢喜但也都能接受,马迪堡联赛两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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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周二早上七点过后,天终于放晴了,从那场比赛中突如其来连续三天的霪雨终于像累了似的停歇了下来。这样的早晨,会让人有一种散发自骨头的疏懒,冬日的雨后,无疑是最适合躲在温暖被窝里的好时光。
卓杨今天也起得有些晚,他往日里天总是蒙蒙亮就自然醒。昨夜睡得很晚,并不是在练琴,昨天姐姐和孙雨玫一起回来了,还有马克,他也从西班牙回来了小二楼,几个人热热闹闹庆祝一番,便耽误了休息时间。
吸附在树干孤零树叶上厚厚的尘土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冬日里的汉诺威,原本就很清净的空气似乎又透彻了很多,凋零的树、河、楼、路也不再显得冰冷,逐渐散去的云层缝隙里透出的白色阳光也似乎变得温暖。
卓杨捧着热咖啡站在琴房的大落地窗前,阳光隔着玻璃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脸上的感觉像是春天。
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来,依然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香甜地睡着回笼觉,这种懒惰,正是为了不辜负这最美好的早晨。卓杨没有习惯性开始练琴,因为不想吵醒他们,不想吵醒孙雨玫。
只要一见到雨玫,卓杨总是很开心,只要一见到她的大眼睛,卓杨的话痨就似乎变得笨拙起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好开心地笑,笑容就像这雨后的阳光一样可爱且带着温度。
淡蓝色天空中只剩下几丝薄薄的纱一般的云缕还在游荡,也许在那天的高处有轻微的风,淡若思绪的云踩着缓慢脚步轻柔飘去远方,它徜徉倩影仿佛恋恋不舍。
卓杨很想对雨玫说点什么,说点他心里的话,或者想问问她,那双眼睛里有什么故事。昨晚的梦里,他又梦见了那双美丽的剪水秋瞳,眼神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卓杨很想听见它想告诉自己什么,可朦胧中却只能感觉到那份令他心动不已的柔情。
你是否也梦见了我?雨玫,你的眼睛想告诉我什么?
雨的散去,让远处的埃菲尔山清晰可见,青黑色山体在阳光下被镶上了一道金色的边,卓杨甚至能看见那山上的阡陌交错,还有山的尽头那些没来得及回家的星辰。也许,那些星光也在留恋着什么,否则怎会迟迟不愿悄然隐去。
卓杨想读懂雨玫眼睛里的话,他也想起了一直都能读懂的贝芙莉眼神里的柔情。
他在内心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决然离开贝芙莉邓,是有雨玫的原因,承认这一点,就必须要承认自己早已见异思迁。然而,随着时光脚步匆匆,和贝芙莉分手已经大半年过去,卓杨终于意识到、也不得不意识到,在米兰那一晚他无情地转身离去,何尝不是一种借题发挥。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并不像自以为的那样爱贝芙莉,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将她放在平等的关系上。也许,从孙雨玫重新出现的那一刻起,卓杨就已经开始寻找借口。
想到了这些,卓杨反而轻松了许多,承认自己的虚伪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爱情就像时间,离开的无法再去挽留,只能去珍惜该去珍惜的东西。他不再痛恨‘背叛’自己的贝芙莉,也没有将分手的原因告诉姐姐卓秋天,尘埃落定一切自己来承担,所有的秘密都由自己来独守。
卓杨只想珍惜眼前的雨玫,他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和清愁婉约,甚至喜欢她的神经质。他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并不明了的心意。
“卓杨,你起来好早呀。”
雨玫穿着一身绒绒的娇黄色睡衣,两条藕般的修长腿从下摆探出来,就那样倚在门边看着卓杨。细腻生香的玉颈从睡衣的领口流露,像是一支悠然的玉兰。卓杨笑了起来,一样的阳光似乎又照进了琴房。
雨玫也笑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立刻就眯起来,变成两道弯弯的月亮,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能看见她脸上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卓杨便在这一刻,醉了。
“你瞧,……我牙都还没有刷……”雨玫似乎也有点语无伦次。“你……弹琴给我听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