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带着残存的几十人边打边退,发射完最后一发火箭筒,他直接将发射器砸向前方,厉声喝道:“通知政宗先生的人回来没有?!”“报告,没有回来!”“混蛋!”夜叉暗骂一声,知晓那人八成在路上出了意外,“你们去留守机房,务必要死守住,绝不能让死侍破坏辉夜姬的机房,听明白没有?!”“是!”喘气声中,数十人整齐划一的厉声喝道。夜叉抓起一把霰弹枪,身影快速消失在楼道内,向着源氏重工的深处行去,他必须确认政宗先生还有绘梨衣小姐是否已经安全撤离。一路上经过了数道安全门,越往深处走走廊越开阔,最后的通道足有七八米宽,四壁用不锈钢加固,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气密门。《青葫剑仙》夜叉端起了枪,神色凝重,红色的血液溢过门的下缘汩汩流出,把他的鞋子都沾湿了。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令他心中一冷。他推开门,地面是血红色的,一头死侍倒在了血泊中,龙化的身体魁梧得就像个橄榄球运动员,蟒蛇般的长尾拖在血泊里。它被从中间斩成了两段,下半身仍屹立着,上半身却斜斜落在地面上。伤口处平滑整齐,这是用什么东西砍出来的,夜叉很清楚这些怪物龙化后的身躯究竟有多坚硬,此刻心中愈发震惊。这是谁出的手?政宗先生,还是小姐?夜叉来不及多想,咬牙跋涉过满是血的地面,走进了金库门。在笔直的木质走廊上,红白巫女站在走廊的中间,背对着他正面面对走廊的尽头。暗红色的长发披落身后,小姐手中提刀,似乎在面对着未知的敌人。夜叉神色一松,好在小姐没出事。他站在金库门口低声道:“绘梨衣小姐,我是夜叉,我们暂时无法清除入侵内总部的死侍群,需要劳烦您先行撤退,少主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类似蛇嘶鸣的声音,夜叉神色一变,那群死侍竟然追着他来到了这附近。夜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惨死的死侍,心道也不知道小姐究竟有多强。“绘梨衣小姐,得罪了!”感受着身后愈发接近的死侍群,夜叉一咬牙,跨越过了金库门,准备强行拉绘梨衣小姐离去。在路过大开的推拉门时,夜叉无意间扫了屋内一样,顿时脚步骤停,难以置信地侧头看着屋内的惨状。一个老人被从中斩断,倒在了血泊中,他手中似乎握着什么,没闭上的眼中满是茫然,彷佛死不瞑目。政宗先生!夜叉寒毛倒竖,惊恐地看着政宗先生的尸体,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绘梨衣小姐。他的脑海中嗡的一声,大片空白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他确实不喜欢动脑子,能动手就不多bb,但他不是傻子,在看到政宗先生与那死侍死去时差不多的姿态,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凶手,绘梨衣小姐!如果他没猜错,恐怕小姐又暴走了,她暴走的时候百无禁忌,无论是谁都会被杀死。但夜叉没想过有一天政宗先生竟然会死在绘梨衣小姐的手上!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夜叉打了个寒颤,上杉家家主杀死了橘家家主兼上一任大家长,这个消息会彻底动摇蛇岐八家的根基!老大也会陷入痛苦的狂潮!他绝不能眼睁睁目睹这样的事发生,夜叉艰难下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心中狠下心来。他走进屋内,小心抓起政宗先生的残肢,事到临头他又忍不住陷入了犹豫,因为这件事简直是大逆不道,被千刀万剐也是理所应当。夜叉一咬牙,提着政宗先生的残肢,反身回到了金库外的走廊上,他狠心将政宗先生的残骸放在地上,不远处死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们不会放弃一切新鲜的血肉!这就是他想出的办法,把政宗先生的死因推给死侍,只要被那些怪物分食撕咬,就没人发现政宗先生其实是被绘梨衣小姐杀死的!丢完尸体后,夜叉重回大门后,这次他站在里面关了大门,以这几道安全门的质量来看,死侍要想突破这重封锁不是件简单的事,这样他也不必带着绘梨衣离开了。委实说他现在有些发憷,连政宗先生都杀了,小姐完全进入了暴走状态,这种情况杀他夜叉轻轻松松。没过多久,外面属于死侍的嘶鸣声就由远到近,来到了屋外,很快夜叉就听到了啃噬血肉的声音。他在心中为政宗先生默哀。…………乌鸦驾着车疾驰在风雨中,赶到了源氏重工楼前。看到停在大厦门口的水泥搅拌车,乌鸦脸色一变,破口大骂。源稚生提起了蜘蛛切,推开车门,他仰头望去,间或有几个楼层还亮着零星灯火。“我先去上去,你们汇合后从窗户里进入,沿路搜寻一切敌人。”源稚生交代了一句,提刀助跑,一个高跳直接撞碎了二楼玻璃墙,冲入了源氏重工。二楼地面上堆满了尸体,有穿着执行部专员特制服装的,也有显然是外来入侵人员的。源稚生踩着地面上的血水,大步向深处走去,他能听到上方有火拼的声音,死侍独有的嘶鸣,以及人类的怒吼声。真是令人不悦啊。源稚生疾步快行中,勐地拔刀出鞘,黑暗的环境中刀光如匹练般瞬间划过,一头趴在天花板上正要偷袭的死侍被斩下了头颅。他循声而去,在辉夜姬的机房前找到了最后仅存的战场。偌大宽敞的大厅内,数十头蛇形死侍游蹿在各处,不时向集结在机房门前的专员们进攻。源稚生忽然举剑,蜘蛛切带着湛青色的刀光刺入一头死侍的后颈,贴着嵴柱下滑,一块块嵴椎骨开裂,这名死侍像是被抽掉了了嵴骨的蛇那样一段段坍塌,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源稚生扫了眼全场,知晓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他拄刀而立,口中念诵着古老的语言。他念得越来越快,巨声在大厅中回荡,彷佛山中佛寺古钟轰鸣,彻底吸引了死侍们的注意。一重领域缓慢地扩张,看起来很温和,边界泛着澹澹的荧光,可领域中的死侍却无不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双手痉挛着按在地上,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泪。它们向着源稚生五体投地地下跪,如同掀起叛乱的逆臣面对归来的君王,有的只是恐惧。“大家长!是大家长回来了!”残余的专员们内部发出惊喜的欢呼声。源稚生提着童子切和蜘蛛切走进死侍群中,沿路挥刀砍下一名又一名死侍的头颅,割草机一样推进,黑色的血泉从脖子的断口中涌出。他黑色的长风衣敞开,衬里上是一幅盛大至极的浮世绘,简直就如光照大千的天照在瞬间压服了所有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