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血丝逐渐密布在周超的眼球上,远方那些士兵的数量太多了,这最起码也有不下六千人的数量,估摸着聚集了附近三到四个节点的士兵。
“务必给我把他活捉!”
刘福禄咧着腥臭鲜红的嘴残忍地笑着,眼里闪烁虎豹一般吃人的光芒,几个官职相对高一点的将士都不敢凑到他跟前看他的眼睛。
“末将领命!”
将士们正要离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貌似才刚刚参军的小将士的胳膊。
这个小将士扭头看过去,整个人就差点被吓到抽过去,刘福禄是个什么人,作为他麾下的士兵,小将士再清楚不过了。
“下来!你的这匹马归我了!”
刘福禄舔了舔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把全红的牙齿抹出来了一丝白色,他大手一抓,就把小将士给扯了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就已经摔在了地上,屁股那里被摔得生疼。
瞥了小将士一眼后,刘福禄看都不看跟了他许久的乌骓马,他那双鲜红的眼睛里,除了周超外,再无其他人配做他眼里的猎物。
大军追赶着周超离去的方向,很快只留下被主人无情抛弃的乌骓,和这个手足无措的小战士,他一想到刘福禄的笑容,双腿就打摆子,回过神来后,才感觉股间湿漉漉的……
大地的震颤还在持续,那是一大队的骑兵在身后不停地追赶,一开始望向身后还看不到什么人,可仅仅只过了一盏茶时间,黑压压的潮水已经向他淹了过去。
“周超,束手就擒吧!就凭你胯下的那匹劣马,又能跑多快?还不如早点放弃抵抗,免受皮肉之苦!”
对于这样的垃圾话,周超充耳不闻,反倒是“间隙”来了脾气,它不甘心地嘶鸣了一声,丝毫不管屁股上的伤势,卯足了劲儿奔跑。
这是在向刘福禄证明,它不是一匹劣马!
若是往常,周超非常乐意看到这一幕,因为这愈发证明了“间隙”的人性化,但现在就算了,人都是有小脾气的,目前“间隙”就是这般情况。
“别跑太快了!你还受着伤!”
周超焦急地看了一眼“间隙”的屁股,果然,那里早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而且伤口还在持续不断的撕裂中。
“该死!”
周超回头瞪着刘福禄,若不是他逼得这么紧,“间隙”就不会吃这般的哭,他已经感觉到了它的虚弱,要是再跑下去,“间隙”就会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力竭而亡。
“刘福禄!敢不敢就我和你两人单挑?我输了就跟你走,赢了你就放我离开!”
若是往常的话,刘福禄说不定就真的答应了,可现在不行,楚王已经跑了,要是不能把周超抓回去,小命不保的就是他。
“虽然我也很想跟你分个胜负,但现在不行,你必须要跟着我回去,到时候我们想切磋几场就切磋几场!”
身后的大军已经渐渐逼近,“间隙”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显然它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听见身后弓弦紧绷的声音,周超连忙回过头去,果然,身后的敌人已经弯弓搭箭了,寒光闪闪的箭矢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别射击!我投降!”
看到敌人弯弓搭箭,并且对准的还是“间隙”,周超终于是绷不住了。
他知道刘福禄会留他一命,但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更何况只是一匹驽马而已。
但这匹白色的驽马对周超的意义可不一样,自从它跟了周超后,就展露出了非凡的灵性,即使是在战场上,为了不坠周超的威名,每战必冲在最前面。
现在更是如此,在刘福禄最焦急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不说,还拖着受伤的身子驮着周超往樊城跑,这份恩情怎能不报?
早就没把“间隙”当成一匹简单的马,尤其是现在,周超更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兄弟,有人伤害自己的兄弟怎么办?找他还回来!人数太多了呢?投降,只要兄弟不受伤害!
嗖!
还是有一支箭矢射过来,眼看瞄准了“间隙”的伤口飞过来,周超眼疾手快,抽出长剑就劈了过去。
咔的一声,箭矢被砍成两半,周超朝着刘福禄怒吼道:“你要敢伤害我的马,我便是自杀也不会跟你回去,到时候看你如何给梁王交代!”
话音才刚落,那个射箭的士兵就被刘福禄一杆长枪抽打在了地上。
“这样你可满意?”
刘福禄笑着说道,他的主要目标是楚王,但楚王逃了,抓一个活着的周超价值也不小,要是把他驯服了,从他嘴里撬点情报出来,再让他帮着打天下,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周超勒住了马缰,还没等“间隙”停稳就跳了下去,第一时间就是查看它的伤口。
“周兄,何必为了一匹马做到这样?”
“因为我是一个有感情的正常人,而你自小就弑师饮血,自然是体会不到我这种人所拥有着的感情。”
看都不看刘福禄一眼,周超淡淡的讽刺道。
已经胜券在握的刘福禄自然不会和周超计较,他满意地看了周超一眼,就大声地拍了拍手。
很快,几个士兵一人拿着一条铁链跑了过来,他们狞笑着盯着周超,不用说,太过于忌惮,甚至都准备用铁链束缚住周超。
“绑起来带回去!嗯……这匹马也带回去吧!我看周兄这么看重这匹马,要是不好好带上的话,到时候我们几个可承受不住周兄的怒火!”
刘福禄心情大好,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几句,但就在几个小兵准备去绑周超时,一支暗箭确实精准地钉在了其中一人的眉心。
嗖嗖嗖!
又是几只弓箭袭来,瞬间将周超身边的几人都一并清理了。
事情有变,刘福禄连着后退了几步,因为他看到几支划破空气的利箭正朝着他飞了过去。
“是谁!”
“是谁?”
不仅是刘福禄惊怒,周超也疑惑,很明显对方是冲着他去的,不然怎么会先解决掉他身边的敌人呢?
当他们两个把目光都转到同一个地方时,赫然看到一个手提马槊的络腮胡壮汉骑着马飞奔而来。
“赵信长?”
“大哥!”
来人正是赵信长,他大略地扫了一眼周超,见没发现什么致命的伤口也就放心了下来,旋即一双虎目死死瞪着刘福禄。
“伤我二弟,拿你命来偿还!”
马槊横劈过去,掀起厚重气流,一起朝着刘福禄的脸招呼过去,后者一惊,赶紧招架,只是当马槊和铁枪相撞的一瞬间,刘福禄的铁枪差点脱手。
“好强大的力量!”
刘福禄表情有些惊讶,他看了眼自己,又细细扫了眼赵信长后,这才明白自己一是有些力竭,二是赵信长本身就以力量见长,所以拼不过很正常。
“赵信长,就你一人过来,不是送死吗?你现在死在我手里,你让你二弟如何心甘情愿地被我收服?”
听到此话,赵信长大怒,他张开一只手护住周超,另一只手持矛警惕地注视着刘福禄,他大声道:“我二弟乃是俊杰中的俊杰,你这厮也配收服我二弟?”
“再说了,你怎知我身后就没有援兵?”
看到赵信长狡猾的一笑,刘福禄顿时心生警惕,他竖起耳朵仔细在听周围的动静,可不管是马蹄声还是说话声都没听到。
“根本就没人……”
刘福禄正准备嘲笑,可他话还没说完,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这时候瞬间凝固了。
“太安静了!”
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视线连忙在周围来回扫视。
“这里什么时候有一片树林了!”
望着刘福禄那惊疑不定的表情,赵信长得意地大笑,“你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二弟身上,我可是隔老远就看着你撵着我二弟到这里,若非三弟阻止,老子早就冲出来砍你狗头了!”
赵信长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鹰哨,咬在嘴里后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吹了出来,只听一声划破长空的尖锐哨声,原本寂静无比的树林顿时如沸腾的水一般嘈杂起来。
“杀!”
一声怒吼,却见领头之人乃是一名四十几岁的老人,长发被头盔所覆盖看不透,但就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也能看出这老人生平所经历之事有多少。
“楚王?”
刘福禄被楚王突如其来的出现给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脸上布满了残忍的笑容。
“桀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好,把你拿下后,再把周超捆回去,省事!”
他正要下令冲锋,可当他看到树林里不断冲出极多的步兵,从两侧也绕过来密密麻麻的骑兵,刘福禄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凝重。
“不下五千人的骑兵?”
用点兵之术稍微扫一眼,刘福禄就大概猜到有多少人,他自己这边的人比起来就少了些,对方光是骑兵就已经与他们的人相当,何况是还有那么多的步兵。
“哼!狼子野心,也敢图谋楚王,也敢图谋我樊城?找死!”
赵信长一声怒吼,率先朝着刘福禄冲了过去,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周超,肚子里的怒火就不停地燃烧。
“敢伤我二弟,拿命来!”
如果说周超是一只技巧性拉满的花豹,那赵信长就是一头力量无匹的巨象。
眼看马槊又一次劈将过来,光听那被裹挟的风声就知道这一击有多重。
刘福禄此时也非全盛时期,自知不能硬拼,外加上对方人数也超过了他们,惊疑不定之下,一咬牙拨转了马头。
“赵信长,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这次我人手不够,且放你一马,待我集结兵马,看你樊城的城墙够不够厚!”
撂下狠话,同时躲开了赵信长的进攻,刘福禄毫不犹豫地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想到此次行动的损失,他就感到一阵阵的怒火。
敌人才阵亡不过八百多人,而他们就死了将近两千人,若非张青的弓箭营赶到,只怕他刘福禄所率领的军队还会被那悍不畏死的八百人给杀害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