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把被李伟成递过来的长剑,周超犹豫了两秒后接了过来。
此剑名为“摇光”,剑身之上有着类似北斗七星的图案,又因属于摇光的那颗星的图案最是庞大,顾因此而得名。
李伟成非常宝贝他这把剑,平常周超想要把玩都不得行,今日李伟成却是主动交给了他。
“你知道的,我上不了战场,去了的下场也就是被人一刀给砍成两半,所以我想让你拿着我的佩剑,替我多杀几个敌人。”
他说的很认真,周超看过去,李伟成的表情有些黯然,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落寞,也许是不能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上阵杀敌,又或许是因为敌人太多而生出一股无力感。
房间里的烛光熠熠生辉,周超拔剑出鞘,烛火的光芒照在剑身上,如一汪清水一般。
挑了个剑花,周超收剑回鞘,笑着一拳轻轻碰在李伟成的胸口上,说道:“放心,这把剑,怎么也要多饮几个贼人的鲜血才是!”
坐在南城门的城头上,周超干完两大碗稀饭后,赵信长递过去了一碗酒,他接过一饮而尽。
反正今日一战,要么将敌人杀尽,要么就是饮恨而死,没有第三条路,至于投降一事,呵呵,身边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跪着求活路惹人耻笑。
若是以往,南北城门肯定都要派人去守,最起码周超和赵信长一定要分开坐镇南北,如今两人却是都在南边。
无他,南边敌人最多,梁王的二十万大军就从南边出发,至于北面的那些人,相比较之下就显得过于少。
一碗一碗的清酒喝着,若是以往,这么多酒喝完,周超肯定早就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可现在,他的眼神却依旧清明。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周超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太阳升起。
万道金光透过树梢,护城河的水面上染上了一层胭脂红,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灿烂的云霞也被染得一片绯红。
“真美啊!真是看不够!多想再看几遍!”
周超站起身来感叹道,可惜,这种美景多半是没机会再看到了。
相较于天边的美景,远处平原上的那黑压压的乌云则令人生厌,并且还在不断地靠近。
“全军列阵!”
要是敌人兵力少一些,说不定周超他们就躲在城里不出来,但对方这压倒性的兵力,已经让他们觉得没有必要了。
除了留下一些守城的将士外,其余的人都在周超和赵信长的带领下,越过护城河,先一步在外面等待着。
漫无边际的铁骑在他们面前肃然停马,忽起一阵劲风,那一杆描着“梁”字的龙纹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且看一骑当先,不比那制式的黑色铠甲,此人身着黄金色的铠甲,甲片反射着朝晖,晃得人眼睛都瞎了。
这个世界金色为尊,金色也只有皇帝一人能用,其他藩王最多也只能用次一点的颜色,例如紫金、赤金、黑金等等。
但眼前这人却是全身金色,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除了梁王以外,估计再没有敢这么做,其他藩王虽说也有争王位的心思,但却不会像他这般这么直接。
梁王摘下头盔,周超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剑眉染上星星点点的灰色,脸庞虽然依旧如刀削一般,但已生出些许褶皱。
五官倒是极好,可以看出来,此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梁王一拱手,大声笑道:“赵将军,一别多年,今日再一次见到将军的风采,只可惜当初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如今倒是有些许潦草!”
他又把目光放在赵信长身边的周超身上,笑道:“这位便是你的结义兄弟周超吧,一箭破城门的威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新一册的名将传上面,你的名字定然在上面。”
赵信长没说话,周超倒是先开口了,“梁王何须客气,今日您到来的目的,早已是路人皆知,周某自知活不过今日,还请您到时候高抬贵手,放过城中百姓!”
梁王眯眼一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周将军说的哪里话,像你们这般人才,若是埋在泥土里实在可惜,不如归顺于孤,也好继续一展风采!”
“哼!梁王有心了,只是我们都乃楚人,若是亲眼看着脚下的土地到了他人手里,那还不如以死谢罪!楚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战死于此,方才不负他老人家的威名!”
或许是早有预料,梁王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他只是微微摇头道:“可惜可叹!亲眼看着良才入土,孤甚为心痛!”
“活着时靠大地母亲养活,死了回归土地有何不好?有我们的尸体滋润,明年的今天,这里的花开的一定茂盛!”
周超大吼一声,抢先一步出列,赵信长没有阻止,这种情况下,也不管周超私自出列的事了。
“谁敢与某一战!”
无人应答,且看敌人面带嘲讽就知道,他们根本没必要派人过来和周超阵前比斗,只需要一声令下,二十万铁骑就足以踏平这座孤城。
不过或许是梁王想看小丑表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冲阵,而是招过来一员副将问道:“传下去,有没有勇士敢与他一战?”
副将连忙大声吼道:“梁王大人想看看这只蚂蚱蹦跶,尔等可有人上前给梁王助兴?”
话音刚落,军中传来一位壮汉的吼声:“吾乃上将贺钊,善使一杆长枪,且看我拿下这厮!”
“好!”梁王抚掌大喝一声,“祝将军大胜而归!”
贺钊出列,驱马便是直接朝周超冲过去,后者不惧,同样迎了上去。
枪矛交接,两人战在一起,短短时间就以战至十个回合。
再一次交接,周超发现贺钊的破绽,瞅准机会马槊用力捅过去,后者的甲胄犹如纸糊一般,被直接洞穿。
“下一个!”
见贺钊倒下,梁王脸上无喜无怒,只是淡淡说道:“还有谁可敢出战此人?”
“双枪将丁平,愿为梁王分忧!”
说着,又是一员壮汉出列,他双手握着两杆短枪,红缨在风中飘扬,如同鲜血飞溅!
周超笑了笑,他看过隋唐演义,丁延平教罗成破双枪的一幕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如今正好有机会验证电视里说的到底是否属实。
“竖子为何发笑?可是瞧不起丁某?且看我是如何割下你的头颅饮酒!”
说着拨马直冲,双枪寒芒一闪,左手的短枪已然刺出。
此时丁平在心中冷笑,只要周超将他左手的短枪荡开,他就可以趁着机会,借马冲锋的力量,用右手的短枪直接刺穿周超的心门。
果然,就看周超一手持着马槊,用力一扫,马槊就和丁平的短枪碰在一起,而他整个左胸就暴露了出来。
“死吧!”
丁平一声大吼,寒芒瞅准机会直接刺出,却不想,只听一声轻啸,一柄长剑挡住了他第二杆枪。
“雕虫小技!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得很!”
周超微微一用力,就用剑拨开了那杆短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了过去,此刻丁平一杆枪正与周超的马槊对峙着,另一杆枪又被荡开,这下全身再无防备。
嚓!
一剑封喉!
他轻轻甩了甩长剑,冷笑道:“三弟的摇光宝剑,如今算是饮上第一口鲜血了!”
随后周超抬起头朝梁王拱手道:“梁王大人,这等杂兵还敢自称上将,看来您得好好评判一下自己的手下了,莫要被一些酒囊饭袋给蒙骗了!”
“多谢周将军关心!”
梁王表情古井无波,只不过他内心倒是较为震撼的,看周超年岁不大,武艺倒是极强。
他手下的贺钊可算是一员猛将,曾一力战三名敌人而不落下风,双枪将丁平更是在名将传榜上有名。
而如今这两员大将竟双双折于此,心痛之余还有点惊讶。
“周超……”
他在内心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你们可有谁在此前听闻过这个人?”
一旁的副将想了想后也还是摇头,“未曾听闻,此人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
梁王大声道:“周将军,你师从何处?”
“怀疑起我的来路了吗?”
周超心里暗想,不过他们再怎么也猜不到周超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在这里的身体都不过是一条数据罢了。
“家师自号逍遥散人,带着年幼的我游历四方,一身武艺便是他老人家传授!”
“逍遥散人?”
不仅是梁王,除却已经听过这一说辞的人外,其他所有人都默默地在心中回忆这一号人物。
眼见其他人都面露疑惑之色,梁王便知自己不用问了,本身他乃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他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这小子恐怕是在撒谎,孤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这般人物。”
这时,在梁王身后,有一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将领骑马来到梁王身边说道:“梁王,不如此次就由末将前去试一试吧!”
看着这年轻人,梁王笑道:“好!福禄,你拜过多名大家为师,替本王看看此人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