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赵林怒喝,“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何不早点禀报,拖了这么久才过来!”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拖下去,一人四十军棍!”
那几个负责查看情况的士兵连忙跪下求饶,可赵林正在气头上,怎会放过他们?
待那几人被拖下去后,没过多久,账外响起一声声起此彼伏的惨叫。
“大人,为何这样处罚这几个士兵?他们并未犯什么错啊!”
一旁的副官有些不解。
“就该把你也给拖出去,你以为我为何打他们?是因为他们蠢!而你跟了我这么久,才是没能变聪明一点,气死我了!”
赵林发脾气地把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为何城墙上一个士兵也没有?为何赵信长所说的一万大军还没到?”
“因为这一切都是诈我们的!”
“诈我们的?”
一声惊雷,在副官的脑海中炸响。
“根本没有所谓的一万大军,陵州军不过是想把我们吓退,然后再把城内的百姓和士兵都迁走,只留下那一座空城而已!该死!”
副官想了想说道:“大人,这也不算太差,起码我们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青滩。”
“我要青滩有何用?”
赵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攻打青滩,只是为了那里面的人,百姓和士兵加起来有个九千人,这可以给我们增加这么多兵力!”
“梁王想要楚地,但不想耗费他领地里的兵力,所以给我们一句‘兵力自己想办法解决’,所以我们才来攻打青滩。”
“楚地外围的这些城有什么用,真正重要的是陵州城的后方!现在人马都迁入陵州城,那这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就更难打下来了!”
赵林说完,副官也明白了一切,脸上苍白的厉害。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追杀?他们毕竟带着城中百姓,跑不快……”
说完,副官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林的表情。
后者脸色阴晴不定,犹豫片刻后,突然一拍案几,大吼道:“追!我要把那个诈我的人碎尸万段!”
相比于赵林帐内那般恐怖的气氛,周超这边就好得多。
“乡亲们,不好意思,还需要你们帮忙搭建木寨,但我们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还请大家见谅。”
周超朝着热火朝天做事的乡民们说道。
尽管在出发时,钱通就跟乡民们说过迁往陵州的重要性,并且还主动鼓动他们帮忙做事,但周超还是有必要跟他们道谢。
“官爷,跟咱们谢什么,老汉知道,这是在保护我们这些人,昨日听说有敌人要攻打我们,老汉都打算自己上阵赴死了,好在今日官爷们及时出现。”
“现在做木寨,是怕白天的那些敌人追过来,要是没有我们,凭官爷你们自己骑马,早就回了陵州城,恐怕还要你们用命保护我们,何必道谢呢?”
说话的是一个老农,他用白巾裹住了脑袋,抱着一根不大的木头桩子,在经过周超身边时笑着说道。
闻言,周超鼻子一酸,这就是民风淳朴的世界,这里的平民,不像现代一样,人与人之间相处,处处都在勾心斗角。
老农说完,又努力地干起了活,周超也不再干站着,同样加入了干活的行列,尽快将木寨给搭好。
要么别人总是说人多力量大,周超估计一个小时都没有,一座木寨拔地而起,这比堆积木有成就感多了。
干完活肯定要吃饭,就在众人准备取水生火造饭时,突然,远方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落在地上。
“不好,敌袭,所有人准备迎战!”
从这里就能看出赵信长等人的素质了,他们在听见马蹄声的一瞬间就穿上甲衣,抄起武器骑上战马,在木寨前列阵。
周超的速度肯定比不上这些真正的战士,不过好歹他也接受过军训的洗礼,终于在敌军到达之际,来到赵信长身边。
“赵信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想不到你也会使这等计谋!”
赵林抽出长剑,指着赵信长的鼻子骂道。
要么说赵信长没脑子呢,只听他一声哈哈大笑,指着周超说道:“这都是我弟弟周超的功劳,仅仅靠他那嘴皮子,就吓得尔等狼狈逃窜!”
招人恨还得是他啊!
不说是已经火冒三丈的赵林,就连周超也是捂眼摇了摇头,没眼看。
赵林又不傻,方才在青滩时,就是周超说了那一大堆话,才使他退的兵,这会儿故意把这事安在赵信长头上,就是想让他交代出谁是主谋。
“你们两个,我定要将你们的人头砍下来,待我攻破陵州城时,一定要把你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日日受苍鹰啄食!”
赵林嘴上虽然在骂,可他暗中已经下令,他背后的士兵同样也摆开阵仗,周遭的空气中,隐隐传出金戈铁马的气息。
周超握紧了马槊,右手已经开始颤抖,这是体内沸腾的热血所致,令他有些兴奋。
“没想到,我骨子里居然也是一个战争狂人!”
他自语一声,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不过他那只颤动的右手却是被敌方看到。
“哈哈哈哈,黄口小儿,你是害怕了吗?居然手都开始抖起来了!”
赵林一愣,紧接着捂着肚子大笑,仿佛都快断了气一样,一时间他们的士气大涨。
反观周超这边就降到了冰点,主将看着还是很从容,但身边的副将手都在颤抖,连上级都害怕了,那这仗该怎么打?
“周超小儿,要是你害怕,就赶紧滚进寨子里,和那些妇孺挤在一起报团取暖吧!”
“大人,我看此人嘴皮子有些厉害,不如砍下他的头时,顺便割下他的舌头下酒,说不定你我也能像他这般能说会道!”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传到对面,赵信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像随时会滴出水来。
不比赵林那边的热烈,周超这边的空气都是冰的,明明是大夏天,他们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二弟,不如你……回寨子吧,留在这里……”
赵信长犹豫了一下,影响士气这四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呵!”
一直没说话的周超冷笑一声,他没有理赵信长,驱使着胯下的战马缓缓出列,说道:“说我嘴皮子利索,我看你们也不差嘛!”
“你们一人一句,都怼得我说不出话来,既然你们说我是害怕了,那我现在出列,尔等有谁敢与我一战?”
“二弟不可!”
赵信长赶紧阻止周超,但后者完全没有理会。
“不是叫嚣着要割下我的舌头下酒吗?来,我就在这里,看你们能是不能斩掉我的头颅!”
“哈哈哈,我原以为你还算一个聪明人,想不到你只是一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蠢货,也罢,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你!”
赵林不屑地说道,“哪位勇士愿意替我杀掉此人?”
这时,军阵中有一人驱马出列,大声笑道:“末将郑武,一对宣花斧人挡杀人,愿替大人效劳!”
“好,郑将军,替我取下他的头颅,洗干净后我做杯子饮酒!”
“是!”
郑武狞笑着盯着周超,说道,“小子,你要是害怕,就赶紧滚回去,否则定教你后悔!”
“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打不打!”
周超不屑地比了一根中指,郑武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清楚这不是什么好动作。
“好!你放心,我这宣花斧锋利得很,割你的脖子不会有痛觉的!”
说罢,一脚踢在马肚子上,冲向周超,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刺穿周超。
不过后者同样不惧,驾着马迎了上去,只见郑武手持双斧劈过来,周超冷哼一声,模仿着关二爷的拖刀术,向上用力一挑,挡住了双斧的进攻。
双方擦身,周超调转马头,主动进攻,又一次交锋,周超舞动着马槊,用力劈了下去,郑武虽然不屑周超,可面对进攻也还是要抵挡的。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是兵铁相交时所发出来的声音。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交锋,却是周超压制住了郑武,那一杆马槊将两只宣花斧狠狠压在了与马头齐平的位置。
“竟……竟然比我的力气还要大!这不可能!”
郑武心中大呼不好,他想要赶紧摆脱这个局面,但是斧上传来的大力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哼!”
周超一声怒喝,手上的力量突然一松,郑武眼睛一亮,以为周超力竭,正打算反击,却看到周超抬起马槊,抡圆一圈,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啊!”
一声惨叫,郑武摔落在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本就是大热天,背后早就被汗水浸湿。
这会儿汗水加上被周超打伤,双重伤害令他差点爬不起来。
“我可是穿了甲衣的,他的力量这么大吗?”
郑武心中暗道,他自知不能待在原地,必须赶紧爬起来再上马,或是想办法把周超也打落在地,否则他将没有优势。
然而,当他刚爬起来时,就看到身前有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向自己冲过来,好像还有一根冒着寒光的铁器……
噗!
一矛穿心!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