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着自己的腰肢，陈慢先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顾子谦，接着才缓缓放开对方从被窝里面爬出去，而之后，她随后拿起一件大衣，也就是顾子谦昨天穿的衣服套在身上，最后便再次回头瞪了一眼靠在床头露出一副无辜表情的男友才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裹着男友的衣服，加上身上本就穿着的睡裙，可能存在泄露的春光被尽数遮掩起来，而就这样，陈慢朝着发出声音的厨房走去。
很快。
她便看到了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着的身影。
那不是她妈又会是谁？
“妈……”
陈慢没有迟疑，顿住脚步后便轻轻叫喊出声，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安。
反正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难道还能躲过去？
话音刚落，还在灶前的陈母便回转过身，只见她先是露出诧异的眼神，似乎是意外出现在身后的陈慢，接着那柔和的视线又迅速在陈慢的身上扫视一圈，最后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把你吵醒了？”
从女儿此时的神情已经那隐约露出的肌肤状态，作为过来人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就暂时不打算去深究，权当是没有看到，于是便将话题一转说起了其他。
“没……没有，我……我们是自己醒的。”
迎着老妈的眼神，陈慢怎么还敢怪对方回来的太早以至于打扰了自己休息，连忙解释。
而随后，她本来刻意避开的视线又因为想要看看自家老妈什么反应而重新和对方对上，本来还显得很淡定的脸色顿时又多了几分羞涩和慌张。
不过，慌张归慌张，但是她嘴里依旧是将自己和顾子谦称呼为‘我们’，并没有那种生怕家里人反对就迅速把自己和男友分开的行为，亦或者是早恋的男女撞见班主任那般找借口掩饰。
“他也醒了？”
陈母听到陈慢的话，再次问道，同时，她的眉头还微微一挑朝着卧室的方向瞄了一眼。
无论怎样，听到女儿提起顾子谦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泛起涟漪，尤其是想到之前推开门看到二者抱在一起熟睡的样子时就更觉得不开心，好似被抢走了什么宝贝一样。
“嗯，醒了，不过……不过他估计还要躺一会儿，所以我就起来打算……唔，打算做点早饭，结果就看到妈你回来了。”陈慢硬着头皮继续回答，也没有说是顾子谦告诉她自己的老妈回来这件事。
而一边说，她一边仔细打量着张洁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流露出气氛的情绪时心里面也莫名松了一口气，想着确实和顾子谦之前所说的那样不是啥大问题。
不过，难为情还是有的，就感觉很复杂的一种情绪吧，毕竟被亲妈看到那种羞人的画面，而且就她自己不知情，还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如果不是男友提醒指不定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给你们熬了粥，还要一会儿才好，你先去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你自己看看你这穿得像什么样子，里面是裙子，然后袜子都不穿一个，腿就这样光溜溜地露出来，小心以后得风湿！”
陈慢看着女儿身上穿的明显是顾子谦的衣服，心里更加复杂，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一巴掌扇在陈慢的后背，啪的一声把后者吓了一跳，仿佛受惊的兔子朝后一缩，好在衣服很厚实，声响却并不痛。
“知道了妈，我这就回去换，行了吧。”见到自家老妈的态度确实还算不错，陈慢心里面悬起来的石头也全部落地，而随后，她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踩着毛茸茸拖鞋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下！”
结果，才刚转过去半个身体，刚刚还在叫她快点回去换衣服的陈母就又出声。
“怎么了妈？”
陈慢一脸疑惑地看向张洁，眉眼间甚是不解，染了半点红霞的俏脸多了几分憨态，全然没有之前那种担忧，心里面的一些紧张情绪似乎都已经退散，所以比较轻松自然。
“你说怎么了，本来不打算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我看养你这么大是白养了，现在有男朋友就胳膊肘往外拐，我以前教你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都丢到脑后去了？！这要是我今天不回来，你估计要上天吧？”
既成事实，确实没办法更改，但几声牢骚还是可以发的。
比如说现在。
看着女儿的态度从一开始见到自己时的那种不安到此时的淡定，张洁心中的滋味很是不好描述，尤其对方转身那一瞬间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心中更觉不爽，所以才有了此时呵斥之事。
“我……”
看着忽然间脸色一变的老妈，陈慢愣住，有些紧张地抓住衣角。
就比较委屈吧。
“算了，你先回去吧，饭还要一阵，没休息好的话还可以多睡会儿，反正粥多熬一会儿更稠更香。”
沉吟了许久，陈母也意识到自己突然间蹦出那么一句似乎是吓到了陈慢，看着对方瘪着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刚硬起来的心又再次软下去，表情中多了几分溺爱和无奈，“妈又没有说你什么，你怎么就把脸给绷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我哪有绷着脸……”
陈慢轻咬着嘴唇回答道。
倒不是她摆脸色，虽说刚刚在那一瞬间确实有些不开心，但她又不是什么不知趣只知道无理取闹的人，自然是知道老妈说的也都是为了她好，所以此时看着老妈那认真的表情，她心里纠结万分，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过去吧，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红眼睛，都说了妈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你看你妈我有反对你们的意思吗，不过……你妈我可还没有做好当外婆的准备，你们可要注意点噢！”
陈母看着女儿委屈巴巴的样子，表情更多的还是宠爱，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她自然是希望对方以后的日子过得好，而一个女人想要把日子过好，其中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一个好的夫家吗？
当然，她这也不是嫌弃顾子谦不好，而是觉得女儿就这么轻易地被别人拿下总有些吃亏。
“妈！你……你说什么呢！”陈慢心里面都还在想着被训了一句这种事，还没等小情绪过去忽然间就又听到了老妈说了一句让她半天合不拢嘴的话，本来绷着的小脸上顿时密布起错愕和惊讶，但更多的，却还是羞涩。
“我能说什么？”
陈母白了一眼陈慢，虽说母女之间说起这个话题有些臊得慌，但是她觉得有的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不然大家都扭扭捏捏难免出现交流障碍，而目光又再次朝着卧室的方向投过去一秒，她很快就又收回来盯住面前的闺女，接着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才大二，他也才大一，再快也要等到大学毕业才行吧，不然多影响你们的学业？”
“再一个，如果发生意外去医院那啥，对身体多不好，你看隔壁那个谁就是以前去医院次数多了，现在想要怀孕都怀不上，每次都习惯性流产了。”
作为母亲，张洁觉得自己有时候确实不怎么靠谱，比如说她老早就看出陈慢和顾子谦两人的关系很密切但却从没有提前预警，但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吧，所以她此时便很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话。
“妈！”
陈慢更羞赧了，她看着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老妈，本来只是带了两片红晕的脸已经完全红透，就好像是刚刚蒸了桑拿出来一般，而且，在后者的目光注视下，她也缓缓低下头去，仿佛脚下有宝藏等着她去发掘。
“我认真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陈母其实也觉得说这些话有点怪，但本着对女儿的爱，她再次强调道。
“知……知道啦，我会注意的，妈你就别操心这事。”把拉链拉到最高，衣领几乎是把脸遮挡了大半，陈慢用手隔着衣服捂住自家的脸，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不过，就在她说着话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昨晚，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所以也就……
这么一想，她的脸更加滚烫，都不敢继续和张洁对视，生怕对方继续问下去。
“嗯。”
陈母看着娇羞不堪的女儿，脸上升起一抹浅笑，眼角都不由多了几丝皱纹，而随后，她转过身继续看向灶台，似乎不打算继续交流下去。
见此，陈慢抿抿嘴离开。
嘎吱！
拉开房门重新钻进去，陈慢随即看到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的男友抬头看过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后者，然后顺手关上门走过去。
“快点起床啦，我妈煮了粥。”
“这么快吗？我还想在躺会儿……”顾子谦伸手拉住女友，很是熟练地撩起被子将对方重新抱在怀里，同时还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就好像是一个有了起床气的男孩。
“你干嘛，小心我妈进来又看到！”一下子被男友抱住，陈慢心中一惊，脸上再次升腾起几分羞涩，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欣喜，所以她一边扭动着身躯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一边抬起手摸向对方的脸，“都怪你，早知道昨天才不要你留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不等我说话就把门给关上，害的我想走都没法走，对吧？”顾子谦看着靠在自己胸口仿佛很是嫌弃自己的女友，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什么，随即便开口道。
“谁……谁会那么无聊？！反正不是我！”陈慢立即把视线挪开看向别处，嘴里继续狡辩。
顾子谦笑而不语，认真地看着女孩的侧脸，表情温柔。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吧。
两人还是各自穿好衣服出了卧室，毕竟陈母都已经回来，他们也不会一直赖在床上，加上粥也好了，没道理还要再被叫一次才出去吃早饭吧？
饭桌上的情况还是比较尴尬的。
尤其是顾子谦刚一出来便看到端着砂锅从厨房过来的陈母，注意到对方盯着自己时的那种眼神，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只钻进自家菜园子拱白菜的野猪，有点恨恨的味道。
当然，总体的气氛也还算能接受，并没有听到陈母说一些奇怪的话，就好像是并不知道他刚从陈慢的房间里面出来一样。
而吃了饭，顾子谦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家爷爷那边打过来的，问他中午要不要回去，迟疑了一下后他便点头，所以又陪着陈慢母女聊了一会儿天，比如说创业的一些事情之后便驱车离开。
虽然他很想多陪陪女友，但难得放假回来一次，他觉得有的时间还是需要和亲人在一起。
而这次回老家。
他打算待到初六初七再走，到时，他也差不多该回蓉城。
虽然回来的这些时间很轻松惬意。
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工作的事情，尤其是回来前就订下的逗音发布这件事，今天早上其实也有了一些反馈的结果。
回到老家后。
顾子谦见到了围坐在火堆旁边的爷爷奶奶，然后还有前不久才见过的几个孃嬢，没有丝毫隔阂地加入进去，然后和愚蠢的妹妹进行了言语上的友好交流，最后又在对方即将被气哭前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
其实过年真的很棒，平时没办法聚到一起的一家人安心地呆在一起闲聊，也不需要烦恼上班挣钱的事情。
当然。
其实也有不好的地方。
顾子谦发现在老家这边以前小学时候比较熟悉的朋友们和他之间也产生了不少的断裂，倒不不是说装作不认识，但就是见面之后没有了以前那种熟悉和自如的感觉，大家都显得比较客气，有点公式化的招待一样。
这或许也算是成长的一种悲哀？
顾自强和汤芬是初三下午回来的，而陪着一家人又玩了没两天，也就是初五的早上，顾子谦准备出发了。
而知道儿子居然初五就要离开。
作为父母的自然是很不开心，在顾子谦的耳边叭叭了许久，尤其是汤芬不停地数落着不孝儿子的十大罪行，什么过年都不多陪陪家人，什么翅膀硬了就想要单飞……
甚至最后还搬出你敢走我跟你爸就要拿出沉寂多年的‘b计划’，宣布大号作废的事实。
自然。
这也都是玩笑话。
顾子谦跟家里人好好解释一番，取得了他们基本上的认可，最后便也没有阻碍的离开。
本来去这么早他是不打算带上其他人的。
毕竟这年都没有过完。
谁知道陈慢知道他要去蓉城之后第一个报名，嚷嚷着要一起。
无奈。
也是比较高兴。
毕竟路上有人说话总比一个人发呆强。
至于柳依那边。
对方也知道他会回蓉城，但并没有说要一起去，而柳安容大概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