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你刚才说的,是我娘吗?”王语嫣轻呼一声,不敢相信的捂住了樱桃小口。
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出来奔波了几个月,她又怎么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呢?
更何况听说慕容家的燕子坞都被抄家了,她也是日日忧心自己家被牵连。
如今听到自己母亲的名讳,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不错,你的母亲李青萝,如今是天子敕封驻大理国特使,全权处理大宋与大理的邦交关系,你若是想去寻找母亲,可以寻求官府的帮助,也可以跟着段世子一起。”
段誉闻言,欣喜若狂,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王语嫣,只想着她能赶快点头答应。倒是把刚才想要劝诫宋朝太傅不要相信段延庆的话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不过身后的大理家臣一脸凝重,心下暗暗打算,必须尽快禀告大理皇帝。他们可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段延庆投靠大宋是个多么重大的政治事件,往坏了想,简直可以说即将颠覆大理都不为过。
大理名义上是大宋的藩邦,但是宋朝暗弱,其实是两个平等交流的国家。
不过如果一旦段延庆这张牌握在大宋的手中,恐怕大理马上就变成了弱势的一方!
那段延庆本来孑然一身,只要大宋能够帮他抢得皇位,那肯定是什么都舍得送给大宋。
现在好就好在段延庆是一个丑陋的废人。
武功再高,江湖上名望再大,在政治方面来讲,都不如长得好重要。
长相庄严威武或者清秀儒雅,永远都是当官需要具备的重要的条件之一。
否则民间就不会有钟馗的传说了。
就段延庆这样的德性,还有他的名声,是绝不可能坐上大理皇位的,大理的百姓不会答应,各个部落的头人不会答应,所有的大理官员也不会答应。
想当年唐太宗的长子李承乾只是骑马摔伤了腿,腿脚有点瘸,就断送了大好前途,失去了储君之位。
段延庆则是又瘸又丑,如同恶鬼。想当皇帝那是一丝可能性也没有。
不过话虽如此,却不能掉以轻心。
要知道弓箭最令人害怕的时候,不是射出去的时候,而是引而不发的时候。
大宋根本不需要真正的扶持段延庆当大理皇帝,只需要放出风声,拿出一些似有似无的证据就能够迅速的扰乱政局。
段延庆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以自己等人今天所见,面前这个大宋太傅可不是好相与的。与那些大宋官员不同,他根本不看重什么君子风度、什么天朝面子,是一个十足的腹黑的人,天生的权谋家。
恐怕这次大理真的要向大宋称臣称藩,伏低作小了。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听到了如同惊雷一般的消息。
“段延庆以你现在这幅面容,想要当大理皇帝那是痴心妄想。纵使有当初心向于你的老臣,看到你这幅面容,也绝不会支持你。”贺礼淡淡的说道。
“我自知希望渺茫,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我也要去尝试,而且这对大宋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其实大理内部多有部族不服段正明者,只不过段正淳娶了势力最庞大的白苗族女子刀白凤,大理皇室也没有其他人比段正明更加名正言顺,如此他才能够稳定大理局势。
如今只要我回归大理,自然有种种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无需露面,就可以搅动风云。大宋只要握着这张王牌,段正明为保江山,必然予取予求。”
段延庆心思澄澈,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展现自己最大的价值。
“你错了。”贺礼果断地否定了段延庆:“一张不敢打出去的王牌也叫王牌吗?段正明也不蠢,他知道你这张牌永远不可能被打出来,就不会拿出真正的诚意,只会跟我虚与委蛇。
大宋衮衮诸公,色厉内荏,张口闭口大国风度,实则一肚子蝇营狗苟,岂会真正在意谁做大理国王?
段正明占着大义名分,只要暗中多多贿赂金银,大宋朝廷自然有无数人帮他说话,而你呢,有人为你说话吗?”
段延庆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的价值,可是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其实是他自己内心也知道,贺礼说的无比正确!
抬头看到贺礼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段延庆一个激灵,贺礼这是在敲打自己!
他要让自己认识到,不管自己有没有价值,能发会多大价值,现在能够相信、能够倚仗的,只有贺礼一人而已!
如果不唯其马首是瞻,别说什么做大理皇帝,连一个江湖残废也做不成,甚至马上就会命丧当场!
如果不能用自己前大理太子的身份实现利益最大化,那么眼前的这个大宋太傅,会毫不犹豫地拍死自己,以诛杀四大恶人的威名震慑江湖,实现另一种利益最大化!
段延庆满头冷汗,伏地颤抖着说道:“大理番邦小国,前太子段延庆,唯命是从!相信天朝上邦自会为我讨回公道!”
“哈哈哈,段太子哪里的话,我天朝急公好义,大理又久为藩属国,两地人民情谊深厚,若是果然有宵小篡位,我大宋自然会为你撑腰!”贺礼笑声爽朗,但是在段延庆以及一干大理段氏家臣听来,如同地狱恶魔。
“是是是,一切由太傅做主。”段延庆赶紧小心答应了。
“诶,我只是代表大宋,代表两地人民,代表正义,表示一下态度罢了。具体的事务,你还要找鸿胪寺李青萝特使为你操办。”
“是是是,我一定谨遵李特使的安排。”段延庆恭敬地回答。
“不过你这副样子,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那大理民众,肉眼凡胎,又岂会拥护你?”贺礼朗声说道:“既然要回大理,自然要衣锦还乡!”
说罢伸手一指,段延庆只感觉浑身发痒,尤其是面部,喉咙里,如同千百个蚂蚁在爬。
不过这样的折磨,他在流落街头的时候经历得多了,再大的痛苦都能忍受住。只是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贺礼还要惩罚自己,难道是自己的态度还不够?
正在疑惑间,忽然听得一声惊奇的大喊:“他他他…,他的脸变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