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都没怎么做过梦了,而昨日深夜的那场梦,对陈东耳尤为深刻,似曾是曾经所经历过的。
陈东耳完成最后一章的审阅,将映光着的电脑关闭,停歇下忙碌的节奏。洗完舒畅的大澡便跳上床头,调好工作习惯下的五点二十的时间,便倒头就睡。对于睡晚的人而言,十一点出头不算是太晚,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充沛的,但我已成为习惯,很难调息过来。
“哎——哎——”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原来是我在感慨一阵子了。而逐渐清醒的我,看了时间凌晨三点零四分,倒了杯热水,还没倒入嘴里,眼睛盯向那张泛黄的合照。那是我在六岁左右,抱在母亲怀里,母亲清秀的脸庞,乌黑的头发下是安详慈和的神态。身旁站着姐姐与哥哥,不过照片的边角有脱落的皱痕。盯了许久,轻抿了会水,梦里的片段逐渐清晰。
这天,母亲将饭菜做好,用小火保温着,外面偶尔有一阵大风呼呼大响,我坐在火堆旁看好火,母亲正切碎着喂猪的泛黄的白菜。
她一会看向火边的我,正嬉闹着玩具,一会起身探头向不远处的道路上张望,神情有些慌,像是期待着什么。但路上只有风在吹拂,神采有些低落,继续切碎着泛黄白菜。
“妈,我回来了!”只听见姐姐声音,我先行跳出木制板凳,拥入姐姐的怀抱。母亲也起身,赶忙接过背包。问道:“回来了,你哥呢?他咋还没来?”
“他今天执勤,可能一会就到了。”姐姐说道,“妈,你们吃了没?饿死我了,我得先吃个萝卜垫垫。”说着她便拿起一个白萝卜准备削皮来吃。
母亲笑呵呵的神情,佯装愠怒道:“傻丫头,饭菜已经好了,冬天吃萝卜容易着凉。”说罢,便拿过萝卜,姐姐也赶忙着去盛饭菜,没吃一会,哥也回来了。他盛好饭菜,一家人便吃起来。母亲轻声询问着哥与姐的成绩,让他们要争气念书,才能不辜负在外面拼命打工的父亲。一顿饭菜没有几块肉,是用油菜花榨得油炒土豆片,以及酸菜汤。但空气中满溢着幸福的浓郁气息。没有缓沉,一直回回荡在心田间。
这算不得一场梦,是在记忆里经历重新以梦境的形态展现而已。我们的大脑能够铭记许多,也能够忘却许多。生活中的碎片总泛不起人们留意的涟漪心绪,人们似乎变得冷漠,相互间的冷漠形塑的沟壑渐乎伸张。当一部分人想着用轻薄的力量去感化,去填补时,冷酷的现状当头一棒,人们确乎变得畏畏缩缩,意念消沉。
我们对时光这神奇的事物,确乎是不能够随意下定义。让人捉摸不透,内心总有那么一段记忆是缠绕着我们的脑海间。渴求着,想着让这段时光停留会,多么希望定格住这个时间里,但确乎没有能力去改变,假如有时光机能够倒回。人们会以主观能动性,通过自私的欲念去渴求心目中的那个怀恋许久的记忆。
天空处的红霞褪去,余晖撒向附近的杨林里,数点芽苗渐而探头探脑,逐渐清晰,直至生成一片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