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芳
颜娧也不想争辩了,还不如以现实做榔头,看看能不能敲醒他,将来的温家得靠两个人撑起,她愿意动用回春留下的神力来为两父子解封禁锢。
而且,如今要在煊和帝手底下讨生活,只怕不是件易事,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温钊已全新面貌好好活一场。
再说了虽然已是而立之年,仍旧生得一张连承昀都另眼相看的面貌,依旧是能够出门横扫几条大街的风华盛貌啊!
如若温钊能有今日的转变,想来在越城的儿子破除禁制后,应该也能重新活过一次,至于将来如何打算,日后能否顺利在东越立足,就看他们的能耐了。
温钊深邃的眸光猛地一缩,孩子成为太子伴读后,已有十年没见到人,难道煊和帝会违背承诺,要了孩子的命?
被心爱的女子扶回座上,承昀心里的酸意终于得到了安抚,见不发一语的男人仍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男人,不得不放下刚掬起的茶盏,眸光不是滋味地瞟了眼,语调里有说不出的酸。
“同为前朝遗属,想来对扶家应该不陌生,扶家主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会让他失望。”
温钊又是一怔,难道扶家早就寻到了神后,却没有对外透露任何消息?思及此,不由得迷茫地抬眼,无法接受地问道:“扶家怎能罔顾尊上的荣光?”
这是遇上了钢铁直男?说不通,劝不明的?
难不成他们俩要逢人就说,我不是神后,我是神后的娘亲?
不得不说,狐狸大仙跟她开的这个玩笑,当真开大了,将关于神后的一切线索导向于她,摆明借着她护住了回春与百烈的安危,那算盘打得比她都还要响!
看看,她明明不过是个借腹的,却承担了所有的神后临世的危难,还得为假仙们找回一个个的旧部,偏偏成了假仙们的便宜爹娘,那血脉至亲的牵系怎么也不可能剥除啊!
她再不情愿,难道真能对承絔舍心?
不得不说,狐狸大仙拿捏得厉害,也把人性拿捏得十分准确……
“神王神后的确与我们有关,但是你我都无法为你口中的尊驾做任何决定,在你的尊驾愿意为你口中的荣光付出努力前,请你们两父子好好想办法活下去,免得将来你的尊驾找不着效力之人。”颜娧话里带着些许淡漠,似乎根本不在意为救不救他。
如若她不是神后,又为何能解开温家人体内的潜龙诀,温钊急急跪走向前,直觉她在骗人,“敢问现在尊驾在何方?”
颜娧扶着发疼的额际,难道要说还没长大?脑瓜子里拼命打转着,想着什么样的话语,听起来既有说服力也有可信度,想起潜龙诀,连忙快速地补两个字。
“潜龙在渊。”
承昀握了握冒着冷汗的葇荑,颇为欣赏地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撑着下颌回望那一本正经的一派胡言,说出去谁能相信,传言中的神国帝后还在襁褓中?
没好气地睨了男人一眼,还当真揣足了时间不顾颜面地吃她豆腐,瞧着温钊如同泄了气的破败娃娃般瘫坐在地,心里有所不舍也不得不隐盖事实。
历代的温家子嗣,都会陪着神国皇嗣一同成长,只为种下相伴一代又一代的深厚情谊,想来这也是梁王当初非得要带走温家嫡子的原因。
即便没了权势,也没了兵权,还是得尽可能地压制他们的子嗣,如同当初他们对待扶诚的方式一样,郁郁寡欢志不得伸。
顿了顿,一句潜龙在渊已经说明了太多结果,那是要他沉潜敛心等待时机,然而尊驾若是相同的志不得伸,身为神皇亲卫,他怎么能置之不理?
是以,温钊不情愿地起身,脑中已经映入尊驾受难的情景,不禁满怀痛楚地问道:“不论尊驾眼下面临多大的不顺遂,温钊都该陪在他身旁。”
颜娧嘴角抽了抽,差点将实际状况脱口而出:……
尊驾长,尊驾短,那俩货也才一岁多,虽偶有危难之时,也是关关难过关关过,需要这么悲情,这么泪眼婆娑?
“你的尊驾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伴,他需要的是将来能在风里来浪里去的诸多助力,现在的你能给他什么?”承昀意有所指地瞟了温钊,毫不留情地点破眼前难堪的困境。
温钊困窘地握了握残破的衣裳,喉际紧涩得说不出任何反驳,反倒是一旁环胸看着他许久的慕钧,豪气地抡拳捶了厚实的胸膛。
“拿出你温家看家本领来,最好是能把我打服了,否则我手下的弟兄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温家在前朝的豪壮事迹,的确也是一段人人称颂的英勇历史,相家归附神国后,就肩负起北方沿海的安全,若不是被东越拔了官衔,北雍的成国公府也没有机会取而代之。
据说,第五代的成国公还是温家的外嫁女的子嗣,或许这就是温家给予的血脉克制,也是冥冥中产生的因果牵系。
“想清楚了吗?”楚风也由上而下地品头论足了一番,能背负逆脉四十馀载不死,的确是难能可贵的人才。
温钊抚着胸臆的闷痛,那是期望不负所托的沉重期许,默了默,终于振振有词地抬眼立誓,“待儿子也回到暮春城,我们父子会从兵卒开始,一步一步取回当初的荣耀。”
俩口子满意地一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也不枉费他俩费尽心思地请君入瓮,前朝旧属是不少,但是真能安心放在身后的人着实太少。
亏得当时厉家协议看守肇宁帝,否则也不会吸引那么多遗属来落脚东越,这也是奕王一直以来都觉得胜券在握的自信来源。
一个寻找再世神后的简单戏言,就能勾得前朝遗属心思浮动,蠢蠢欲动地被奕王利用,更不乏如同单珩那般想借机上位之辈,都以为攀上神后就会是神皇。
哈!这大概是近年来最可悲的笑话了。
谁知道,她被冠了那么大的名头之后,结果却不是人人想象中的神后,如若这些人知道了白忙活了一辈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现在能不能给尊驾什么帮助?”不死心的温钊再问。
颜娧垂眸一笑,再抬眼,狡黠眸光里尽是兴味地问道:“你儿子多大了?成亲了没?”
中午好,随玉继续逛逛大街小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