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颜娧记得他提的醒,深怕着了地道拉开两人距离。
想必梁王定不会痛快解答,黎莹想要的答案都等了一辈子,她又何必急于知晓答案?试试能否藉牵丝引将她俩带离戏秘盒,反倒比较有趣些,答案之人都在跟前了急什么?
“妳想知道的,我一定直言不讳,只要...”
梁王话语未尽,见那道痴迷已久的俪影又沉入湖底,不由得凝起沾染了斑白的剑眉,打从心底燃起的挫败尚未令他失了理智。
心里清楚与颜娧错过了他人生最美的时刻,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西尧那个混账东西虽然强势捷足先登又如何?
自从来到不惑之年,仍寻找不到颜娧踪迹,便不断想尽办法寻找,能延长两人聚首时间的法子。
尤其探得神国遗留下来的戏秘盒一直存在大内宝库之后,他想尽办法偷盗了其中之一。
他多次藉由神国遗留的术法,配合鲲池坛以虚影方式进入戏秘盒,皆是处于如今这般无法动弹的情况。
直至后来哄骗卓苒入盒修养的几年,在某次借酒浇愁后进入戏秘盒,在卓苒有意为之下再次有了肌肤之亲,终于勘破神国帝后留下鲲池坛的用意。
戏秘盒这等帝后秘术本就未曾对外传承,若非卓苒始终不相信两人实属侄亲关系,他也没机会知晓个中奥秘。
也因此开始更加积极上心的寻找颜娧,他深信有戏秘盒与鲲池坛相辅,两人定能在盒中,不畏时光荏苒地长相厮守。
他要的只有如此而已啊!为什么颜娧不愿给他机会?
看着退入湖中不再起身的女子,伫立许久,梁王眸色一深,终究拂袖离去。
湖底的俩人静静的看着彼此,颜娧眼底那难掩的企盼,叫卓苒不由得笑了出声,怎么也想不透为何有这么奇特的女子。
“按理来说我该是死了,身在何处有什么差别呢?”卓苒也发现了,似乎是不知不觉间,便被她那温柔淡雅的浅笑给安抚了原本满腔的怨怼。
即使面对令人害怕的梁王,她依然能不卑不亢地正面迎视,在她身上看到的光灿是自个儿不曾拥有的明媚,令人不自主地想汲取更多属于她的阳光。
完全看不出她有被关在密盒里的窘境!
“我说,我见过在外头逍遥的虚影,妳能信么?”这也是她笃定想要一试的原因,没理由厉耀可以,卓苒不行啊!
即便真看不出她的生机,也不该连试都不试,若东越地界有此等通天能耐,那么卓苒就不该魂归于此。
“我似乎是王爷测试戏秘盒的试验品。”卓苒无奈地苦笑,一直不愿承认这难堪事实,待说出口的那瞬间,心里竟有种解脱之感。
颜娧收敛了乖张,没有笑话卓苒的意思,毕竟难得的人间清醒,谁也不愿意再来个当头棒喝。
再抬眼,闸门上的男人已拂袖离去,颜娧原以为抱着会一同离开此处的希望,下一瞬竟眼睁睁看着卓苒消失在眼前。
颜娧:……
话说那牵丝引还是她冒着险系上去的,有必要这样整她么?坚决要将她留在此地?挫败地抹了把脸,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是这般结果啊!
轻拍了双颊,快速的提振精神,不过少了个能说话的人罢了,再说了出现也没几个时辰吶!
……
“我的好姊姊。”
翁侧妃一袭如意云纹衫裙,手中轻摇着木兰绣面纨扇,步履缓慢优柔地迎向正在苑中梳理着六月雪盆景的人儿。
轻抬秀丽眉眼,萧侧妃身着素雅的雪白月华锦衫裙,藕臂缚着攀膊整理着盆景,唇际扬起淡笑轻轻颔首,便又垂眸专注修剪手中枝枒,没将来人的热切放在心上。
王府内能有什么大事,能惹得她这般热切地来探寻消息?几年来没再纳过人的梁王竟默不吭声地带回一名女子,还藏了起来至今未有人见过,她能不喳呼?
梁王妃之位虚悬多年,同为京中名门之后,谁没点妄想坐上正妃之位的念想?可惜王爷始终没半点拥立她们其中一人成为正妃的意思,空着就是空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看清王爷的心思,与其猜测得叫人疲惫不堪,不如以静制动,有人急着蹦跶也无所谓,别牵扯到她便好。
入府的时间也不算短,她真看不出来王爷有疼惜王妃的爱慕,有多少人曾经怀抱希望接近他?又有谁真得手了?
作为侧妃的她本也是怀抱希望入府,鹣鲽情深她是盼不到了,但求相濡以沫的互敬互爱罢了!
谁知大婚的第二日,梁王仿佛遵循了大半辈子的独身主义是个笑话般,一次纳了十数房的姬妾啊!
一时间王府里多少女子日夜翘首以盼会是下个侍寝之人?
梁王曾经是多少女子心中所想也就不多说了,即便受伤不良于行,也仍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更何况又有谁能看得出他的脚有何异样?
王府里的子嗣不少,几乎都是在大婚后那一年陆续产下,孩子们的出现如同花开一轮,竟独独厉煊能入了王爷的眼。
唯有她不曾凑上前去期盼温存,看不懂的枕边人为何要耗费心思去讨好?年华老去又如何?最美的年华折在梁王府里又如何?
梁王府没有正妃,侧妃身份便足以她在越城饱受妒忌,更能昂首在各个世家夫人之上。
翁嫚再喜欢掌权夺势又如何了?以女主人之姿才握权几年?
卓家能轻易放过日后的王后之位?
厉煊自小便被指亲给卓家,卓馨更是以太子妃之礼纳入的世子正妃,府中大权更在入府隔日便成了她的掌中物。
争什么呢?在这看不懂的氛围里,她并不期盼能够有子傍身,没有孩子也有没有孩子的好处,谁能知晓最后会发生什么?
翁嫚睇着面前孤傲的身影,再次询问道:“姊姊,就真的完全不担心王爷书房里那狐媚子?”
萧楠清楚没给点反应,翁嫚不会轻易放过她,因此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枝枒,心不在焉地问道:“睡了?”
“没有,王府总管那儿至今没有纪录。”就是因为没有才令翁嫚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