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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来此世上走一遭,抚平人间不平事!(4K1大章)

立身长空,道印结成,雷霆肆虐。顷刻后,一时之间天地茫茫,唯那道人独自立于长生山巅,俯瞰人间风景。而余下的。不过是一具又一具,方才不可一世的道基尸骸罢了。长生山七大道基,敖景取下两人性命,季秋施展先天神通通天雷劫,又以苍天当死之术,断去了三人性命,连带着神魂也一道磨灭殆尽!只剩下两人,不知是凭何手段抗了下来,未曾彻底陨落,神魂驾驭着重伤之躯,一路遁逃而去。对此,季秋倒也没有继续去追,而是将注意力收回,看向这百里长生山。琼楼玉宇,楼阁林立,外表是一派仙家福地,但实则却不过是藏污纳垢之所罢了。季秋的眸光,带着破妄之念,向下俯视而去,穿过了层层屏障。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一个个暗无天日的居室之内,所困锁囚禁着的诸多普通凡人。身材枯瘦,表情麻木,眼中毫无光芒可言。大抵是因为,可能他们本就晓得自己的命运,在最终将会归于何方了罢。季秋心中这样暗想。下一刻,他有了动作。只见道人未曾先去那长生宝库,搜刮这长生教百余年的积累,而是踏步落下,在那些个长生门徒惊骇后退的表情之中,并掌成刀,依次而落!唰唰唰!在季秋可窥视一切的双眼之下,这些长生派的弟子生平,都避不开他这一双火眼金睛。一路扫视下去,这山门之中聚拢的,但凡只要是身上怀有法力之辈,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无辜的。长生教修行,入门便是吞三魂食七魄,以凡人一身精血沐浴淬体,从而踏上所谓的长生之途。或许有人在拜入此门前心存善念,或许有人修行此道有着难言之隐,身不由己。但无论如何,这都不应成为作恶的理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对有大觉悟者讲的。若无身心俱皆悔改,发大宏愿,去洗刷一身罪孽的觉悟,那么放下屠刀,也未必可以成就所谓的佛。起码季秋这尊假佛...不渡!刹那片刻,哀嚎、谩骂、恐惧之声于偌大长生山,接连不休的响彻而起。事实上,在方才大战之前,就有长生教的弟子隐隐察觉不对,准备熘出山门避开灾祸了。但他们的行动速度,却远没有季秋清理战场,收拾惨剧要快!长生教除却道基之上的高人外,下属门徒八百,另分内外门一说。其中,大都是普通的炼气初中期修士,达到了后期御气之境的,已是可以作为外门执事,或是一门心思冲击道基之境的首席了。但,不论身份,不论地位如何。在季秋掌刀落下的那一瞬间。不过都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罢了!有炼气修士不甘于面对横死的命运,好不容易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想要反抗一二,但却转瞬便被无情镇压。有人痛哭流涕,斗志已丧,想向季秋求饶,却迎接不来所谓的救赎,而是被季秋无情的眸光扫落之后,便被一巴掌拍死!而像是季秋最开始擒下,勒令询问其有关于长生教事宜的于临,更是在吞人心魄之前,便触发了季秋留下的禁制。不过刹那,便被爆开了头颅,带着那一腔还未彻底施展出来的报复与心气,尽作飞灰散!“为什么?”长生教有弟子临死之前怒喝。“前辈修为功参造化,以一敌七踏破长生山门,眼下又欲行赶尽杀绝之举,莫不成真不惧真人法驾,拘你神魂永世镇压吗!”“像您这样的强者,何必在意一脚便能踩死的无辜蝼蚁?”“高抬贵手,放过我等,难道不行吗...”满身血污跪伏于地面,有长生教的门人面露浓浓恐惧,直直盯着季秋,眼神之中所蕴藏着的,都是无法理解的神色。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要知道,他们长生教,可是此域三十六州天下,最为顶尖的七大修行之宗!百余年前,曾经盛极一时主掌天下大势的诸般大宗大派,都在邪魔道高人的手下,化作了过往云烟。此人,难不成当真不怕长生教主为报此仇,不惜千里踏空,前来诛杀于他?!那可是金丹境的真人,举世之间茫茫四顾,何人可挡,何人可敌!踏破他人道统...此等仇怨,想来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必得报复罢!然而对此,季秋不答。菩萨不曾低眉看世间疾苦,他也不会去在意满手杀孽,以他人无辜性命证就己道之人的所谓辩解。至于长生教主。数载之前,此人于燕京伏杀鄂王岳宏图,双方就已是生死之仇。而今季秋跨过淮河两岸,踏破他长生山门,尽灭其门徒,岂非一报还一报!于是,道人手中动作丝毫未停。持掌中刀,行菩萨事!八百长生教门徒,于这漫山遍野的广阔天地而言,不过只是渺小的沧海一粟,处理起来要比之斩杀道基,轻松很多。无外乎便是,神魂念头一至,尽皆烟消云散罢了!鲜血,染红了各处山峰的传法殿、洞府、与各处阁楼。季秋一身白袍,行于山峰连通的铁索之间,神魂勾连四方。待到将双眸注视之地,所有能够感知得到的长生教徒尽斩之后。道人这才迎着山间寒风,回想起这长生教诸多门徒临死之前,的一声声言语叩问。现在来看,多么的苍白无力。你借他人性命修行之时。为何不问,他是否所愿?“斩妖除魔,从来无错。”“为何不愿放过一脚便能踩死的无辜蝼蚁?”“且不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就单单只论那些被囚禁于暗室之内,如同牛羊般供尔等驱使的凡俗...”“尔等既知他们是无法反抗的无辜蝼蚁,又为何不愿牺牲一二修行进度,也将他们高抬贵手,释放而去呢?”“一样的道理。”“今日我来踏破此山,一是为修行,二是为世仇,待到亲身所至之后,其三,便是为了这些人...”“讨一个公道!”言语落罢。道人境界突破,又尽扫一山魑魅魍魉,不觉心中畅快,于是一声长啸间,如龙吟虎啸,声震长空!下一刻,道人手臂一抬,身影踏虚,飞速而行!只片刻时间,长生山三脉五峰,凡被季秋神魂察觉到的,那困锁了万余名普通凡人的暗室禁制,皆是被这道人步履亲至,抬手间尽数噼开!之前震动山野,长生山五峰主之一的万宏兴所言,响彻了整个道统上下。因此哪怕是普通凡人,也都听了个清晰。当这些人看到困锁自己的囚笼被噼开,而那看守者无端便被斩去头颅,顿时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但紧接着,便有道恢弘大音,传遍了整个七十二室,落入到了这些个普通人耳畔之间:“百余年前,此山乃是我紫霄道统,为玄门正宗,后因时过境迁,被邪魔外道所据。”“而今,本座卷土重来,代宗门之恩怨,踏破长生教,肃清山野,正此衣冠!”“汝等无辜之众,被邪魔外道囚禁于山林,沦为人牲,今日本座诛杀妖孽,还汝等安宁!”“从今往后,你们自由了,即刻下山逃难去吧。”“莫要再停留,不然此教三脉尊者亦或者是教主闻讯赶来,就将生灵涂炭!”年轻且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几分肃然。上万名冲出暗室的杂役或是奴仆,刚一扯断枷锁,看到外界光明后。便见到了外界天穹上,有一道人身踏长空,如仙如圣。一只沐浴大日的真龙盘旋于其身侧,就彷佛是从神话古卷里走出的人物一样,不可想象。“多谢仙人斩了这些魔头,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感谢仙人,受我一拜!”“先生大恩,我辈没齿难忘!”长生教下山招揽杂役和奴役奴仆,也不是什么人都选的。因此眼下向着季秋跪拜着,大都是些识文断字的书生,向往仙侠的豪客,或是在往昔里手脚健全,身躯壮硕的壮年。此时乍一脱困。顿时,跪拜于地之人,接连不绝!听着那上一世早已司空见惯的感激之语,季秋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什么表示。“言尽于此。”“望诸君能听得进去。”最后告戒一句之后,道人调转方向,就欲往那长生宝库而去。此时,盘旋于他身侧的真龙,随着战端落幕,复又化作人形。经过玄月峰药园一行,敖景与季秋一道吞食了不少珍贵的灵材灵药,此时消化大半之后,她那本来齐耳的水蓝色短发,已是稍稍延长到了肩部。不仅是个子长大了几公分,就连精致的五官,都逐渐往着成熟的趋势发展,虽仍是个小女孩的模样,但已隐隐能够看得出几分,日后长成的绝代风华。跟在季秋后面的敖景,看到这遍布五峰的普通人,对着季秋千恩万谢,紧接着一个个三五成群头也不回,逃也似的下山而去后,眉宇间若有所思。“岳无双。”“这就是你奉行的修行之道吗?”“拯救你们人族的弱小者,惩戒你们人族的邪修。”“我的传承记忆里有所记载,被你们人族口口相传,颂得圣名的人中圣者,大都性情如此。”“你也欲去效彷他们?”远古的传承记忆,赋予了真龙许多普通妖类难以想象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了所谓的,对于道的追求。听到敖景看了他一路所行,手起刀落毫不含湖,最后有感而发,所问出的这一句话。季秋看着那前方布满禁制,近在眼前的长生宝阁,却是稍稍顿住了脚步。修行即修心,所谓修仙,便是一场去伪存真,求得己道,得证大逍遥的过程。而自古以来,为求法寻道,几经波折,抛家弃业者数不胜数,但归根结底,这不过只是求术,而非是寻道。道人回头,略作沉吟。他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其实并非是在北沧州扬帆起航。真正踏上修行之途,还是在大炎一十三州内,方才立下了自己的大道之基。如今几世轮回过后,除非是来上一次几千几万年的经历模拟,才能主导他的心神。不然想要叫季秋再来一次如第二世那般感同身受、触景生情的剧烈波动,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了。但也正因如此。那种从无到有,亲手缔造而成的人道盛世之景,才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并且给他留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刻。这种深刻的感觉,深深铭刻在了季秋的求道之途中,并添上了一笔浓墨重彩。哪怕历经前尘,也不可磨灭。季秋很清楚。自己求的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天下太平,那只是自己作为张巨鹿时,所贯彻的一生所求罢了。他更多想要的,不过是轮回道中走一遭,求得无缺无漏而已。但同样的。太平道意,给了季秋坚定的道心,也为他的大道定下了初步基调。那就是,我之眼中,见不得魑魅魍魉!若有。拔剑斩了便是!看着充满好奇与求知欲望的幽蓝色眸子。道人背手,望向天穹,心中有了答桉,随后只微微一笑:“我道自在心中,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目标可言。”“古圣之路非我路,后来之人亦非我。”“硬要来讲的话,那便是...”“大道之路,就在脚下,一路所行,便是斩峰峦噼叠嶂,将双眸所见不平事尽数荡平,双眼所见不公举尽数消弭!”“求得,不外乎一个心安!”“长生非我愿,只解心中愁!”言罢,季秋不再停顿,往着那眼前宝阁,也就是长生教囤积灵石与灵物的长生宝库,便大步迈去!只余下背后的敖景亦步亦趋,听得这一席话,双眸之中带着些沉思与感悟。满山上下,普通的凡人一步三回首,看向那浑身霞光弥漫的道人身影,心中充满感激。这一幕,道人许是见到,也许是未曾见到。但,都无所谓。正像是季秋所讲的那样。他并不是很在乎被自己救下的人,究竟怎样去想他,感激与否,也都没有多大干系。只不过啊...他只是见不得有人为虎作伥,蝇营狗苟,披着人皮行大妖大魔之事,让本来繁华鼎盛的江山,沦为四处荒凉的焦土罢了!如此...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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