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慌乱,而是轻轻闭着眼睛,凝神静气,迅速调动法力,而后双眼猛的一睁,天目开,眼中的精光没入她的眼中,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直戳向她眉心,一道金光没入,紧接着手掌根部在她印堂上重重一击,法力没入后,她的双手猛地一松,身子一软向后直栽下去。我一把将她拉住,放倒在座位上,同时天目下看到一个惨不忍睹的怪物自她体内弹出,却并不逃走,冷冷的怨恨的看着我。
这是个什么东西,全身血肉模糊,鲜血不断嘀嗒着,四腿着地,屁股后面还有一段尾巴,这绝对不是人类。如果它是畜生,那么一般来说畜生道的众生死亡后,不会有阴差前来带领,而是冥冥中自有一股吸引力引导他们不由自主进入地府,除非......
汪汪,汪汪,正在这时,它愤怒的连续冲我吠叫了几声。这是狗叫!天哪!我知道了,这是一只被剥了皮的狗。
你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就因为她得了人身,而我是畜生道吗?你们向佛之人不是都万物一般.众生平等.慧贤畜生.一视同仁吗?
为什么她可以杀我,我却不可以向她索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你已经死了,就该回到地府,而她所犯下的恶业自当待她阳寿尽后听候阎王的审判。我说这话时明显有些理亏而底气不足。
哼,说的容易。换成了你,你会甘心吗?我保护了她们家十几年,吃剩饭,睡在冰冷的院子里,到老了,却落得被宰杀吃肉的下场,这就是冷血的人类,今天她幸而有你这等高人在此横加阻拦,我自然是报不了仇的,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不会放过她的。就算她能寿终正寝,魂归阎罗殿时,也休想过我恶狗岭一关,我会一口把她撕碎。说完弓起身子,向一侧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哎。我想喊住它,但是已经晚了。它方才泣血而出的话,每字每句都直击我的内心。
刚才是我错了吗?它惨不忍睹的模样不断在我眼前闪现,我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心中酸酸的。
凌霄,怎么样。正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拍着我的肩膀。
龙哥。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落寞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好吗。龙哥柔声细语的安慰我。
我没再说话,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方才那个女人很快便醒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但她身边的座位仍然空着,没人敢再坐过去。她并没有感谢我,或许是有些虚弱,躺在座位上无力的呼吸着。
小兄弟,无事了吧!司机小心的询问我。我点了点头,车子继续行驶,而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总感觉还会有事发生一样。
不过还好,一路平安。
凌霄,下车了。我背行李,你抱着小可怜好吗。他边说边站了起来,因为是到了总站,所以车上的人一股脑的全都下来了。
车站前方不远处便是一个十字路口,我和龙哥走的快,赶在绿灯消失前过了斑马线。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心底一寒,下意识的回了头,此时的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行人是应该原地等待的,车辆通行,而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就是我在车上救得那个女人,此时正站在马路对面,傍晚时分,太阳并不厉害,她此刻还是撑着一把遮阳伞,脸色苍白的可怕。并且人显得很烦躁,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两个肩膀,这是怎么了?我心底的那种不好的预感逐渐加深了。
我不动声色的重新打开天目望过去,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只血肉模糊的蹄子正分别趴在她的两只肩膀上,露出了半个黑白相间的脑袋。是那只狗,它真的不放过她。
也许它觉察到我在看她,它冲我咧了咧嘴,失去了眼皮的眼珠滚动了几下,本就恐怖的外表更增添了几分狰狞。
正在这时,斑马线的绿灯又重新亮起了,那个女人随着人群向马路对面涌动,即将抵达这边的时候,那只狗突然探出了脑袋,张开森然的大口,冲着她的脖子狠咬下去。
一声惊叫过后,女人停住了脚步,脸色大变,不断用手捂着脖子,样子十分的痛苦,紧接着那狗又放开了她的脖子,从她肩膀跳了下来,低下头冲着她的小腿又是一口。又一声惊叫,那个女人表情痛苦的蹲下身子捂着小腿。
这时,红绿灯变换,车子启动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暗叫着,糟糕。我立刻拔起双腿冲着那个女人跑了过去。
凌霄回来。龙哥一声惊呼,几个大步追上来,一把把我拽住,但是一辆疾驰而来的奥迪车似乎中了邪似得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周围几个女孩的尖叫声,我感到脸上一片温热。
我脑子有些发懵,茫然的摸了摸脸上,放到眼前,当我看清手里的东西之后,不禁瞳孔一缩,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血液。带着温度的血液,猩红。
周围的车子全都停了下来,特别是那辆肇事的奥迪车,车内正瘫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许是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她并没有下车,而是疯狂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恐怖。
怎么会,明明没有人的,怎么又有人......良久后她才失控的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而奥迪车前方十多米远正躺着那个女人,她一动不动的,脸向下趴在地面上,身下溢出的大片鲜血,浸泡着大半个身子。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我赶紧跑了过去,刚轻轻翻开她的脸,一个眼珠便吧嗒一声滚落下来,她的脸擦伤很是严重,面目全非,就像,就像是被生生剥去了脸皮。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她噏动着残破不全的嘴唇,对我发出了细弱蚊蝇的求救声。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停止了呼吸,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十分不甘的努力盯着我。片刻后,一个白色透明的影子从这具尸体中剥离出来,并在一旁不断徘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