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有魔于道先
于达前脚刚到大相国寺没几日,便有泼皮前来报信。
“师父,大事不妙啊!”
“听说高衙内那边有了动静,要派人来驱赶师父你呢!一旦没了这个挂搭的身份,他定会清算之前的人命哩!”
和尚,乃是方外之人。
这个身份,算是一个保命符。
“一定是那两个贼鸟人回来告的密,洒家早说打杀了他们的!唉!”
正自懊悔间,果然大相国寺的榜文来了,罢去了他菜园子管事的职位。
“直贼娘!这大相国寺也不敢得罪那龟儿子衙内!”
“此地不宜久留,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趁着夜色来临之前,于达收拾好了行囊,又在灶台便大吃了一顿,而后抽出柴火一丢,自顾自地走了。
“走水了,走水了!”
火光照亮一片天,惊动了四周的邻里。
“烧得好啊,烧得好!”
“当日那四大天王‘无缘无故’携了火鸦离去,本座正好替那鸟儿了结一番因果!”
“嘿嘿嘿,不要过分感谢哦!”
火舌不断吞吐,将于达的影子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
又恢复了通缉之身,日子再度变得难熬。
于达左飘飘、右荡荡,毫无归宿。
这一日他腹中肚饿,来到了十字坡附近的一家酒店。
“店家,有什么酒肉,给洒家上来!”
“这位客官,本店的肉包子薄皮儿大馅儿,格外有名呢!不妨来尝上一尝!”
此处的店家,是位俏丽的妇人。
她上前将桌子抹了一遍,招呼道。
“哈哈,你这荒郊野岭的,包子能有多大冥气?”
从这妇人露面的一瞬间,于道先便探知到极深的恶意,从而接管了这副躯壳。
若是任由鲁莽冒失的于达自主行动,肯定落不下好处。
“名气不名气的,客官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既然老板娘都这么说了,那就多上几个!”
“洒家,肚量大的很呢!”
于道先将禅杖一顿,拍着肚皮道。
霎时间,桌角处的地面陷了一个深坑。
“这莽汉好大的力气,给老娘来了个下马威!”
“看来得多加点儿分量!哪怕你再猛,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老板娘的面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颜如花。
“客官,您请好嘞!”
说完扭头而去,不一会儿便捧来一坛子酒,又端来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客官,您请用吧!”
上完菜后,她并未离开,而是盯着眼前的大胖和尚,似乎要见他亲口吃下去才放心。
于道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随手拿起了一个大包子,放在了嘴边。
但下一刻,却硬生生停在了嘴边。
“洒家口渴,还是先吃口酒吧!”
话虽如此,但手中的肉包子并未放下,而是右手端起了酒,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
“嘶,痛快!”
将酒碗重重一放,他大呼过瘾。
“满上,再满上!”
“好嘞,客官喜欢就好!”
老板娘也浑不在意,端起坛子又倒了一碗。
咕噜噜一连喝了三大碗,酒劲儿不断上涌,于达的脸色也开始泛红。
他张开大口,将包子送到嘴边。
还未等咬下去,整个人咚的一声趴在了桌上。
“嘻嘻,任你小心谨慎,还不是被老娘给蒙倒了!”
“看你这一身脑满肠肥的,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不愁没有肉馅儿了!”
老板娘的眼中闪烁渗人寒意,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扒皮剔骨喽。
“这女罗刹魔星,当真比本座魔性深重!”
“是不是现在就将她收拾了,免得再贻害一方?”
于道先趴在桌上,体内积蓄的佛力升腾而起,似乎要他降妖除魔。
“娘子,俺回来了!”
正在这时,老板娘的官人,回来了。
“呵!又是一位魔星!”
“同类相食,极恶夫妇!”
男人隐藏的气息,瞒不过于道先的感知,也是某位不知名的星主下界。
只不过,夫妻二人已经堕入了阿鼻道了。
“官人,你今日回来得甚早!”
“不过,却正是时候!快看,我今日劫下的大肥羊!”
老板娘沾沾自喜,向其邀功。
而那男子看着于道先的打扮,以及矗立在桌边的禅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上前将其翻转过来。
“嗐,娘子,你抓错人了!”
“此人乃是赫赫有名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于达啊!”
“快将解药拿来与好汉服了!”
男子连忙吩咐道。
于道先本就未曾昏迷,只是假装罢了,服了药很快苏醒。
眼瞅着这二人纳头便拜,报上了自家姓名,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
“兄长的大名,我夫妻二人可是久仰的很!”
“不若多留几日,也好让我等赔罪一番啊!”
二人盛情邀请于达留下来。
“多留几日?”于道先的目光微微一闪,计上心来,“那洒家就不客气了!”
住了四五日,忽听得来客谈及附近有个宝珠寺,料想是个好去处,于达便辞了二人,径直赶往山上。
未料到,吃了个闭门羹。
这佛寺,早已被贼人给占了。
气得于达提起禅杖便打,可对方依了地利只把大门拴上,任他如何叫骂,既不露头也不应战。
无奈之下,他只好原路下山,来到林中歇息。
乘凉了一会儿,可心中的火气仍在。
恰在这时,从路边来了位脸上带着胎记的汉子。
“兀那花脸,从何而来?”
“你又是哪里来的和尚?”
于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也不回答,提起禅杖就是干。
“你这贼秃好无礼,且让俺来出口气!”
那汉子肚里也是一股闷气,见于达打来,挺起手中朴刀便迎了上去。
一势大力沉,一狠辣迅猛,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直到四五十回合,于达的火气散尽,这才罢了手。
两人互通了名讳,原来这汉子乃是青面兽杨志,因失了生辰纲,丢了官身。
“既然是受林冲兄弟的弟子曹正指点,那不如咱们二人便去他家投奔吧!”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离开了林子。
曹正见二人到来喜不自胜,连忙置酒相待。
“这二龙山地势实在了得,休说二位大人,便是有一万军马,也登不得山!只可智取,不能强求!”
曹正乃是当地人,对二龙山熟悉的很。
“洒家之前上去一次,怎奈何那帮子鸟人只缩在山中,不肯应战!”于达气闷道。
“小人倒是有条妙计,可能得委屈了师父!”
“些许委屈算得什么,速速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