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
天竺人比兔子还狡猾,竟挖空心思精心设计了这么多洞。
望着这些隐蔽的洞口,赵楠一阵恍惚,后世的华北、冀中平原用以抗战而独创的地道战,天竺人现在就会用了?
赵楠陷入沉思,看来,印度恒河水里的那头青牛,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先是火枪军横空出世,现在又拿地道战对付紫霞国大军,事实摆明,这绝非偶然,而是一种预谋。
赵楠推测,那头青牛,十之八九穿越而来,它不但精通后世的科学技术,也深入了解后世中国的战争史。
一代伟人的智慧结晶,“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的游击战术,也被天竺人运用的淋漓尽致。
天竺人之智近于妖。
然,明知紫霞军无人可敌,不可战胜,还要绞尽脑汁,百般挑衅,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死与紫霞军同归于尽的节奏吗?
这一点,倒是符合天竺人见不得穷人过年的一贯风格。
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曾途经这里,损兵折将。今日,天竺人仍在此地布阵,与紫霞军死磕到底,难道天竺人算准了,对方会步蜀军后尘不成?
想及此,赵楠顿感压力倍增。今后的每一步,亟需小心谨慎为妙,以防坠入那头牛的彀中,堕落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毕竟,那头牛知道的太多了。
“传令,在附近捡拾易燃、相对干燥一点的柴火。”赵楠吩咐道,“每个洞口都要堆放柴火,并派人团团围住,一旦敌人露头,直接开枪射杀。”
一霎时,柴火堆满洞口,赵楠令众军同时点火,放起烟来,黑烟弥漫,众军采摘芭蕉叶,朝洞口猛煽,一时浓烟滚滚。
地洞里的天竺人,被呛得涕泪交加,上不来气。为逃命,在地道之中相互推搡、踩踏,慌不择路,有的被呛死,有的被活活踩死,有幸运一点的,刚逃到洞口,一露头就被火枪结果了性命。
如此看来,天竺人并没有学到地道战的精髓:防水防火防毒气。而仅仅是学了个皮毛。
约摸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哀嚎声喊叫声渐息。赵楠命人打扫战场,共清理出天竺人的尸体一百二十具,火枪一百二十杆。
人数正好是一个连的编制。
赵楠已经见多不怪了,而是在情理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手的轮廓在他的心目中,逐渐清晰起来,完全证实了他的预判。
他很清楚,即将迎来的,是一场后世的现代化战争。
既然打地道战,就要让天竺的阿三受到教育,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人民战争,什么叫让挑衅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地道战,总会有一个出口在大本营附近,或者在田野,或者在村庄。设计者的初衷,就是要把握住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天竺人既以华北平原的地道为蓝本,建造之时,当然也会沿袭这样的思路。
但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赵楠的脑海里:华北平原挖地道,都是在黄土层。这大山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脚下的土地也是巨石遍布,天竺人究竟怎么挖出来的地道?
全歼敌军,赵楠命人只留一个洞口,把剩余的洞口全部用土填埋,并用树桩夯实,以保证每个洞口都密不透风。
做好这一切,赵楠亲自手持火把,进入地道,四周全是岩石,约摸两米高,浑然天成,毫无人工手刻斧凿的痕迹。沿着蜿蜒曲折的地道走了几百米,火把并没有熄灭。
看火把的火焰,仔细辨别它微微跳跃的方向,就证明那里有新鲜风流不断地吹进来,他继续沿着地道向有风流的地方走,良久,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地道贯通前方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里面的厨灶床铺,日杂用品等一应俱全,应该是敌人的大本营。
这也解释了这条地道并非人工开挖,且没有防水防毒功能的疑问。只是天竺人充分利用天然的洞穴加以改造,开辟出的一条杀人通道。
穿过溶洞,眼前便是一个开阔平坦的草甸,战马在悠然吃草,巡逻兵在互相说笑着,几百个营帐在蓝天白云下分外惹人瞩目。
显然,天竺人认为紫霞军不可能突破瘴气,瓦解地道的封锁线,会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火枪军大本营。
赵楠命大军悄无声息,鱼贯而入,突然发起攻击,将火枪军全部活捉。
天竺营帐。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因何来到腾冲府,有多少人马?”赵楠上坐,审问阶下被俘的火枪军头领,“要从实招来,但有半个字不真,拉出去砍了。”
“败军之将,不敢撒谎。我名叫阿布,天竺都城人。只因大理皇帝密诏无为寺住持虚空大师,言朝廷有难,乞请吾王出兵,荡平贼寇。吾王心怀天下,解大理万民于倒悬,特准许我兄弟二人,带领五千火枪军援助大理。”
“五千?那剩余的火枪军人在何处?”赵楠追问。
“我领兵一千,全被阁下俘虏的俘虏,消灭的消灭。其余四千人马,皆由我的哥哥阿言带领,镇守腾冲府,我是来打前站的。”
“噢?”赵楠闻听这兄弟俩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寻常,想起曾经在西夏无恶不作的天竺人将领,问道,“你的哥哥叫阿言?有个叫阿散的人,你可听说过?”
“回阁下话,不仅听说过,而且认识。”阿布神情落寞道,“他是我三哥。我兄弟俩此次率军前来,有两项任务在身:一是替大理消除兵患,驱赶来犯之敌;二是奉我大哥阿谣之命,寻访我的三哥阿散。”
赵楠听了暗暗好笑,这是谁起的名字?兄弟四人,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个“谣言散布”。
“阿布,你三哥阿散,带兵入侵西夏,以携手西夏朝廷共御外敌的名义,在京城兴庆府欺世盗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本公子听说你三哥早就遭人唾弃,被西夏百姓反杀。”赵楠藐视地看着阿布,故意反问,“怎么,你没听人说起过吗?”
“我大哥曾派出几路人马打探,均得报被南宋大军所灭。”阿布不解道,“我天竺人的火枪军天下无敌,南宋仅凭几十万骑兵,根本无法与我军抗衡,国王陛下及宫廷大臣并不信这个结论,因此命我等再次寻找他们的去向。”
天竺人,自古以来,迷之自信。赵楠一直搞不懂,他们这份自信从何而来?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他们祖祖辈辈皆自信,这玩意儿乃是祖传的,怪不得后世的印度人,一个个手捧牛尿、口含细菌滋生的恒河水自命不凡,沾沾自喜。
“阿布,你火枪军既然天下无敌,今日你怎会落败我手?”赵楠不禁哑然失笑,“你想没想过,是何原因?”
“没想过!”倔强的阿布依然一副自信道,“但我可以肯定,不是你们打败的,而是前方的将士疏于防范,给予你们可乘之机罢了。”接着他又挺了挺腰杆,信心十足补充了一句,“眼观天下,想打败我天竺的火枪军者,无疑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哈哈!”赵楠一阵大笑,问阿布,“那你说说,你的属下现在何方?”
“他们会回来的!”阿布眼神坚毅,仿佛他已经看见,那逝去的一百多名兄弟手持火枪杀了回来。
赵楠苦笑着摇摇头。
天竺的高种姓人,果然非蠢即坏,这样的人也能带兵打仗?把士卒的性命交到一个傻子手里,那会有好果子吃吗?
“好!那你就等着他们,还有你的三哥回来好了!”赵楠很失望,他知道从这个脑子不在线的人嘴里,也断然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摆摆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一旁的穆桂英和黄凤仙等人,听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黄凤仙忍俊不禁道:“公子!我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了,这天竺人是太好玩了,拿打仗当儿戏,简直是闻所未闻。”
“很正常!”赵楠正色道,“即便千年以后,他们依然是这幅德行。它是一个谁也打不过,但是跟谁都想试一试的有趣国家。到处惹是生非,说三道四,人送绰号搅屎棍,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正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总以为高人一等,结果下跪求饶的总是他们自己。”
穆桂英也满腹狐疑道:“公子,如此劣根性的民族,我严重怀疑它能繁衍生息到千年以后吗?”
“穆统帅,你的看法代表了绝大多数人,可谓一针见血。他们生存的法则,是处心积虑想当爷,结果转着圈被人暴揍,就只得夹着尾巴装孙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就又想当爷,接茬挨揍。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天竺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挨揍史。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在夹缝中俯首称臣,苟延残喘,才得以延续。”
“噢,我明白了!”穆桂英扭头看着凤仙道,“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奇葩的国家,令你我大开眼界啊!”
凤仙捂嘴,娇笑不已,连连点头,无限认同穆姐姐的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