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摇摇头,意味深长得说道:
“不!我想你理解错了,我要的不是你那两条腿中的一条......”
赵衙内何许人也!
赵衙内当然抵死不从,双手捂裆,
赵楠用眼神示意封一寒,封一寒把心一横,剑锋出鞘,一步一步向赵衙内走过去。
正值此时,从狮子楼观罢诗会出来,正欲坐轿回府的红衣小姐,一回眸就认出了站在门口的赵楠。
红衣小姐顿时呆住了,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这位大宋第一才子,不正是自己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丫鬟发现小姐满脸红晕,愣在那里有些失态,忙低声提醒:
“小姐,小姐!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抛头露面,还是尽快回府为好!”
经丫鬟提醒,红衣少女方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仪了,可又不甘心白白错过这次邂逅。
她知道,自己深锁闺阁,这次错过,也许就是永别!
红衣少女玉牙一咬,从香囊里拿出刚才抄写好的三首诗,走过去递到赵楠面前。
她心花乱颤道:
“劳烦公子,给我签一下你的名字可好?”
赵楠正欲回话,一旁的赵衙内声泪俱下哭喊道:
“妹妹救我!妹妹救我!”
“妹妹哎,快救哥哥我一命!”
红衣少女不用扭头,听其言闻其声就知道是自己那个最不争气的哥哥又惹事生非了。
一眼瞥见是自己刚写的诗被抄录下来了,字体清秀隽永,张南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
赵楠轻声道:
“签名可以,只是,没有笔墨……”
红衣少女忙吩咐丫鬟道:
“小兰,速备纸砚,小卉,给公子研磨。”
吩咐完,少女转身环视四周,一看阵势就明白了,这是不成器的哥哥欺辱赵楠公子未成,反被教训了。
于是少女恨铁不成钢的对赵衙内说:
“我没有你这个哥哥,整日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胡作非为,今日你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无论什么原因,你今日召唤大师和教头前来,招惹是非,纯属咎由自取,自讨苦吃。”
说着又对赵楠行礼道:
“小女姓赵,名唤志英,我哥哥今日既然欺负到了公子的头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他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赵楠闻听赵志英之言,不由得一怔。
赵楠心想,二人一奶同胞,性情竟有天壤之别,赵承煦浑浑噩噩,一无是处;赵志英却深明大义,义正词严,实乃女子典范。
在大是大非面前,善恶分明的赵志英,让赵楠深深钦佩,她与人为善的品质也触动了他的心弦。
赵普一家在大宋臭名远扬,口碑极差,而唯赵志英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更是难能可贵。
想到赵志英不久就会削发为尼,青灯古佛,赵楠决定给这位小姐一个面子,这次暂且饶过赵衙内。
赵楠沉声道:
“赵承煦,你记好了,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这次就算饶过你了,下次再让我碰上你为非作歹,连老账一起算。”
赵衙内听到老账一起算,下腹不由得就是一紧,腿老三总算保住了,连声道:
“谢谢公子,不敢不敢!”
赵楠继续道:
“赵承煦,不要口是心非,砖坊的赵员外之事,希望你好自为之。”
赵衙内听到放他离开,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围观的人也都散去,赵楠在诗文上签完名,郑重的把诗文递给了赵小姐。
赵志英这个名字,在他赵楠心里,值得尊重!
而他在赵志英心里,早已幻化成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刚才又受了赵楠一个人情,大有你侬我侬之感。
目送赵小姐上轿离开,赵楠和展昭才回到狮子楼。
赵衙内一干人仓皇逃跑,生怕赵楠反悔,改变主意,
一路横冲直撞逃回府门,赵衙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惊魂落定,赵衙内才想到了赵楠劝自己好自为之的话,却是大惑不解。
赵衙内心里直犯嘀咕,砖坊赵员外的事赵楠是如何得知的?二人都姓赵,莫非是亲戚或是……
想到此不由得后背发凉,如惊弓之鸟一般,忙吩咐人备下礼品,找出地契,明日一早就去赵员外府上登门道歉。
第二天下午,赵楠的炒菜教得差不多了,准备回朱仙镇时,晁掌柜拿来了一张地契,约六亩。
赵楠和展昭在晁掌柜的陪同下,去看了地皮,这是晁掌柜花了二十万贯,才搞定的。
离狮子楼不远,地皮上还有几处民房,好多人出出进进在搬东西,似乎是正在腾空房屋。
赵楠对这个地方很中意,前面是大街,背靠汴河,左右也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阻挡,酒楼修好后,定会鹤立鸡群,成为汴梁城的一个地标!
晚上,赵楠刚回到朱仙镇,管家就眉飞色舞的闯进书房,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公子,这两天,我们的茶、油热卖,已经全部卖空,各地大量的订单,光是预定款,就摆满了几间屋子,大概有三十万贯。”
“加上这些天卖的货款,大概有七十多万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货,你看怎么办?”
这几天,每次看见堆满了几个库房的铜钱,管家都要狠狠地掐一下自己,只有疼的喊出来“哎呦”,确认不是做梦,才会欢天喜地的离开!
“管家,你和兄弟们都辛苦了!明天宰羊犒劳一下大家。”
管家洗耳恭听。
“管家,明天飞鸽传书,你让贾茗安排尽快送货,让他安顿好家里,来京城主事,做你的副手,将来接替你的位置。”
“感谢公子的提携,只是贾茗到了朱仙镇,我……”
“管家,我正准备和你说此事。”
“明天,你就到汴梁,去招聘人手,我准备开砖坊,建酒楼,茶坊油坊也大量需要人手,我们三十几个兄弟根本忙不过来。”
“酒楼开建后,你就和慕容宫、石开、铁牛他们负责工程质量,以后就由你接管酒楼。”
“你尽快挑选一批人,到狮子楼学习炒菜和礼仪,为酒楼开业早做准备。”
“哇哦!公子,我的梦想就要成真了吗?好家伙,好家伙!……”
幸福来得太突然,管家有点找不着北。
“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会送你一座汴梁城最好的酒楼。”
管家定了定神,自从跟了公子,这才月余,就实现了一生的梦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且说赵员外宅家不出,正与老丈梅方商量着,计划和一帮手下的老人工匠,远走他乡继续干砖坊老本行。
故土难离,但凡有一步奈何,赵员外也不会出此下策,背井离乡,去做流落在外的游子。
正愁眉不展,忽闻家丁来报,赵衙内派人来访。
赵员外听到赵衙内之名,登时腿肚子转筋,一口老血上涌,几乎昏厥过去。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惹,惹不起;躲,躲不开;逃,逃不掉!
赵员外心凉半截,瘫坐在圈椅上挥了挥手:请吧!
进门来的,是封一寒。
封一寒先是道歉,称以前是一场误会。
接着说受赵承煦嘱托,登门谢罪,愿意退还砖坊,为显诚意,给赵员外递上砖坊地契,还送来好些礼品,以礼相待。
林林总总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好话,最后一句话才道出原委:
希望尽释前嫌,还请赵员外在赵楠赵公子面前替赵承煦多美言几句,将感激不尽云云。
好话说完,礼品卸车,封一寒回去复命。
赵员外听了一车轱辘好话,云里雾里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为什么?
赵衙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像没有这个可能。
那是赵衙内视金钱如粪土,以后痛恨金银,只喜粪土了?
赵员外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梅方道:
“老爷,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赵员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赵楠是谁,与自己有何瓜葛,正无计可施,也想听听梅方的意见。
“不妨,你尽管说来!”
于是,梅方就把那天在砖坊见到赵楠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老爷,第一才子赵楠,风头正盛,妇孺皆知,若说有瓜葛,就只有可能是油坊的那位公子。”
赵员外沉思再三,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自己这段时间从未出门,更别提与第一才子赵楠的关系了,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明明是赵楠帮了自己。
赵员外前思后想,觉得唯有朱仙镇油坊的公子保住了砖坊这一种可能,既然油坊有话在先,还是去拜访一下为好。
更何况,明天再来一个张衙内、李衙内、高衙内什么的,砖坊还是别人的,如今之计,就是背靠一棵大树才稳妥些。
朱仙镇。
得知赵员外前来拜访,赵楠热情接待。
梅方和赵员外见油坊外的车辆列成长队等候拉货,这阵仗让赵员外羡慕不已。
赵员外提出心中的疑问,为何自己与大宋第一才子赵楠素不相识,而他却意外出手相助。
赵楠介绍:“赵员外,在下确实就是为你抱打不平之人,不过,我只是个生意人,并非什么才子,诗会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