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古代考科举
淮安府因为刘和锋丧礼的事,虽然城里客栈都快住不下了,可除了客栈酒肆外也就香火铺子赚了不少银子,俗称发死人财。
当然最亏本的就是秦楼楚馆了,都直接关门了,省的有些纨绔子弟来青楼喝酒找美人,他们吃好喝好玩好后,拍拍屁股离开淮安府了,而楼里却得罪了刘家,还不如关了门,少赚银子就少赚吧。
“掌柜的,有客人来了。”伙计连忙喊了一嗓子,客人太少,掌柜的都闲的打瞌睡了。
胖掌柜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尤其是看到湛非鱼这衣裳竟然是云锦,激动的就跟看见了财神爷一般,“小姐里边请,担心门槛,快去泡茶……不,泡一壶红茶,再把果盘和糕点端上来。”
绿茶性寒,伤脾胃,湛非鱼这般的小姑娘不宜多喝,红茶性温就比较合适,胖掌柜懂这么多,一看就是做生意的好手,面面俱到。
湛非鱼都被胖掌柜的热情给吓到了,不买点什么都过意不去了,“要去拜访一个长辈,古砚这些都可以。”
既然能送砚台,那肯定是男性长辈,而且还是读书人,掌柜的门儿清,“小姐楼上请,前些日子备了些好东西,字画古籍也都有,金石玉器也不少。”
二楼一般都是接待贵客的,卖的东西最低的也得上百两。
“小姐稍坐,我这就把东西都摆出来。”胖掌柜笑的无比殷勤,招呼湛非鱼和何暖坐了下来,自己屁颠屁颠的去柜台后面拿东西了,什么贵就把什么拿出来,穿得起云锦,这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不过忙碌之余,掌柜的偷偷瞄了一眼湛非鱼,这满身书卷气,可惜不是那些纨绔,否则还能狠狠宰上一笔。
“阿暖,你能鉴别真假吗?”湛非鱼压低了声音,好在何暖是个练家子,耳力好。
何暖愣了一下,看着小心翼翼的湛非鱼,这才想起来自家小姐出身寒门,虽然读书厉害,脑子也聪明,可毕竟是在乡野长大的,鉴别古玩字画什么的都没学过,实打实的门外汉。
“我懂一点。”何暖当初在禁龙卫也学过,如果不是被送到湛非鱼身边,何暖肯定要去深宅后院打探消息,所以一般贴身大丫鬟该懂得她都知道一点。
湛非鱼眼睛一亮,拍了拍何暖的胳膊,“那一会儿鉴定真假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杀价!”
柜台上已经摆满了锦盒,湛非鱼煞有介事的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胖掌柜,这是打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小姐,请看,这是羊脂玉绶环。”掌柜的动作轻微的把镜盒里的玉绶环拿了出来,“这枚玉环通体脂白色,没有一点杂质,细腻、光亮、温润,绝对是上等的羊脂玉。”
顾轻舟和殷无衍一个是天子近臣,一个是禁龙卫指挥使,两人也都没成亲,在没遇到湛非鱼之前,各种奇珍异宝基本都是丢在库房里,说是暴殄天物也不为过。
之后就是把东西成箱成箱的送到了上泗县,就说这上品的羊脂玉,湛非鱼就有三套羊脂玉的头面,至于佩饰那就更多了,整整两匣子,都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好像就一块微微泛着淡青色。
湛非鱼接过玉绶环,对着窗户这边的日光看了看,光泽柔和而微微泛黄,的确如同凝脂,可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到点点石花。
湛非鱼的那些羊脂玉,基本都是白润的近于无暇,像是刚隔开的肥羊脂肪肉,光泽更是如凝练的油脂。
“还不错。”湛非鱼点点头,既然要向楚知府请教,这羊脂玉绶环当礼物也合适。
掌柜的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可是玉石里品相最好的一块,他拿出来就是为了镇场子的,“小姐再看这边,这是一块上好的端砚。”
要说珠宝玉石什么的,湛非鱼只能大概有个判断,但天天用的砚台,她倒是懂一点,这块端砚纹理优美,石质细腻,估计也是出自大师之手,砚额的雕刻青竹造型大方。
胖掌柜一看就愈加肯定湛非鱼是出自书香世家,态度愈加的恭敬,“这方端砚磨墨无声,贮水不耗,腻而不滑,发墨不损毫。”
“样如金蹙小能轻,徽润将融紫石英。石墨一研为凤尾,寒泉半勺是龙睛。”湛非鱼认同的点点头,忽然余光一扫,“那是紫金石砚”
“是,小姐好眼力。”胖掌柜赶忙把另一边的锦盒拿了过来,端砚虽然也珍贵,可比起名砚之首的紫金石砚却逊色一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湛非鱼快速的开口,两个砚台连同羊脂玉绶环都要了,至于字画和古籍她也不懂,倒是看上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何暖沉默的站一旁大买特买的湛非鱼,这哪需要自己鉴定真假,小姐这阔绰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这铺子给买下来。
不过想到刘和锋把名下家产都给了湛非鱼,足足有五十万两,足可以支撑小姐的财大气粗。
“行了,就要这几样,掌柜的,你算一下多少钱。”湛非鱼停下了,一旁胖掌柜的把算盘珠子拨的啪啪响。
“小姐,一共五千六百五十两,小姐给五千六百两就可以。”胖掌柜笑的眼睛都没缝了,虽然一下子卖出了七件镇店之宝,可这银子也多啊。
湛非鱼伸出三根胖指头,“三千两。”
“啊?”胖掌柜的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胖掌柜就看到湛非鱼晃了晃三根肉乎乎的胖指头,又重复了一遍,“三千两我都买了。”
根本没想到湛非鱼会还价,更没想到她杀价杀的这么厉害,直接杀去了一半,这分明是杀人!
一瞬间,胖掌柜拿出了多年经商的精明油滑,“小姐,这都是真品,没有一件赝品,你看看这砚台,这羊脂玉,随便一件都价值上千两,小姐你眼光好,挑的这七件是我们铺子里最好的,五千六百两其实老朽都没什么赚头,还要搭上七个盒子。”
掌柜的拿起其中一个木盒,一脸肉痛的介绍,“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盒子,小姐饱读诗书想必知道买椟还珠的典故,这都是黄花梨的盒子,请大师傅雕刻的,一个盒子都价值百两。”
湛非鱼笑眯眯的看着卖惨的胖掌柜,“行吧,我再添五百两,掌柜的,这羊脂玉是名贵,可一块玉石至少也能开出六七件东西,原石价格可不贵,而且这只是玉绶环,都没有雕工的,掌柜的你这样可不厚道!”
“至于这两方砚台,掌柜的,不是我不识货,可识货的人估计也舍不得拿出这么多银子。”湛非鱼指着两方砚台,她决定把端砚送给楚大人,紫金石砚送去京城给顾学士,“砚台虽名贵,可毕竟不是古砚,放店里蒙尘,不如卖出去用这银子再去被一些货,说不定已经赚几倍的银子了。”
砚台这东西只能送给读书人,寒门子弟就别想了,谁会花六七百两银子买砚台,那些不差钱的纨绔子弟也不会附庸风雅。
楚知府这些世家子弟,家里都有古砚,铺子里的砚台他们还看不上眼,所以除非遇到合适的人,否则这砚台的确不容易出手,那这银子就困在这里,做买卖的其实最不喜这一点,银子只要盘活了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湛非鱼瞄了一眼垮了脸的胖掌柜,拿出盒子里的匕首,嫌弃的开口:“这匕首虽然削铁如泥,可实用性不强,一般武者不会买,携带不方便,杀伤力也不够,只能放在家里摆着好看。”
武者一般都随身佩戴兵器,以刀剑居多,匕首也有人喜欢带,但那都是小巧型的,可以插在腰间,也可以用绑带绑在小腿上,战斗时图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湛非鱼手中的匕首太大,是普通匕首的两倍长,抓手里太碍事,放身上又藏不住,所以就显得鸡肋了,只能当个器物摆家里。
除非是真的喜欢兵器的人,否则谁舍得花三五百两,这银子都可以找锻造大师打一把好兵器了。
不是说书香门第的人都视金钱如粪土吗?这小姑娘舍得买百两银子一件的云锦衣裳,怎么还这么抠门呢!
胖掌柜欲哭无泪的看着杀价的湛非鱼,苦着脸道:“三千五百两太少了,老朽也是认亏了,五千两!”
六百两胖掌柜不要了,这年头越有银子越抠门!
“四千两!”湛非鱼咧嘴一笑,指着挑好的七件东西,“不卖我就走了,说不定掌柜的你要等个三年五载才能把这些东西都卖掉,三五年啊,四千两的本钱都能给你赚个几万两银子回来了。”
“四千八百两!”掌柜的也豁出去了,镇店之宝虽好,可卖不出去也揪心那,银子都困在上面。
“贵了。”湛非鱼摇摇头,一咬牙,“这样吧,三百两,各退一步。”
四千三百两其实也赚了很多,可做生意的就没人会嫌银子多了咬手,胖掌柜的刚打算再往上加一点,却听到一道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穷鬼,敢上金玉斋二楼,还敢还价,没钱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充满恶意的笑声随后响起。
湛非鱼回头往楼梯看了过去,却见三个人走了过来,说话的姑娘看着也就十四五岁,肤色略黑,偏偏头上簪了牡丹纹金簪子,两耳是石榴型金耳坠,再加上手腕上明晃晃的金镯子,明明还年轻的模样,却被这一身金衬托的老气又俗气。
走在中间的是个美妇人,虽然眉眼里透着几分刻薄凌厉,可打扮的华贵却得体,从衣裳到首饰都附和她的长相气质,本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可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
至于走在两人身后的少年郎,虽然也是一身锦缎长袍,不过却是读书人的打扮,头戴玉冠,腰间也是节节高的青玉佩饰,只是神色里透着几分不耐和高傲。
湛非鱼收回目光,又继续和胖掌柜的杀价,“掌柜的,过着村就没这店了。”
“不行,这样老朽要倒贴银子。”胖掌柜虽想招待上楼的三位客人,可湛非鱼才是财神爷,虽然杀价杀的胖掌柜都想哭了,可怎么着也是四千多两的生意。
说话的姑娘没想到掌柜的和湛非鱼都不理会自己,被冒犯的感觉让她彻底怒了,蹭一下走上前来,轻蔑的看了一眼湛非鱼面前的锦盒,里面放的是一套三件的琥珀簪,通体澄透红润,正适合年纪小的女子佩戴。
“这簪子我要了!”一把抢过盒子,姑娘不屑的看着刚刚比柜台高出一点的湛非鱼,“买不起就不要上金玉斋!”
抱着盒子,姑娘趾高气昂的对胖掌柜命令,“还不把这样的穷鬼赶出去,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本小姐都嫌晦气!”
湛非鱼穿着素衣,头上也是沉香木的簪子,这一身行头和明晃晃的金饰对比起来的确显得“寒酸”。
“那你买吧。”抢在胖掌柜开口之前,湛非鱼拿过另一个装着灵芝竹节纹玉簪的锦盒,“我不喜琥珀色,这个翠玉更好看,掌柜的我要这个。”
之后胖掌柜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看湛非鱼的目光就跟看财神爷一般,湛非鱼挑了什么东西,这强势霸道的金姑娘就跟着抢那一样。
至于湛非鱼之前挑的那七件东西,的确不是小姑娘会习惯的,所以就孤零零的放在一旁。
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气鼓鼓脸颊的湛非鱼,金姑娘高挑着眉头,出口的话更家嚣张,“不就是银子而已,我们金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买不起就滚出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胖掌柜再次把算盘珠子拨的啪啪响,虽然金姑娘一共挑走了十二件,可以女子的首饰居多,反倒没这些名砚古玉值钱,“诚惠一千四百两银子。”
“挑了这么多都没两千两,行了,随便凑个整吧。”金姑娘总算想起来金玉斋的目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字画,“哪幅名画值六百两就挑哪幅,这是两千两银票!”
胖掌柜见金姑娘竟然没杀价,顿时喜上眉梢,还特意看了一眼湛非鱼,小姑娘该学学啊,这就是财大气粗!
一旁的美妇和少年郎都没开口阻止,看的出对他们而言两千两真不算什么。
收了银票,让伙计帮忙把锦盒都包了起来,胖掌柜看向笑眯眯的湛非鱼,好吧,这个人情他记下了,“就如小姐所说,诚惠四千三百两。”
还打算奚落湛非鱼的金姑娘错愕一愣,就看到掌柜的把锦盒都合上了,虽然只有七个盒子,但价格却是金姑娘给的二倍。
这一下,旁边的美妇和少年郎都错愕的愣住了,估计谁也没想到其貌不扬的湛非鱼这么有钱,看着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啊,竟然一出手就四千两银子。
“她买的这些我都要!”金姑娘恼怒的吼起来,一把抢过胖掌柜手里的锦盒。
众人只看到掌柜的被推的一个踉跄,何暖刚要动手却被湛非鱼给挡下了,啪啪几声,一摞盒子掉地上了,而盒子里的东西自然也摔出来了。
除了那把匕首,余下的古玉也好,砚台也罢,不是裂了就是碎了,再看胖掌柜,双手还僵硬在半空里,整个人都傻眼了。
湛非鱼捡起地上的匕首,还是大哥哥运气好,“掌柜的,这匕首三百两,我要了。”
何暖也立刻拿出银票来。
四千三百两的东西现在就剩三百两了?掌柜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银票,总算回过神来了,一抹脸,对着金姑娘开口;“小姐,刚刚你也听到了,这些东西一共四千三百两,如今还余下四千两。”
东西是被摔了,这罪魁祸首肯定要赔银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者看金姑娘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两千两,估计是不差银子的。